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您今兒個來是要找哪個妹妹呀?”身邊圍繞著無數(shù)個鶯鶯燕燕,王復生舒坦地喝著酒。
好久沒來這兒了,這遭再來居然多了幾分新鮮感。
他們這種富家公子最喜歡的便是新鮮感,甚至有的為了這一分新鮮感什么事兒都能做得出來。
但王復生自認還是個本分人,沒想著去禍害良家婦女,只是常來霜月樓流連而已。
聽聞邊上姑娘相問,他便指了指身邊這一圈圍著他的姑娘們,道:“都要都要,本公子可是好久沒來了,得好好享受春閨一夢?!?p> “真會討人喜歡?!彼@話一出口,滿座的姑娘們皆是捂臉,仿佛因他這話而嬌羞不已。
整個四樓已經(jīng)被他給包了場,所以無論他做出什么事兒都不會有人過問。
王復生可能覺得這樣還不夠過癮,他便隨手招來一個小廝,對著他指指樓下,道:“把所有無關的人都給我趕出去,今兒啊公子我整個包場?!?p> “好嘞,王公子?!毙P下去安排了,邊上的姑娘們笑得歡快,一邊笑一邊嘴對嘴給他喂酒。
他那番話說得實在輕描淡寫,仿佛這偌大的場子說包就能包得下一般。
不過想來也是,王復生可是城中首富之子,要什么沒有,何況一個小小的霜月樓?
美酒佳人作伴,曲留心間,清風不擾人。
他滿意地瞇起眼,心中想著這當是一大享受。
這時,好像有一根毛發(fā)掠過他的臉,引得他打了個噴嚏,“怎么回事兒?”
他睜眼問道:“你們還養(yǎng)貓?”
其中一女子咯咯笑道:“王公子真愛說笑,那是奴家的尾巴。”
“尾巴?什么尾……”聲音戛然而止,王復生在這一刻真切的希望自己喝醉了,不然也不會看見這碼子荒唐事兒。
那幾個姑娘忽然間生出狐貍的耳朵與尾巴。
他們臉上漸漸沾染一層絨毛,先前還可以說是情趣,可現(xiàn)在誰不會對著那張趨近狐貍的臉來興致。
“咦?王公子你愣著干嘛?不會是認不出奴家了吧?”他們把王復生團團圍住,讓他深感呼吸困難。
“我覺得我大概是喝多了,不然今天就這樣兒?”王復生努力站起身,情愿把這眼前一切當成是自己喝多產(chǎn)生的幻覺。
一女子捧起他的臉,向他傳去幽幽清香,她道:“這可不行啊,您今夜包了場,怎能不讓您享受完就走呢?”
她說的真叫一個情真意切,換了往日王復生肯定豪擲千金換她們一笑。
可今晚不行,今晚不是他瘋了就是這群姑娘瘋了。
他自認還小,當前仍以活命要緊。
說實在的,他真是后悔了,干嘛那么要面子非得包場!
“您吶,就別想著逃了,奴家知道您心里在想什么。”女子攀上他的胸膛,用狐貍尾巴撓著他的臉。
只聽她婉轉(zhuǎn)道:“王公子還是盡快舍了希冀吧?!?p> 話里有無限的溫柔悵惋,任誰聽了都得老老實實照做。
“我……”王復生張了張嘴,抓住女子的手臂,那只手臂潔白蔥嫩,仿佛輕輕一握即可掐斷,他道:“還是別了吧,改天…改天我再來?!?p> 可惜姑娘們哪能輕易答應。
“王公子!”
“別…別……別過來!”
“?。 ?p> 一聲尖叫,王復生掙扎著從床上坐起!
窗外半是黎明,屋子里幽暗深沉,一道門隔開了兩邊兒光景。
“怎么回事?我怎么又會夢見那個時候?”他的額頭滲出冷汗,心肝兒一顫一顫的。
“霜月樓……”他念叨著,反復念叨著!
那個地方是一個詛咒!
他十分確信!
本以為之前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會隨著時間離他遠去,可沒想到這才過了不到兩月時間,他竟是開始做起了噩夢。
噩夢里的景象是那么的真實,就好像那群女人現(xiàn)在還纏著他一般。
拍拍自己的腦袋,他罵了一聲:“該死的,這他娘的怎么回事?”
“霜月樓應該已經(jīng)關門了才對!”
他下床給自己倒上一杯茶,只是這碗安神茶實在無法平穩(wěn)住那驚懼不已的內(nèi)心。
從王復生臉上的表情來看,好似整件事與世人流傳的相反,并非是他禍害了霜月樓,反倒是他在害怕著霜月樓。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做噩夢的時候他并沒有當回事。
第二次他才迫不得已地去看了大夫,大夫給他開了安神茶。
而今天…仿佛是一個預兆,一個讓他的過往全部以噩夢呈現(xiàn)的預兆。
他咬著指甲,腦中不停地思考,“究竟…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擺脫這纏身的噩夢!”
霜月樓已經(jīng)關閉了沒錯,可是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噩夢,就仿佛是有人在使霜月樓重新開啟一般。
是誰?
他努力向前追憶,才在并不算清醒的腦袋里記起第一次做夢那天遇見了誰。
太行宗……
第一次噩夢的時間就在太行宗離開不久后的夜里。
“難不成是他們搞的鬼?”王復生猜測,畢竟他們懷疑自己被妖類給附身了,難免會做出什么手腳。
然而仔細想了想倒也不至于,太行宗他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并不是個能輕易做出這種事的宗門。
“既然如此,那又是誰在暗處對我動了手腳?”王復生雖然是一個紈绔但腦袋并不算差,甚至在少年時還在康陽城以才智聞名。
可這碼子事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有可能的人選。
唯一的能與這件事牽扯上的也就只有霜月樓了。
那里著實詭異恐怖,他這輩子也不想再去第二次,連接近都不想接近。
“難不成只能去找太行宗的人了?”王復生想道,平心而論他是不愿與他們牽扯過多的,可現(xiàn)在他的夢境如此詭異,多是妖類所為,除了太行宗這康陽城里又有誰可以除妖?
“公子……”
“誰?”
半是黎明,未出夢鄉(xiāng)的時候居然有人在門外。
而且還在叫他,是個女人。
王復生渾身戰(zhàn)栗,裹緊了被子,“你是誰?”他再次問道。
“公子莫要怕?!遍T外的人安撫著他,她的聲音仿佛有種特殊的能力,能使王復生的心緒平穩(wěn)下來。
她道:“不知公子可否隨我走一趟,我家小姐可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