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流易坊又熱鬧了起來,許多人都圍在一處新起的地?cái)傔吷?,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p> 而面上帶著些許笑容早早穿梭在流易坊的夏柳,自然是圍了過去,這時候可是極佳的作案時機(jī)啊。
于是上前,一雙歪眼左右晃動,手指化作幻影,就解下了一人腰間的玉佩,順走了一人藏在袖中的靈石,還有一人手指上的儲物戒。而這三人全沒發(fā)現(xiàn)。
夏柳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攤鋪上,目光微滯,原來是素來就有“仙商”之稱的張草風(fēng)張師兄。
“張師兄,你還說不說了,今天到底是得了什么物件啊,神神秘秘的,這時候都不愿意說?!?p> “是啊,人都來的夠多了,再不說我可走了?。 ?p> “咳咳,大家稍安勿躁?!睆埐蒿L(fēng)終于從風(fēng)輕云淡的狀態(tài)下恢復(fù)了瞇眼勾唇的奸詐樣子,笑道:
“這次這個物件雖不貴重,但是極為稀罕,也是張某費(fèi)勁心機(jī)才從梁州弄來的,名為——尋機(jī)盤!”
話落,張草風(fēng)手掌一展,便見一塊青銅八卦圓盤落在他的掌中,在日光下劃過一道青芒,頗為的神秘。眾人也都前傾身子觀察,卻看不出是個什么東西。
“嘿嘿!”張草風(fēng)樂笑了,“所以才說諸位總是呆在宗門也并非好事,這梁州是陣法的圣地,而這尋機(jī)盤,也不過是他們搗鼓出的進(jìn)環(huán)中星陣,煉在器中。但它有個非常厲害的能力,那就是‘尋機(jī)’!”
“尋機(jī)?”眾人疑惑。
“尋機(jī),人都是帶有氣機(jī)的,連帶著你的衣服,你的東西,都有氣機(jī)。而這尋機(jī)盤的厲害之處,就在于它可以通過你本身的氣機(jī),尋到丟失之物,又能通過丟失之物,尋到丟失之后碰過它的人。
順帶說一句,若是以后你們?nèi)ミ^梁州,就能發(fā)現(xiàn),梁州凡俗里,天下無賊!”
“嘶——”眾人抽了口冷氣,不禁感嘆這東西的厲害,倒是其中有一個面若圓餅的師弟皺眉開口:
“那這尋機(jī)盤怎么賣?不瞞師兄,我前段時間丟過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想找回來,要是價格太貴,不就不值當(dāng)了嗎?”
“哈哈哈,問的好!”張草風(fēng)大笑,擺手揮袖,一番自傲,“我張草風(fēng)承仙商之名,怎么會考慮不到這些,所以這尋機(jī)盤不賣,只借!”
“借?”
“沒錯,賣它還不好賣,一錘子買賣,那我就借,借用一次三枚下品靈石?!闭f著,張草風(fēng)伸開三根手指,目光落在眾人身上,“怎么樣?借還是不借呢?”
“張師兄還是這般精明,宗門數(shù)萬弟子,丟東西的就有上千,一人三枚,便是三千之多,還是長久買賣,不愧是仙商啊?!北娙伺牧藗€馬屁,拍得張草風(fēng)樂了,便開口:
“租借從現(xiàn)在開始,第一單免費(fèi),就當(dāng)作是驗(yàn)證尋機(jī)盤真假了。”
“張師兄,我要借!”那圓餅?zāi)槑煹苴s忙抬手。
“我也借!”
“我借。”
……
總計(jì)四人要借,張草風(fēng)沉默片刻,抬手指向了那圓餅?zāi)樀膸煹?,“這位師弟,那就先來后到,先找你的東西吧!”
“多謝師兄?!眻A餅?zāi)樳B忙抱拳,激動莫名。
如此,張草風(fēng)拿著尋機(jī)盤,身后跟著圓餅?zāi)槑煹埽俸竺嫖仓蝗嚎磻虻?,就在宗門里繞了起來。
不過半個時辰,已經(jīng)有百人規(guī)模的群體就來到了外門弟子一處屋舍,堵住了剛準(zhǔn)備出門的馬臉師弟鄭男。
“諸……諸位師兄好!”鄭男彎腰鞠躬,渾身都在抖,連帶著吐出的話都在抖,他何曾見過此等陣仗,臉色煞白起來。
“咳咳!”張草風(fēng)咳嗽一聲,收起尋機(jī)盤,目中放出寒光,“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件下品法器飛劍?!?p> “這……”鄭男哆嗦著,“是……是有。”
“拿出來我們看看。”
“好……好?!编嵞谢琶氐轿堇?,從床下拉出一把斷了半截的飛劍,急忙跑了出來,捧在手里,高舉,“諸位師兄,不知道師弟我哪里得罪了你們?還請?jiān)徳谙?。飛劍……飛劍也拿去?!?p> “這飛劍就是我的。”圓餅?zāi)橌@喜出聲,直接上前握住了飛劍,疼愛地?fù)崦?,竟是垂下淚來,“嗚嗚,終于找到你了,我的娘子!”
“嘩啦!”身后的一群人慌忙退后半步,看向這師弟的眼神充滿了詭異。
張草風(fēng)也是臉色一黑,掩住嘴唇咳嗽,“咳咳,找回了就好?!?p> 說著,又看向低著頭瑟瑟發(fā)抖的鄭男,啟唇:“這劍是你偷的?”
“對不起……對不起!”鄭男雙膝跪地,慌忙道歉。張草風(fēng)皺眉,扭頭看向止住哭聲的圓餅?zāi)槑煹埽瑪偸郑?p> “原不原諒他就看你自己了?!?p> “我不原諒——”圓餅?zāi)槾蠛鹬?,剛才哭時流下的鼻涕居然因此甩進(jìn)了自己嘴里,他也不知。
“我(草)!”張草風(fēng)眉頭瘋狂跳動,“果然如宋師弟所言,這傷心時的戲原來是這樣的,只是我就臨時找的一個師弟,怎么戲就演得如此出神入化了……人才啊,我不如!”
而那圓餅?zāi)槾藭r居然蹲身揪住了鄭男的領(lǐng)子,瘋狂搖晃,“你這個畜生,你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強(qiáng)搶婦女,你還是人嗎?”
“師……師兄,我只是……只是偷了把劍!”鄭男面色煞白。
“放屁,那劍是我娘子?!眻A餅?zāi)樇t著臉大吼,這般激烈也導(dǎo)致流在唇間的鼻涕噴在了鄭男的嘴里。
此時,外人看來,時間是流動著的,但圓餅?zāi)樑c鄭男二人之間,卻靜止了,他們的目光在交流。
鄭男:“鼻涕,你他媽把鼻涕噴我嘴里了?!?p> 圓餅:“這……戲頭上,沒收住沒收住,鄭兄就忍一忍吧。”
鄭男:“……”
……
時間開始流動。
“我……我不知道他是你娘子?!编嵞卸哙轮彀汀?p> “你偷人妻,你與那曹賊……呃,不對,你還是人嗎?你良心呢?我要與你上燕臺決斗,生死斗——”
如此,這第一單尋機(jī)盤生意是做成了。而那隱在眾人身后的夏柳,卻是面色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