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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都數(shù)我最有錢

第056章 無情

許都數(shù)我最有錢 魏溪妙 2030 2020-11-16 22:57:00

  一個棄子,是不可能有機會被重用的。

  這些年來,他始終被皇上——自己的親生父親——支配在邊疆,無論他立下多么顯赫的戰(zhàn)功。

  王宮和政權(quán)都是和他無關(guān)的——無論他多么想向皇上證明他一顆衷心向江山,都沒有用。

  自從母親章貴人被射殺的那一刻,父親就在心里把他這個兒子劃出了可信任的范圍之外。

  因為他的母親犯下的是不可饒恕的罪行——勾結(jié)內(nèi)官,發(fā)動政變。

  政變當(dāng)晚就失敗了,至于失敗的原因,安冷冽并不知道,因為那時候他才剛滿十五歲,他什么都不懂。

  他只清楚地記得,母親被亂箭射死的場景。

  安冷冽永遠忘不了父親的眼神。

  他平靜地看著母親慘死在亂箭之下,像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也就是從那一晚起,他懂了這句“最是無情帝王家”。

  太監(jiān)尖細悠長的的聲音傳來——

  “傳皇上旨意,即日起大阿哥長居乾明宮,讀書習(xí)字,未得皇上準(zhǔn)許不得出乾明宮半步……”

  母親的尸體很快被拖走了,地上留下了長長的血跡。

  幾個士兵很快把地面清理干凈,一切都平靜如初,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半個時辰后,侍衛(wèi)從角落里拎出瑟瑟發(fā)抖的他,用長矛對著他的心口:“大阿哥,您該回乾明宮歇著了?!?p>  安冷冽很清楚,這是變相的軟禁。

  他在乾明宮一呆就是五年。

  五年后,皇上壽辰,也許是皇上那天心情不錯,竟然額外恩準(zhǔn)他離開乾清宮。

  他以為自己終于重獲自由了,他換上盛裝,想去親自跟皇上道謝,但得到的確是一紙發(fā)配的文書。

  皇上壓根兒沒有給他面見的機會,就直接命他去邊疆打仗了。

  而那一年,他二十歲。

  距離父子上一次見面,已經(jīng)五年。

  安冷冽天真地想,只要他在邊疆努力打仗,皇上……哦不,是父親,父親總是可以看到的。

  日久見人心,父親總是可以看到他對皇上、對朝廷、對許都的一片赤誠。

  但安冷冽發(fā)現(xiàn)自己終究還是太幼稚了。

  這戍守邊疆的十五年,無論他立下了多少戰(zhàn)功,有多少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皇上對此不啊聞不問,哪怕一句最簡單的父子之間的關(guān)心都沒有。

  父親對他的冷漠,從母親章貴人死去的當(dāng)晚,一直延續(xù)到今天,整整二十年。

  “老大,反正我們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事兒,不用出兵,不如就讓我留下來保護這兩個姑娘吧,依我看,這對我們是一樁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庇钗娘w的話安冷冽從遙遠的回憶拉回了現(xiàn)實中。

  安冷冽不動聲色地看了宇文飛一眼,只見宇文飛和他剛剛保護的那個女孩子有意無意地互相暗送秋波,便已心中了然。

  宇文飛今年二十八歲,年紀(jì)也不小了,卻因為一直跟著他南征北戰(zhàn)而沒有娶親。

  倘若他和這個女孩兒郎情妾意,成全了他們,又何嘗不是一樁美事。

  最主要的是……他需要錢。

  以前是他天真,企圖用自己的忠誠換回父皇的信任,但直到今天,他想明白了。

  想得到父親的信任,這一輩子也不可能了。無論他多么努力,永遠被父親排斥在信任的圈子之外,他從朝廷得到的資源少得可憐,手中可動用的資源,甚至還不如一個小小的村官。甚至連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萬分之一都不如。

  安冷冽原本想不爭不搶,安安穩(wěn)穩(wěn)地了此一生,為母贖罪,但這次過年他從邊疆回來,發(fā)生的一件事情卻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

  那天是除夕,按照禮儀,各宮皇子要帶上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去皇上的寢宮——祥龍宮為皇上送上新年祝福。

  他和宇文飛剛走到祥龍宮門口,忽聽到里面?zhèn)鱽硖O(jiān)的聲音:“皇上,大阿哥這些年為許都盡心盡力,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宮中人人都看在眼里。您是不是也要適當(dāng)給大阿哥一些賞賜?畢竟大阿哥已經(jīng)三十五歲了,前不久奴才去大阿哥的乾明宮,卻見里面冷冷清清,十分簡陋,壓根兒不像一個皇子居住的地方……”

  安冷冽一下子便聽了出來,這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李德順在說話。

  李德順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低沉暗啞的權(quán)威聲音打斷。

  “李德順,朕何時讓你提議了?”皇上的聲音不大,卻如平地驚雷,把李德順嚇了一跳,連聲音都開始有些發(fā)抖了。

  “皇……皇上,奴才這不是隨口一提么……”李德順的聲音越來越低。

  “難道你忘記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皇上的聲音雖滄桑卻字句有力,“章小蕙二十年前試圖造反,當(dāng)年的一切,朕至今歷歷在目。有其母必有其子,一個女人如此野心勃勃,她的兒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李德順底氣不足地為安冷冽分辨道:“可是皇上,大阿哥他不僅僅是章貴人的兒子,他也是您的兒子呀。都二十年過去了,當(dāng)年章貴人犯下的錯,您總不能一直讓大阿哥來替她承擔(dān)呀。”

  “從章貴人死掉的那一刻,朕就已經(jīng)不再把大阿哥當(dāng)作自己的兒子了?!被噬系穆曇羰制届o,卻異常冰冷,“朕對章貴人恨之入骨。朕不僅要讓她萬箭穿心,還要讓她的在天之靈看著她唯一的兒子永永遠遠地被朕發(fā)配去邊疆,年復(fù)一年,替她贖罪,直到死去。朕要讓她的在天之靈親眼看到她斷送了她兒子的前程,朕不僅要讓她生前不得好死,還要讓她的在天之靈死后仍不得安寧!”

  正是這一番話,令祥龍宮外的安冷冽心頭一顫。

  他原以為時間已經(jīng)沖淡了當(dāng)年的一切,他原以為自己的努力可以洗刷母親的罪過,沒想到他錯了,徹徹底底地錯了。

  原來他的每一次被冷落被無視,對皇上而言,都是一次皇上對章貴人的報復(fù)。

  皇上從未把他當(dāng)作一個真正的皇子來對待。

  原來他只是皇上拿來報復(fù)章貴人的一個工具罷了。

  就在那一刻,安冷冽忽然意識到,他曾經(jīng)自以為是的努力,是多么地幼稚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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