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明月不見了,老鴇自然要來問問。
如果這周圍的氛圍能夠再好一些的話就更正常了。
除了臺上還僅存著一點光亮以外,周圍盡是黑暗,而且原本坐在臺下的人都給明月給吸收光了,那這個老鴇是哪來的?
“客官?。 崩哮d的尖利嗓音再次響起,還帶著一點兒磨牙聲,她說:“您是不是該把明月還給我了?”
“客官?。 崩哮d又一次大叫,模樣霎時間變得可怖,而其身體也開始逐漸崩裂,宛如一個瓷器。
李恒生橫刀在前,心中警鈴大作,以他現在殘余的真氣只能使出一次鷹鳴雷消。
而且一旦現在使用了,便無力再使出其余招式。
“真是糟糕的場面。”
他無法判斷老鴇會化作怎樣的邪道魎,也不知道比起明月是強是弱。
弱一些還好,可萬一強過她……
左思右想之下,李恒生試著斬出一道單純的刀氣。
可出人意料的是,刀氣干脆利落地斬斷了老鴇的上半身,上下分離,從她腰部噴涌血液。
“解決了?”他還有些不可置信,竟然能如此輕易……
思緒未完,只見老鴇身后的黑暗里,一張巨大的嘴張開含住了老鴇殘余的半身。
緊接著它便后退至黑暗里,再也看不見。
不出片刻,耳邊又響起了之前那種蠕動滑行的聲音。
李恒生驚出一身冷汗,幸虧剛才沒有貿然追過去,不然怕是會被那怪物一口吞下肚,那可就真是重演與巨蟒搏命時的景象了。
雖是這樣想,但這怪物極其難搞。
此時周圍的黑暗并非單指亮度,更像是在他周圍蒙上了一層黑布,李恒生只能看見表面而看不到之后的東西。
這東西是什么?
一頁書也無法很好地給出答案,根據心底的執(zhí)念不同,異化成邪道魎的姿態(tài)也不可能完全一樣,所以這東西從古時以來便都是單獨的個體。
憑著聲音,李恒生簡單判斷出這應該是一只長條狀的巨大蟲子,它把臺子給包圍了起來,就為了防止李恒生逃跑。
“該死的!”李恒生罵了一句。
看不到還怎么打?
難不成直接沖過去?
他有這種想法,但是體內殘余的真氣可不會允許他這么干。
向死而行指的是無畏不是傻子。
“邪道魎的形象越是趨于怪異便越是強大?!币豁摃h了出來,它浮在李恒生身邊,觀察著四周的黑暗。
若是按它這話所說,先前的屠夫還保留了一絲人的象征,到了明月和老鴇這兒幾乎已經看不到人的象征了。
它們似乎完全化作了異類,得到了非比尋常的能力,所以才強大。
不光如此,老鴇能把自己完全隱于黑暗之中,除了聲音以外什么都無法感知的到,論起危險性說不定還要在明月之上。
李恒生暗暗咂舌,也虧了有陣法把它們困住,若是放出去,屠城也不過是片刻的事兒。
他朝著黑暗里,再一次斬出刀氣。
可惜這一次刀氣撲了個空,進入黑暗之中沒有任何反應。
就像斬的是空氣一樣,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不得勁兒。
這種難受的滋味他已經在延坡村嘗過了,實在是不想再嘗一次。
按理說不該是這樣,周圍分明還有蠕動的聲音,除非……除非眼前所見到的黑暗確實為老鴇所化。
而他斬出的刀氣也確實斬在了老鴇身上,只是因為某種原因無法造成傷害。
猜測是這個猜測,李恒生卻沒有再多加嘗試,現在真氣有限,趁著敵不動的時候我也不動,能多恢復一些真氣就多恢復一點兒。
一息兩息間,除了蠕動的聲音以外再無其它。
“沉住氣。”李恒生心道,他把所有的心神全部用來觀察周圍。
一呼一吸之間,異變突起!
李恒生猛地后跳,同時使用焰象旋結斬向側前方!
咚的一聲,老鴇的身子落在了臺上。
李恒生皺著眉,看著那半截身子,心道:“成功了?不…還沒有?!?p> 聲音一直徘徊在耳畔,而眼前老鴇的下身其實是一個類似蠕蟲般的軀體。
看起來真是惡心死個人。
嗒…嗒…嗒……
忽然間老鴇像是學會了分身術一般,數十個“她”帶著惡心的黏液從黑暗里出現,就連姿態(tài)都和先前死掉的那個差不多。
上身是人,下身是蠕蟲。
李恒生做夢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種惡心人的玩意兒。
“這么多的數量究竟是哪來的?”他心里納著悶兒,也知道眼前這些恐怕還不是邪道魎的真身。
真要說的話,反而像是其身上掉下的虱子。
可就是這種虱子一般的玩意兒實實在在地給李恒生造成極大的壓力。
多個老鴇同時攻擊,每一個的架勢居然還不帶重樣兒。
雖然暫時還造不成威脅,可是架不住數量多。
這群老鴇的行動方式極其的簡單,但也同樣有效。
李恒生一通焰象旋結,燒滅了十幾個,偏偏數量沒見少,老鴇倒下一個,另一個便從黑暗里快速補上。
這東西還真是徹頭徹尾的怪物,一個個恨不得死命把人拉進自己所處的黑暗之中。
一來二回之間,李恒生身上掛了彩。
但也得到了一個情報,根據屠夫、明月、老鴇三人化作邪道魎之后的行為來看,應該對應著身為人時的行為方式。
只不過手段有些粗暴了。
廚師變成吃人的屠夫,明月用音波散布苦厄,老鴇則是把人拖入黑暗。
李恒生面對這樣的境地還真沒什么有效手段,“怎么辦?”焦急之時,忽然天空驟亮。
白光過后,原本布滿臺子的老鴇消失了,周圍也變換成原本的環(huán)境。
“時間到了?”他猜測道。
不然也不可能解釋現在發(fā)生的事,如此猜測,作用于此處的陣法應該有著時間的限制。
不對,應該是兩重限制,一是時間,二則是邪道魎。
原因很簡單,相比起上次斬殺屠夫之后天將黎明,現在的天色已經白了大半。
李恒生喘著氣,身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血,他心道:“看樣子我做的準備還是不夠,下次應該把錦檀也拉來。”
接著便是力氣用盡一般,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