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韓東繼續(xù)坐診，史南提著掃帚打掃院子。美其名曰，償還半個多月的房租。
韓東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本兩指厚的醫(yī)書。不時在書上寫寫畫畫，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理解，和書上的記載做比對。
遠處，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扶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兒，走了過來。
女孩兒頭上包著一根圍巾，將整個連臉都遮住了，只剩一雙好看的大眼睛。
兩人越過史南，點了點頭，走到韓東面前。
“請問是韓醫(yī)生嗎？”男孩兒看向韓東問道。女孩兒有些閃躲，不敢和人對視。
韓東點了點頭。
男孩兒高興不已，扶著女孩兒坐下，說道：“韓醫(yī)生，您好！請問，您能看皮膚外傷嗎？比較嚴重的那種？”
女孩兒雖然低著頭，但離得近，韓東看到了女孩兒左眼周圍的傷疤。
“是臉上嗎？”韓東語氣平常道。
女孩兒看了看男孩兒，有些猶豫，男孩兒溫柔地鼓勵道：“沒事，韓醫(yī)生很厲害，一定有辦法的?！?p> 女孩兒深吸一口氣，慢慢解開包著頭的圍巾。
看到女孩兒的全臉，韓東有一瞬間地驚訝，隨即快速隱去。
女孩兒的臉實在有些令人驚訝，左半邊臉全部都變成了那種斑駁的疤痕，增傷疤痕很嚴重，就像枯樹枝一般，甚至還有虬狀凸起。
韓東起身走到女孩兒身邊，伸手摸了摸女孩兒的臉，女孩兒有些閃躲，眼里確實自卑和怯懦。
男孩兒在一旁不停給女孩兒鼓勵打氣，女孩兒閉著眼睛，不閃躲，也不看韓東。
“這傷是怎么來的？”韓東問道，同時探查女孩兒臉上的情況。
“炒菜的時候，被熱油燙傷了。”男孩兒眼神有些飄忽，不敢與韓東對視。
韓東收回檢查的手，立刻起身，走回自己的位置，“滿口謊話，我看不了。請回吧！”
“韓醫(yī)生？”男孩兒有些無措，怎么突然就不給看了。
這會兒王秀蓉也走了過來，找韓東復診，聽見了談話。
“小伙子，你來看病怎么還和醫(yī)生隱瞞呢？你隱瞞病情，那醫(yī)生怎么給你看病?！蓖跣闳貏竦?。
“韓醫(yī)生，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怕我說了實情，你就不給文雪看臉了?！蹦泻赫\懇道歉。
韓東不喜歡看病還隱瞞的人，主要是他無法判斷這人是好是壞，這就很糟心了。
系統(tǒng)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判斷指標嗎？比如這人有功德就給他標一，不能看就標零。
當然系統(tǒng)是不會回應韓東的。
男孩兒開始娓娓道來，“文雪的傷是被硫酸潑的，因為我之前年輕不懂事，和人混社會，覺得很洋氣有面子。結果我的對頭就向文雪下手了。
她的臉，我們這幾年已經看過很多醫(yī)生了，但都沒有很好的辦法。醫(yī)生說即使皮膚移植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用，而且花費不菲，我們付不起。
那天我回村里，聽見叔爺說您很厲害，就帶著文雪來找您看看。”
“韓醫(yī)生都是我的錯，和文雪沒有關系，她不該受這樣的苦?！蹦泻嚎粗n東，懇求變成了乞求，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王秀蓉也同情得很，那姑娘因為臉上的傷，都不敢看人了。
“東東，能看就幫他們看一下吧！都不容易。”王秀蓉幫著說好話，又看向男孩兒說道：“你既然能找到這里，規(guī)矩應該都明白。以后要好好生活，不要去做那些有的沒的?！?p> 男孩兒連連點頭，保證再也不混了。
“東東啊！他已經改好了，以后不會再那樣了?！蓖跣闳刳s緊給男孩兒使了個眼色。
男孩兒言辭懇切再次保證，韓東主轉身走到后面的柜子上，取出一顆回春丹研成粉末，回身敷在女孩兒臉上。
女孩兒只感覺臉上癢癢的，想撓，手剛抬起來，韓東的警告聲響起，“別動，忍著。”
女孩兒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不一會兒，藥粉就被皮膚完全吸收，韓東看了看女孩兒臉上的傷疤，似乎比剛才好了不少。
看來回春丹可以刺激皮膚再生，不愧是養(yǎng)顏寶藥。
韓東轉身又走回柜子。
男孩兒看著女孩兒的臉，驚喜道：“文雪你臉上的疤痕，看著好像淡一些了?！?p> 女孩兒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嗎？”
“真的?！蓖跣闳刈C明道。
這姑娘剛才臉上的疤痕又大又深，現在確實淺了一些。
女孩兒仔細觀察著男孩兒和王秀蓉的表情，確定兩人不是在哄自己開心，眼里慢慢濕潤起來。
因為臉上的疤，她不敢出門，即使蒙著臉，她依然覺得大家都在看她，嘲笑她。
每次有人看過來，她就害怕忐忑，怕別人問她為什么蒙著臉，更怕別人看到她的臉。
現在有治好的希望，女孩兒覺得生命就像重活一次一樣。
韓東拿完藥回來，看到女孩兒眼睛里盛滿了淚水，他微微一愣，或許自己做的事情也挺不錯的。
雖然，他的出發(fā)點并不是真的想救人。但結果都一樣，初衷就無所謂了。
韓東將瓶子里的丹藥遞給男孩兒，囑咐道：“三天一顆，一半吞服，一半研磨成粉敷在傷疤處。用的時候再研磨，而且要用瓷器，不然會流失藥效。”
男孩兒連連點頭，接過丹瓶。
“這丹藥一萬一顆，瓶子里有五顆，加上剛才一顆，一共六萬?！表n東淡定道。
院子里，史南看著韓東搖了搖頭，好心人是這么當的？
看病不賺錢，全給成本價。
男孩兒皺了皺眉，猶豫了很久，才說道：“韓醫(yī)生，我們先買兩顆可以嗎？我錢沒帶夠，等下次來復診再買。”
“可以?！表n東倒出三顆丹藥，將瓶子給了男孩兒。
“謝謝，韓醫(yī)生?！蹦泻河行┘印?p> “嗯！”韓東回身將三顆丹藥放回瓶子里。
男孩兒帶著女孩兒離開后，
“文雪，你放心。我回去就籌錢，一定能治好你的臉。”
女孩兒握著男孩兒的手，大大的眼睛閃著淚光，“錢不夠，我們可以慢慢攢。不要去借高利貸，韓醫(yī)生的規(guī)矩很嚴。”
男孩兒忽然抱住女孩兒，“好，我們慢慢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