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燈紅酒綠,正是發(fā)展時期,有的醉生夢死,有的苦苦前行,有的背水一戰(zhàn)……這個城市的人們,用力生存著,空氣里都彌漫著為了生存流汗的味道。
正是夜晚,醫(yī)院里,住院部,一個狹窄的屋子,病床上躺著一位生命垂危的老人,身上插著各式各樣的管子,仿佛管子也是這個身體不可或缺的部分,老人身邊坐著一個女生,看上去年紀(jì)不大,一身黑色的運(yùn)動服,手拿著熱毛巾慢慢地擦拭老人枯瘦的手。
“爸,你要快點(diǎn)好起來啊,一切都會好的?!?p> “我工作了,認(rèn)真工作,老板說我以后會有出息的,有了出息,我?guī)愫煤猛??!?p> “爸,睜開眼睛,你就可以看見了,看見我們的好生活?!?p> ……
說話這一句那一句,慢聲細(xì)語,無限的溫柔,可是仍然沒有換來父親的睜眼。
吱,門開了,一個戴帽子,穿花襯衣的年輕人走進(jìn)來,由于帽子遮住了臉,看不清容貌。
“啊咦,沈笑是吧,該還錢了??!”
手摘下帽子,露出黑瘦的面頰,是小默。
“借黑哥的錢該還了,父親住院,這可不是你拖欠的理由。”
沈笑一愣,手上的毛巾墜落,沈笑彎腰去撿,看見了小默破爛的帆布鞋,上面有很多臟臟的污漬。
“欠的錢我會還的?!?p> “已經(jīng)過了還款日期一個禮拜了?!?p> “我講了我會還?!?p> “哼,黑哥讓我來就是來收錢的?!?p> 小默點(diǎn)起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沈笑立刻站起,奪過煙,用腳踩滅。
“醫(yī)院不讓抽煙?!?p> 沈笑兇狠地盯著小默,嘴里的話鏗鏘有力。
小默痞痞地笑了,看著一臉認(rèn)真的沈笑。
“我先來看看你的地方,錢,你盡快還?!?p> 小默沒再做別的事情,戴上帽子,拾起煙頭,走出病房。
沈笑看著小默直直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淚水流下,爬到爸爸的身上。
“爸!你快醒醒吧,我真的好想你!”
沈笑回想起自己生活的種種不順,工作沒了,租的房子漲價,昂貴的醫(yī)療費(fèi)和從未見過一面的母親……哭聲忍住到最小聲,淚水透濕了被子。
“三床的費(fèi)用還沒有交,看著那對父女挺可憐的?!?p> “是啊,那個女生總是忙忙碌碌的,她最近好像還在餐館里打工。”
小默坐上電梯,聽見了護(hù)士站的護(hù)士們的討論,慢慢地低下頭,看見了自己骯臟的帆布鞋。
“這個女生,還真是堅(jiān)強(qiáng)呢?!?p> 小默自顧自地笑了,憨憨地。
下了晚自習(xí),祁軾收拾好書包,周圍的同學(xué)還在互相問著問題,討論著。
“祁軾,你今天這么早走嗎?”
同桌葉東問道,祁軾回以微笑。
“家里有點(diǎn)事,要我早回去?!?p> 葉東點(diǎn)點(diǎn)頭,心想這個學(xué)霸竟然這么早就回去了,往常都是堅(jiān)持到班級里最后一個才會回家,這么早就回家真是難得的事情。
祁軾匆匆走出教室,卻沒有走向校門,而是去了學(xué)校的后墻,沉重的黑書包向后墻一扔。
“?。 ?p> 方深的尖叫響起,墻后的方深坐倒在地,抱著腳吱呀吱呀地亂叫。
“抱歉啊,砸到腳了嗎?”
祁軾爬上后墻,坐在墻頭,看見了一臉慘狀的方深。
“祁軾,你不想活了嗎?”
方深兇神惡煞地看著墻頭上的祁軾。
祁軾緊張地出了滿頭的汗,緊張地笑了笑。
“方深啊,別太放在心上?!?p> “你有本事就下來!”
“我不!”
“下來!”
……
兩人爭吵著,最后祁軾下來讓方深狠狠地踹上了兩腳。
“抓緊時間,你一會還要回來,不然一直在校門等你的黑哥的人會察覺到的。”
方深背起書包,對祁軾講。
“靠,你的書包怎么這么重??!”
“里面是復(fù)習(xí)資料,回家要看的。”
“為了高考嗎?那是不是不值得了?”
“為了明年,為了明年再戰(zhàn)?!?p> 祁軾目光堅(jiān)定,背過沉重的黑書包。
兩人加快步伐,走到一間小小的店鋪,店鋪掛招牌,寫著“唐茶道”頗有古風(fēng)感覺。
“這就是組織的聚集地,進(jìn)來吧?!?p> 木質(zhì)的門被方深慢慢推開,屋里的淡黃的燈光才照到外面,里面是幾張日式的榻榻米,沒有客人,只有一個正在打瞌睡的服務(wù)小妹。
“脫掉鞋子,跟我走?!?p> 打瞌睡的小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方深,又閉上了眼睛。
“歡迎光臨!”
“小張,他們都到了嗎?”
“到了一會兒了,進(jìn)去吧。”
方深帶著祁軾去了店鋪后的后院,后院有一間破舊的工廠,工廠不大。
方深打開生滿鐵銹的門,祁軾呆住了。
一個女孩兒一身社會小太妹的衣服,坐在最高的一臺機(jī)器上面,濃烈的妝容,紅唇慢慢張開,她的腳下坐著一個男孩,看上去不大,只有十來歲,一身黑色的西裝,看上去卻很老成,距兩人三米遠(yuǎn)的地方站著一個中年男子,胡子拉碴,破舊的衣服,手里握著一把很長的棍子,男人的右手邊是一個女孩,頭發(fā)很長,透著文靜的氣息,四個人,各不相同,帶給祁軾不同的感覺。
“歡迎你來到——為黑組織?!?p> 中年男子走過來,口吻深沉,上下打量著祁軾。
“這是蔣亮,你就叫他亮哥?!?p> 方深推了推祁軾,提示他握住亮哥伸來的手,祁軾握住手,感覺到這雙手上布滿了繭子。
蔣亮松開祁軾的手,握住他的肩膀,露出大大的微笑。
“歡迎你,我的同伴!”
其余三個人也來到祁軾身邊,他們都笑了,但是笑的很淺,沒有什么微笑的感覺。
“我是周許童?!卑珎€子的男孩說。
“我是無風(fēng),無風(fēng)不起浪的無風(fēng)。”社會的女孩說。
“我叫楚禎,禎探的禎。”白裙子的女孩說,口吻很輕。
最后六個人都道“我們?yōu)槌鞘卸鴳?zhàn),為了自由而戰(zhàn)?!?p> 這是為黑組織的宗旨,也是振奮人心的口號。
六個人互相看著,雖然不同,可是確實(shí)像照鏡子,心理太過相似,都是為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