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接到親就該拜別父母了,張?jiān)氯阍疽呀?jīng)哭的稀里嘩啦的,但當(dāng)她看見程家那輛奢華到迎親馬車,又高昂的仰起了頭,幾乎是一步一頓的往馬車邊上走,好像生怕還有哪位閨中姐妹沒有看見似的。
蕭冉抽了抽嘴,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啊,程處默的媳婦果然給他一個鳥樣,都是狗肚子藏不住豬油的貨色,小兩口一合計(jì),又想去朱雀大街溜一圈再回府,這回怎么就不怕耽誤吉時了?
蕭冉走的時候還特意在人群中尋找獨(dú)孤娑,發(fā)現(xiàn)她也是一臉羨慕的看著張?jiān)氯?,愛顯擺莫非這就是大唐的社會文化?
等著吧,老子將來再造一輛十六輪的馬車看你還羨慕別人不?蕭冉轉(zhuǎn)身瀟灑的躍上馬背,得意的吹著口哨,大手一揮,回程府!那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讓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他是新郎官呢。
張程兩家都擺了宴席,蕭冉作為程府的賓相自然是要回程府去吃席的,流程才剛走一半,還馬虎不得,早上出發(fā)走的時候程咬金特別交代了不可耽誤時辰讓賓客久等。
又偷偷沖獨(dú)孤娑使了個眼色,見她會意,這才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少年人的愛情就是這樣,最美妙的時節(jié),總是在充滿曖昧氣氛的時候,等以后一起過日子了,可能剩下的就只有柴米油鹽醬醋茶了,只是蕭冉哪怕兩世為人,也依然沒有明白這個道理,畢竟兩世都是單身漢,能懂什么?
到了程府后,程咬金大咧咧的坐在蕭冉送的太師椅上等著新媳婦奉茶,旁邊的崔氏已經(jīng)樂得笑開了花,觀禮嘉賓也分別就坐,左邊坐著四李一牛,李靖,李績,李孝恭,李孟嘗,牛進(jìn)達(dá),右邊則是四薛一恭,薛萬述,薛萬鈞,薛萬徹,薛萬備,尉遲恭。
張?jiān)氯阈叽鸫鸬姆钌弦槐挪?,崔氏笑得極為滿意,從懷里掏出一把黃金鑄成的蓮子就往張?jiān)氯闶掷锶?,意喻張?jiān)氯阍缟F子,這一幕把旁邊的蕭冉看得目瞪口呆,原來大唐的婚禮也這么俗氣。
程咬金看著蕭冉笑罵:“怎么?你小子也想要?沒問題,等你大婚老夫也給你抓一把金栆子如何?”
一眾賓客聞言紛紛跟著大笑,指著蕭冉就開始調(diào)侃起來。
呸,一群老家伙,本侯結(jié)婚怎么會這么俗氣,到時候保管讓你們大開眼界,不過一想到自己真要是成親的話,難道要跑一千多里去晉陽接親?這一來一回光路上就得花一個多月時間了。
把新人送去洞房就該開宴了,待會晚上還要鬧洞房,柴令武這混蛋已經(jīng)打算躲人床底下聽動靜了,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是個知名的色胚了,問題是這小子在他老爹面前總是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乖寶寶模樣,不知道的還真把他當(dāng)成一名正直向上的好少年郎了。
比如現(xiàn)在,就乖乖的坐在他老爹柴紹旁邊添酒夾菜,還細(xì)心的給他老爹介紹著菜品,不但他如此,就連長孫沖也一樣坐在長孫無忌旁邊大獻(xiàn)殷情,長孫無忌的酒杯就沒見空過,看樣子幾個家伙多半約好了晚上要去巧香樓耍子,不把老爹灌醉怎么走得脫?
蕭冉吃了一口水煮羊肉,味道還不錯,今天這場酒席的“行政總廚”是鄭娘,前幾天崔氏親自上門請的人,可把鄭娘給受寵若驚壞了,當(dāng)初的鄉(xiāng)野村婦如今成了國公夫人都要客客氣氣對待的存在,行市見漲得厲害。
最為難得的是今日秦瓊也到場了,蕭冉特意問過秦懷道,秦懷道長氣十足的說自從那天治完病之后,他老子再也沒有發(fā)作過了,不過就不知道喝醉了會不會發(fā)病,所以今天兄弟就不陪你了,得盯著我爹去,免得他喝多了。
秦瓊自己也知道蕭冉替自己治了病,但具體怎么治的他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治好了,現(xiàn)在正豪氣十足的跟尉遲恭兩個人大碗喝著蕭家產(chǎn)的白酒,言語間大有再打一架的氣勢。
跟一群老將坐在一起就是放不開,這個叔叔那個伯伯,叫得嘴都酸了,關(guān)鍵還要挨著給人敬酒,腦袋正暈乎乎的時候,李世民來了。
自從上次參加完蕭家的酒席后,李世民迷上了參加這種臣子府里的活動,這家結(jié)個親他要去,那家過個壽也要去湊湊熱鬧,而且還不提前通知,總是忽然殺到,給人以措手不及的驚嚇。
估計(jì)李世民有這種惡趣味吧,蕭冉惡意的想著,恐怕還專門讓王頷拿了個小本本記,今天去哪家有喜事明天哪家有喜事。
一群已經(jīng)喝高的老將們連忙搖搖晃晃的給李世民行禮。
程咬金更是干嚎著把自己主家的位置讓了出來,說陛下肯賞光參加臣子的婚禮,是做臣子的福分,連忙命人把已經(jīng)亂七八糟的酒席撤了重新上一桌新的來。
魏征今天也來了,陰惻惻的把蕭冉拉到自己那桌,然后才說道:
“老夫這幾日走訪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大唐的確存在公器私用的現(xiàn)象,不單單潞國公如此,長孫順德,劉弘基……”
老魏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串名單,可把蕭冉嚇了一大跳,這些人公器私用就私用,你跟本侯說這些做什么?本侯就是一名小小的員外郎,既不是御史,更沒貪贓枉法。
沒想到魏征接下來的話更加的犀利:“老夫打算明日早朝便上奏陛下,泱泱大唐不能被這群蛀蟲弄得烏煙瘴氣,不知蘭陵侯以為然否?”
你這老頭,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啊,關(guān)本侯何事,不過魏征這老家伙倒有幾分硬氣,但你老魏跟世家一向關(guān)系匪淺,牽扯頗深,難道不知道這些事情跟世家也脫不了干系嗎?
“魏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跟下官說這個干什么,只是魏公可曾想過,一旦此事揭破,朝野上下必定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甚至可以說是動蕩不安,魏公真的想清楚了?”
蕭冉還是決定提醒一下老魏,雖然自己不怎么喜歡魏征,但有時候就需要魏征這種鐵骨錚錚的人能直言不諱的戳破大唐光鮮外表下的毒瘤膿瘡。
魏征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冉:
“蘭陵侯不打算跟老夫一同上奏?畢竟這回還是你提醒了老夫,如此大功老夫豈能獨(dú)自享用?”
開什么玩笑,本侯牙口可沒那么好,這種得罪人的功勞能不沾就不沾,蕭冉打定主意明天就去南山避避風(fēng)頭,順道看看那邊的終南山國家風(fēng)景區(qū)修得咋樣了,對了,再把獨(dú)孤娑叫上,少年縱馬,攜美出游,本就是一大樂事,誰能說出個不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