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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情緣

第二話 群魔張牙肆嗷嚎,先鋒舞爪虐擾鬧(上)

雪上情緣 舊時(shí)筆墨 5155 2020-09-16 23:57:50

  正在天上悵然若失時(shí),遠(yuǎn)處兩只飛龍急速逼近。兩飛龍通身血紅,翼展丈余,其上各坐一個天魔。二魔本在遠(yuǎn)處指揮著手下急先鋒殘殺村民,見了這縷藏青氣息,甚為好奇,趕忙尋來。二魔駕馭飛龍向著山丘掠來,飛龍每一次振翅,血盆大口中便噴出一團(tuán)血色火焰,將下面的房屋燒成廢墟,大地?zé)珊谔俊?p>  見天魔如此肆無忌憚,天上更覺愧疚自責(zé),不等它們來尋自己晦氣,就要去替天行道,可腳步剛動,只覺道力亂竄,氣血翻涌,身形竟不能穩(wěn)持,忙盤膝而坐,閉目凝神。氣息剛轉(zhuǎn)半個周天,耳邊卻忽然傳來亂響,天上開眼望去,只見十幾只體型不一的異獸慌亂遁走四方,它們上方,正是已到近處的天魔——只見二魔皆穿血紅色獸皮,胸前的獸皮鏤空出一個“人”字,其中一個卷發(fā),另一個光頭,都捉一把烏黑匕首。

  見二魔這番裝扮,天上方知心有余而力不足:“是血屬斥候,而非普通天魔。”不得不打消念頭,隨異獸一起奔逃。如此一來,只落得龍游沙灘被蝦戲。只見天上和一群異獸在雪地奔逃,半空的天魔兇神惡煞地緊跟身后,一個狂揮烏黑,一個亂舞匕首,一團(tuán)團(tuán)血紅劃過長空,不幾時(shí),就有好些異獸首當(dāng)其沖,撲跌雪中。天上強(qiáng)忍不忍之心,這才沒有駐足,可在這時(shí),又發(fā)生了一件事。

  天上的正前方是兩大一小三個異獸,右側(cè)的異獸身形如虎豹,毛發(fā)亦金亦玉,頭上頂有一角;左側(cè)的體態(tài)怪異,毛發(fā)金中帶翠,身后拖著九尾;這兩只異獸不但形態(tài)殊異,而且目光銳利有神,可不知何故,它們卻毫無修為,因此,也只能隨著獸群一起逃竄。兩獸中間保護(hù)著一只四不像的幼獸,小家伙虎頭虎腦,不過這虎頭虎腦非是說它長著虎頭虎腦,而是憨厚可愛。它一身銀白,僅有一個巴掌大小,若不是在雪地中一起一伏,險(xiǎn)些難以注意到它的存在。逃竄一程后,幼獸終被黑火擊中,咕嚕嚕滾出了十幾丈遠(yuǎn),頓時(shí)雪地上多了幾縷鮮紅。

  幼獸父母見孩子受傷,急忙回頭去護(hù)??裳┑乇揪捅?,它們又在急奔之中,直繞了一個大寬轉(zhuǎn),這才來到孩子身邊。域外天魔本就喜歡折磨生靈,此刻見幼獸父母妄想叼起孩子同走,豈會放過良機(jī)?卷發(fā)天魔急忙使出天魔血煞術(shù)法之一的“心血來朝”。只見他右手一甩,數(shù)十滴鮮血飄散而出,來在半空,凝成絲絲縷縷紅色細(xì)線,糾纏成網(wǎng)狀將幼獸兜在其中。那卷發(fā)天魔操縱起細(xì)線,將兜網(wǎng)中的幼獸上抖下摔,揮來拍去。頓時(shí),幼獸如同惡龍戲珠的珠子一般,被打得七葷八素、前翻后滾。這細(xì)線細(xì)且鋒利,隨著每一次摔拍,幼獸嬌嫩的皮肉被割了個七零八落,本就不多的血液很快染紅兜網(wǎng),卷發(fā)天魔五指一張,幼獸血液中的精華沿著細(xì)線被吸個精光。被吸光精華的血液天魔可不需要,手腕一抖,無用的血液飛灑舞落,在半空織成一張不能成形的血網(wǎng),印上白雪,血色之花綻放雪地,一片凄紅慘然。天魔就這樣反復(fù)撥弄、折磨著幼獸,短短幾息,其毫無人性盡露無遺。

  幼獸被這樣反復(fù)打擊,哪里承受得了?終于是遍體鱗傷,血液流盡,救無可救。幼獸父母明知如此,可還是抱著希冀來在孩子身邊,將孩子看了又看。可終歸,它們只留下兩相一望、一聲低吼,不甘卻又無奈地放下孩子,逃去遠(yuǎn)方。

  卷發(fā)天魔看著幼獸的這份凄慘、幼獸父母的這份無奈,十分痛快,終于收回了神通,洋洋得意地喊叫道:“嗯哈哈,驁斥候,我似乎快要重拾‘血舞濫觴’了!”說罷,又往前追逐新的獵物。

  天上看到這里,悲天憫人之心再不能忍,切切急急奔來幼獸身前,將其抱在懷中,向著與異獸們相反的方向逃去。兩位天魔分明看見,極為不滿地叱喝幾聲,將飛龍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著天上撲了過來。

  此時(shí)此刻,天上哪里是二魔對手,只能更為狼狽的向山中逃竄??墒牵痈Z帶來的顛簸使懷中幼獸更為萎靡,天上只好將幼獸妥放地上,持起天劍迎向天魔,想以神兵之威逼退眼前來敵??晌戳隙o甚懼色,“心血來朝”再次施展,可惜這招卻被天劍盡數(shù)破解。

  二魔見眼前人手中兵器不俗,“心血來朝”不能建功,也曾面面相覷,有些遲疑。然而,率先闖入九牧的他們深知,要想在異鄉(xiāng)活下去,必須通過不斷地殺戮來不斷提高自己。短暫的僵持后,狂虐好戰(zhàn)的他們?nèi)滩蛔⌒闹械撵鍤?,嘗試著攻擊了起來。只見二魔舍棄了不能建功的“心血來朝”,控制著飛龍俯沖而下,等到近處,唆使飛龍吐出血火,而后再拉起飛龍,以此避開神兵威勢。如是幾次施為,二魔見那兵器果然奈何不了自己,索性分立天上前后,你來我往地不斷配合夾攻。

  天上顧前難顧后,幾個回合下來,已被占了不少便宜。反觀二魔,在起初的畏手畏腳后,已開始享受起這種玩弄獵物的游戲來,并目中無人地互相賣弄起來。只聽被稱作“驁斥候”的天魔道:“桀斥候,等待會把他凌遲,你猜血色之花能開多少?”桀斥候樂呵呵回道:“應(yīng)該還不能血色彌漫。”“當(dāng)然當(dāng)然,那還需要更多的鮮血!”

  天魔如此咄咄相逼,天上豈能坐以待斃,在一次被迫后退之時(shí),他有意退到一處大石旁。天上的節(jié)節(jié)敗退,更使天魔得意忘形,這不,他們又嗷嗷而來。眼見桀斥候急掠而來,天上仍無計(jì)可施,只好竄躲到巨石之后,可卻在不聲不響間從石頭上削下一塊尖石。

  驁斥候見天上將背身留給自己,心中大喜,更是肆無忌憚地欺身而來。就在他以為得逞之際,忽見天上毫無先兆地張臂、揮劍,一片尖石在一瞬間就插進(jìn)了飛龍眼中。

  承受此擊可不輕松,這只飛龍痛吼一聲,在空中亂轉(zhuǎn)幾圈,不受控制地朝天上栽來。天上瞅準(zhǔn)時(shí)機(jī),天劍一擊功成,將飛龍斬成兩半。只可惜其上的驁斥候早在飛龍失去控制時(shí)跳竄下去。

  另一飛龍見同類被活生生被劈成了兩半,生怕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場,怯意一生,就要臨陣而逃。桀斥候怒斥一聲,這才穩(wěn)住飛龍。飛去失去飛龍的驁斥候身邊,拉他上來飛龍后,道:“如今你我兄弟不能前后夾擊,不如待會再來。”“我也正是此意?!倍塘苛T,暫時(shí)顧不得為飛龍報(bào)仇雪恨,也顧不得繼續(xù)提高自己,急急拉起飛龍?zhí)又藏病?p>  天上不但見過天魔的兇狠,更是親身領(lǐng)會過,過往教訓(xùn)告訴他,任其逃生將有無窮遺禍,豈能眼看著天魔漸去漸遠(yuǎn)?不得不在修為幾無的情況下,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天之力,施展天劍十三訣的基礎(chǔ)劍訣——“長河掠影”。

  天上左手持起天劍,眉心處緩緩亮起一道劍形白芒——正是象征著天時(shí)亙古的天之法印。隨著右手劃出劍脊,劍形白芒發(fā)出天之力加持到天劍之中,天劍即刻射出一個劍影。劍影暗含時(shí)間之力,本該在幾消幾現(xiàn)后閃至天魔頭頂,奈何天上重傷剛醒,縱使借用天劍、天之法印也不足以催發(fā)“長河掠影”,劍影只飛出幾丈就已消逝無蹤。

  眼見此情,天上無可奈何,忙將混亂的脈息暫且穩(wěn)住,而后抱起幼獸,往山上奔去。在山上尋覓許久,終在半山腰找了處山洞躲避。進(jìn)到洞中,天上來不及歇息養(yǎng)神,忙察看幼獸傷勢。只見幼獸渾身血跡,肉紅色的小鼻子正有氣無力地奄奄一息著。見此慘狀,天上心道:“難怪它的父母不得不拋棄它,血液幾盡,身留毒患,如此重傷,要如何救活?”想到這,一籌莫展地來到洞外——比起擔(dān)心天魔尋仇再來,他更不忍親眼看著一個幼小生命的逝去。

  山洞位在高處,比起天上剛醒的地方,這里視野更廣。送目遠(yuǎn)去,大地上一片蒼茫,好幾處地方濃煙四起,成以百計(jì)的家園正沐于亂火。濃煙摩肩接踵,直至視野盡頭,不難想象,萬千家園也即將面臨同樣的災(zāi)難。收回目光,一條河流蜿蜒望東而去,其上波光澹然,閃爍不定,更增北地寒徹,這條河流,九牧人稱作“若川”。

  看到這里,一陣孤獨(dú)茫然盤上天上心頭:“我又該如何解救他們?”不由想起弟弟:“不知天下現(xiàn)在何方?”一念及此,下意識地將手撐在洞口,好不感獨(dú)木難支。這一來,山壁上的冰寒迅速傳遍全身,讓人并不好受。受此冷寒,卻讓他想起幼獸來,黯然嘆息:“就算無力回天,也該讓它感受些溫暖?!奔泵θニ闹苷覍げ窕稹?p>  天上走了幾里地,雖然尋來不少柴火,可因無道力護(hù)體,雙手已是僵硬難以屈伸。正要回轉(zhuǎn)之時(shí),忽見三個飛龍黑影從遠(yuǎn)天逼近,其中一個飛龍上有兩個天魔,正是桀、驁二斥候,另外兩個飛龍上各有一個同樣打扮的天魔,原來是桀、驁二斥候搬來的救兵昏、沉二斥候。四位天魔斥候氣勢洶洶而來,非要找到天上以報(bào)仇雪恨。

  天上正要設(shè)法躲避,忽見三束寒光拔地而起,將飛龍攔了下來。十來個回合過后,四位天魔斥候領(lǐng)略到來人之不俗,極為不甘地掉頭而去。片刻后,三個人影出現(xiàn)在山腳下。天上凝神遠(yuǎn)望,只見來人一男兩女,可謂是男俊女靚,儀表非俗。其中一個女的身穿雪白衣服,年紀(jì)二十上下,另外一男一女都是一身霜銀打扮,年紀(jì)三十出頭。三人確認(rèn)山腳下再無天魔后,才匆忙去追天魔。天上見到這幕,獨(dú)木難支感少了許多,加快步伐,回轉(zhuǎn)洞中。

  天上回到洞中,幼獸已進(jìn)氣多出氣少。他正準(zhǔn)備點(diǎn)著柴火為幼獸取暖時(shí),忽然手掌傳來異樣——因長時(shí)間接觸冰雪,人體在應(yīng)激下,手掌自會發(fā)熱發(fā)燙。然則他的雙手雖是通紅,卻是燦然有光,這乃是他體內(nèi)血極為不同之故。

  天上猛然醒悟:“我怎么忘了這層?”忙拿出天劍,在石地上削出一個一尺方圓的凹坑,再將幼獸放入其中,而后天劍劃向手腕,多情之血注滿凹坑,直耀得滿壁輝煌。多情之血果真算得上世間靈藥,天上以血為藥,養(yǎng)愈幼獸之傷。期間,他憂心重重,曾欲出洞巡望,可每每腳步剛動,幼獸早已“呼哧呼哧”著起急來。天上恐生變故,不敢擅離。

  兩日過后,幼獸氣息終見平和,傷勢稍有好轉(zhuǎn)。既有好轉(zhuǎn),不免生饑餓之感。天上聞聽它肚中咕咕,忙去尋食物。可剛離洞口,就聽到“嗚嗚”呼喚,幼獸此時(shí)盡管還閉著眼,卻能知道,“嗚嗚”之聲正是心中不舍。天上沒奈何,唯有以血間或雪水喂食,悉心全意照顧。

  就這樣,天上陪伴幼獸身邊,朝朝暮暮未敢稍離??赡呐氯绱?,一月后的清晨,小家伙才終于睜開眼睛。

  那天清晨,天上正坐在火堆前取暖,考慮著該如何驅(qū)趕天魔、如何補(bǔ)齊天穹之窟。因?yàn)樗剂康萌肷?,他絲毫沒注意到一只血淋淋的動物也坐在了篝火前,它搭起前爪烤起火來,邊烤邊發(fā)出“嗚——嗚——”的享受聲。

  聽到“嗚嗚”聲,天上這才發(fā)現(xiàn)小家伙醒來,激動之余,顧不得它渾身是血,雙手就抱了起來:“你終于醒了。”這一抱,小家伙身上的血立即染紅天上的手。

  小家伙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人,而后鼻子嗅了嗅,轉(zhuǎn)動起寬廣額頭下的小眼睛四處找尋起來。等它看清自己所在手掌的情形后,大嘴一呲做出了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表情,接著不由分說地伸出小舌頭舔舐起血跡來。隨著碩大腦殼一上一下的晃動,讓人忍不住擔(dān)心,這嬌小的身軀難以架得住這樣的腦殼;它的尾巴非常非常的短,此刻似動卻又非動,只因仔細(xì)去看,才能看得到擺動。這幼獸頭大身小的模樣,又讓人忍不住想,剛才它是否是用腦袋探在地面才磨蹭過來。

  或許,小家伙身上的每一部分單獨(dú)來看,都算得上美,可形貌畢竟講究協(xié)調(diào),無論單個部分多美,終究需要錯落有致的擺放才顯美麗,顯然,眼前的幼獸是屬于隨意拼湊的那種,再加上它身上已經(jīng)烘干的血液,再怎么看,多少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然而,天上卻早疼愛難擋。看著小家伙專注努力的樣子,他怎能感受不到真摯濃烈的溫情?心中更是升起強(qiáng)烈的不可割舍,望著小家伙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描述你的樣子,就如同我描述不了上天的樣子一樣,以后就叫你天相吧?!庇衷谛闹朽嵵氐溃骸拔視煤檬刈o(hù)著你,看你長大?!?p>  這日后,小家伙的傷勢日益見好,便不愿久悶山洞,時(shí)常要撞去洞外透氣。天上恐被天魔發(fā)現(xiàn),只好在夜晚帶他出去,天相見月欣喜,要看許久。偶爾烏云飄過,玉盤被擋,天相便會鬧騰,天上陪他等候,直到云開月明;一月之中,也總有不見月時(shí),天相不愿回洞,啼哭整夜,天上抱他在懷,哄到天明。

  天上每每也想下山,可因?yàn)槟菆龃笱?,北地十分寒冷,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更不必說小天相了,因此不得不等待,一邊等春回大地,一邊等天相傷好。

  不知多少個陰晴圓缺后,天相的傷勢終于穩(wěn)定。終于有一天,在這個春暖花開的賢歷三十三年三月,一人一獸離開了住了三個月的山洞,往南而行。下山來到那條北地人稱作“若川”的河流邊,因?yàn)槟菆龃笱?,此時(shí)其上仍有浮冰,天上抱起天相,踏浮冰而過。過罷河流,便是千里平原,天上回首看去,才知這座雪山連綿東西,橫亙數(shù)千里。

  一人一獸踏上平原,此時(shí)正值陽春,北地平原上,滿眼碧草掩映群芳,一路清新映帶五光十色,格外明媚之春光,十分清爽之煦風(fēng),草與土之清香,花與蝶之芬芳,讓天相五官四蹄俱沉其中。只見它在前蹦蹦跳跳,一邊打量著這個與山洞迥然不同的花花世界,一邊左嗅嗅右搭搭,一心想把所見所得帶在身邊,歡愉欣喜,目目可見。玩到歡快處,小家伙還不忘回頭咧著嘴分享這份歡快,可每次的回望,并未見天上多少笑容,這讓它兩耳耷拉下來。不過,它的不開心很快得到了回應(yīng),隨著天上報(bào)之由衷一笑,天相大大地心滿意足,繼續(xù)在花草的世界中躍起、趴下,追逐著春風(fēng)、花影與蜂蝶。

  如此走了一程,追逐每每不得如愿的天相終于有些疲憊,也略覺些許無聊,可忽然一下子,它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想到一個好玩,精神又高昂起來。但見它三步并作兩步竄回天上腳邊,拍打幾下對它來說還很高大的天上身影后的樸素長衫,又急忙忙往前跑去,藏在一個頗為濃密的草叢中。自以為藏好的它,打起十二分精神從草叢的間隙中瞅望著天上,雙眼也做悄默默狀隨著天上腳步的移動而移動。可是那不足巴掌高的草叢哪里擋得住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兩個巴掌大小的天相,天上自然發(fā)現(xiàn)了它,甚至于,天相從來就沒有從天上眼睛消失過,是以天上對小家伙的這一連串舉動頗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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