一行人漫步林間,比丘尼走的不急不緩,蓮步輕移,一張素顏看著四周景色,絲毫不見緊迫之感。
“咳咳!”
地藏咳嗽一聲,臉色發(fā)白,他傷勢還未痊愈,盡管沒有傷及性命,還是很不好受的。
八百比丘尼聞言,噗嗤一笑,明艷動人。
“倒是忘記給地藏療傷了?!?p> 她淺笑而語,纖手捂著櫻紅小嘴,臉上帶著狡黠之色,眉若含笑。
青坊主與清姬皆是松了口氣,總算是想起來了。
“快給地藏大人療傷吧,我看他都快撐不住了?!鼻寮О櫭嫉?。
地藏擺了擺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小僧無恙?!?p> 八百比丘尼伸出玉指點在地藏額間的大日印記上,一股精純靈力順著印記涌入地藏體內,如醍醐灌頂般徜徉四肢百骸。
地藏臉色轉紅,被靈力反噬而深受內傷的五臟六腑在靈力的滋養(yǎng)下緩緩恢復,酸脹的經脈也復原如初。
地藏精氣神一震,便感覺通體舒泰,傷勢已然是全好。
他朝著八百比丘尼一拜,深深鞠躬。
“小僧多謝比丘尼大人?!?p> 八百比丘尼坦然受之,收回玉手。
她看了眾人一眼,便道:“有什么疑問盡管問就是了,能夠說的我一一為你們解答?!?p> 青坊主率先問道。
“比丘尼大人既然知道安珍被狹間邪氣侵蝕,為何一開始不為他凈化邪氣,反而讓他帶著云外鏡逃走了?”
地藏與清姬也同樣有著這般疑惑,皆是望了過來。
“我不能輕易出手?!?p> 八百比丘尼開口道。
三人對視,無法理解。
比丘尼解釋道:“如今不同以往,此時正值天地反哺之機,很多時候我都不能隨便出手的,不然會釀成大錯。”
“那為何比丘尼大人還能夠對狹間裂縫出手?”青坊主接著問道。
“狹間裂縫不同,那本是封印墮神之地,不受天地約束,況且這狹間裂縫出現(xiàn)若是不出手阻止,必然會導致天地反哺出現(xiàn)意外,這是天地所不能容忍的,自然會允許我出手?!?p> 地藏似有所悟,便道:“如此說來,在這天地反哺之機下,比丘尼大人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天地的允許程度,除卻應對狹間裂縫之外,一概其他的都不能輕易出手。小僧說的可對?!?p> 八百比丘尼點頭,承認了地藏所言。
“再來說說這安珍的事情?!?p> 她又做解釋道:“之前我原本要凈化云外鏡上的邪氣,但那云外鏡器靈卻是阻止了我,于是我便為這云外鏡占卜一卦,算是得到了一絲天機。”
她看向清姬道:“說來這與小清姬本命妖覺醒有關,按照我占卜所得,你本應該跟那安珍有一些糾纏,可是我細看的時候卻發(fā)生你們之間本應該存在的聯(lián)系沒有了。這反而讓我不解。”
清姬聽到哼了一聲,天藍色豎瞳閃過恨意,冷著聲音道:“我才不會跟他有什么聯(lián)系!”
她算是恨透安珍了,絲毫沒有情感可言。
想著那安珍差點將青蛇殺死,她伸手摸了摸胸口處,原先掛著的木牌卻是消失不見,不免有些失落。
八百比丘尼見狀一笑,說道:“雖然你們之前沒有聯(lián)系,不過我猜想你的本命妖覺醒之機必然在安珍上,所以我才沒有出手將安珍體內的邪氣凈化,反而是讓他被邪氣操縱,如此正好成全你本命妖之身?!?p> 聽到這話青坊主長嘆一聲,若是沒有來找地藏,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安珍盡管懶惰成性,不思進取,也好過被狹間邪氣侵蝕,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好。
“那安珍為何要將云外鏡帶走?”地藏接著問道。
“云外鏡中的邪氣與安珍身上的邪氣本是同體,云外鏡器靈將安珍救下,必然有著他的打算。除了兩者間邪氣同出一轍外,云外鏡為何要安珍將其帶走,我也不清楚。”
八百比丘尼回道。
“這天地反哺之機的一次驚變已然快要到了,到時候山河重塑下,如你們這受天地庇護的氣運之子必然會突飛猛進,如此很多事情都會浮現(xiàn)出來,過多的了解倒是不用著急?!?p> 三人點頭沉默。
“那驚變什么時候到來,比丘尼大人知曉嗎?”青坊主忽然問道。
自從清姬覺醒本命妖后,他現(xiàn)在的實力算是四人中最低的,如此大世,不免急迫。
八百比丘尼看著天空,一雙美眸中帶著期待之色。
她搖著螓首,紅唇輕啟:“這需要一個契機?!?p> “十年前我以為天地反哺第一次驚變會出現(xiàn),因而在明心湖久居就是為了防止那里的狹間裂縫會開辟,十年過去了,驚變沒出現(xiàn)狹間裂縫卻是提早開辟。”
她言語中透著凝重,顯然對狹間裂縫的提早開辟極為看重。
“那豈不是說比丘尼大人早已經知道明心湖將會出現(xiàn)狹間裂縫,故而在那里等待。”地藏動容道。
“是的?!?p> 她看著安珍逃去的方位,前方便是武藏國。
默不作聲的青坊主悚然道:“如此!平安京世界各地都可能存在狹間裂縫,不單單只有明心湖一處?!?p> 此言一出,地藏和清姬皆是臉色大變。
見識過狹間裂縫之后,他們深深感受來自狹間裂縫的可怕之處,除卻那侵蝕天地的邪氣外,里面的墮神更是可怕至極,就如同方才所見的巨大豎瞳一般。
那絕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應對的。
“不錯,武藏國風見城同樣有著一處狹間裂縫?!卑税俦惹鹉岬?。
清姬雙眼一亮:“那安珍會不會去風見城,如果他的目的是想要將狹間裂縫提前開辟,風見城肯定是他的首要目標。”
青坊主和地藏皆是贊同的點頭,這安珍往哪跑不好,偏偏往武藏國方向,必然有所圖謀。
八百比丘尼卻是不擔憂這點,她說道:“他不敢去那里,十年前我與巫女小白聯(lián)手施展結界將狹間裂縫鎮(zhèn)壓,以安珍此刻的力量即便加上云外鏡也無法突破結界。再者靜靈神社遠不是他能夠踏足的,狹間邪氣雖然可怕,但巫女靈力同樣是邪氣克星?!?p> 如此一說,三人倒是不好猜測了。
一路無話。
八百比丘尼似乎并不著急,一路走得很慢,倒是不像追人,更像是游覽觀賞的游客。
三人各懷心思,都是著急。
青坊主盡管嘴上不說,對安珍還是帶著一點感情的,想要早點找到對方,好祛除邪氣。
地藏則是對云外鏡被奪深感自責,一路上都顯得愁眉苦臉,長吁短嘆。
清姬倒是很簡單,只想要快點找到安珍,狠狠教訓一頓。
眼看著氣氛沉悶,八百比丘尼美眸瞥向幾人,見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嘴角掛起淺笑。
一個時辰后,四人方才走出山谷之地。
“比丘尼大人,這樣下去安珍都跑的沒影了?!?p> 清姬抱怨道。
地藏兩人雖然沒有開口,但目光皆是看著八百比丘尼,意思再明顯不過。
八百比丘尼停下腳步,目光看向三人,笑靨如花的臉上此刻不見一絲表情,面若寒霜。
“你們是不是很不愿意陪著我。”
“啊咧!”
清姬一楞,看著八百比丘尼那冷艷如霜的臉莫名的有些膽怯,縮了縮脖子。
目光如劍,掃視向地藏兩人。
兩人身軀一震,猛搖頭。
八百比丘尼展顏一笑,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