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這就叫田宇那個小崽子騰出一張空桌?!眲⒐芗耀I著殷勤。
“算了,怎么也是自己家的生意,本少爺就先行回府了。你在這等著,今天務(wù)必見到田宇,明天本少爺一定要吃到串串。”錢坤說完,邁著四方步走了。
劉管家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這要等到什么時候。這是錢家的生意,自己堂堂一個大管家,讓自己排隊,休想。
“哎哎哎哎,讓讓,讓讓。”劉管家撥拉著人群,往里面擠。
“擠什么擠,大家都等著呢“
“憑什么讓你?”
激起民怨的劉管家伸著脖子喊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我可是錢家的大管家。這是我們錢家的買賣,我要進去?!?p> “你是錢家的管家,我還是錢老爺呢。”
“出言不遜,揍他”
一石激起千層浪,劉管家瞬間就被人群包圍。一頓圈踢,劉管家抱著腦袋在地上來回打滾:“啊...”
劉管家好不容易瞅準一個縫隙,連滾帶爬的鉆出人群,頭也不回的跑了。
排隊的人生怕被人占了自己的位置,也沒有再追落荒而逃的劉管家。
太陽緩緩落入西山,錢家酒樓門口依然排著無數(shù)的人。
毛頭一趟一趟的往大堂里端鍋,把吃剩下的鍋底端回來,倒進木桶里。井邊七七八八的圍著數(shù)十個泔水桶,毛頭順手在井邊就把砂鍋刷干凈。
狗剩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往高湯里加水了,身邊的水甕都已經(jīng)見底了。狗剩拿起馬勺在高湯里來回攪合一下,趕緊把另一口鍋的鍋蓋掀開,把烙餅翻個面,拿起搟面杖繼續(xù)搟手搟面。
虎妞和田宇交替著,一個切菜一個穿串,忙的腰都直不起來。
狗蛋在大堂里腳不沾地,8張桌子坐滿了人,一桌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坐下。
狗蛋利索的的把上一桌吃完的鍋底,扔到大堂和后院交接處的地上。馬不停蹄跑回去擦桌子,招呼剛坐下的客人。
“小二,趕緊把這桌子收拾收拾?!?p> “來嘍,客觀您稍等?!?p> “小二,怎么串還沒送出來?”
“這位爺,您稍等,小的立馬給您催一下?!?p> 大堂里就狗蛋一個人跑前跑后的伺候著,兩腿直發(fā)軟,渾身腰酸背痛。
狗蛋好不容易偷了個閑,望了一眼門口人山人海的:“嗨,要么一個人沒有,這一來這么多人?!?p> “小二,趕緊上點烙餅,手搟面?!?p> “得嘞,馬上來。”
王立文王府。
“文兒,這臉色可不大好,難道錢家酒樓的串串味道不如意?”王獻之看著王立文詢問道。
“回稟父親,錢家酒樓今非昔比了”王立文搖搖頭:“原本破落的老宅子,如今是門庭若市。孩兒連門都沒有進去,更別提嘗嘗這個串串了?!?p> “不急文兒,一個酒樓生意再好,也盤不活錢家?!蓖醌I之臉上帶著陰狠繼續(xù)說:“秋冬交換之際,天干物燥的,錢家的綢緞莊容易走水啊?!?p> 王立文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意思:“父親說的是?!?p> “聽說最近鬧匪鬧得厲害,錢家得運梁車怕是到不了青州縣了”王獻之右手抬起摸了一把自己的八字胡:“至于錢家的茶葉么?立武傳信回來,正在拜訪你那些叔父,還需要些時日?!?p> “父親,文兒一定盡快拿下錢家酒樓”王立文斬釘截鐵道。
“嗯...”王獻之滿意的點點頭:“到時候錢家一夜間所有的生意都要在青州縣消失?!?p> 王獻之對自己的大兒子非常滿意,天資聰穎,各種人情世故很是周到,混跡官場定有一番作為,王獻之一心想讓王立文走仕途。
小兒子王立武就讓王獻之很頭疼,擅長武槍弄棒,整天惹是生非。王立文如果走了仕途,王家的家業(yè)就要王立武來繼承,這才逼著王立武去拜訪各個叔父。
“只是錢家經(jīng)營這么些年,肯定有些家底。斬草不除根,只怕日后錢家...“王立文面露疑慮。
“哼哼,文兒放心??偛荒茏尣芗野装椎昧怂某衫氵€要多親近親近曹天浩。時機成熟,我親自去找一趟曹縣令就是了?!蓖醌I之說完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目。
“父親早些歇息把,孩兒先行告退?!蓖趿⑽木従彽耐顺龇块g。
林家偌大的酒樓里,空空蕩蕩的就一個人在吃飯。
這個人披頭散發(fā),敞著懷,衣服上全是破口,此人就是被一頓圈踢得劉管家。
劉管家鼻青臉腫的,可不是故意敞著懷。一頓暴揍之后,除了衣服被撕扯爛了,扣子早就不見了。
劉管家正在自斟自飲,一個下人打扮的漢子跑進林家酒樓:“劉管家,酒樓的人都走完了?!?p> “快坐,二順兒”劉管家給二順兒倒了杯酒:“那么多人都吃到串串了?”
“沒有,好多人都沒吃到。田掌柜,把人都趕走了”二順兒如實稟報。
“狗屁的田掌柜,那是狗雜種”劉管家一拍桌子,怒目圓瞪。
二順兒一見劉管家動怒,抬手就在自己臉上扇了一下:“對,狗雜種?!?p> 二順兒就是錢府的一個下人,經(jīng)常巴結(jié)劉管家。
劉管家見二順兒挺會來事,就派他來盯著田宇和虎妞,只要兩人有逃跑的架勢,就趕緊回錢府匯報。
劉管家從錢家酒樓門口被打跑,本想直接回錢府。錢坤交代的事沒辦成,怕錢坤怪罪,這才想起了二順兒一直在錢家酒樓附近。劉管家吩咐二順兒盯著錢家酒樓,自己這才能悠閑的在林家酒樓喝酒。
“漬”的一聲,劉管家干了酒盅的白酒:“那群刁民等了一大天,能同意?”
“不同意也不行啊,什么菜和肉都沒了”二順兒看著桌上的飯菜舔了舔嘴唇繼續(xù)說:“那個田...不對,狗雜種還真有兩下子。他給沒吃上串串的人每人一根竹簽,上面都標著號呢,明天按這個號吃串?!?p> “事辦的不錯,這桌飯餐賞你了,我現(xiàn)在就去找那個狗雜種”劉管家說完就起身出了林家酒樓。
劉管家的身影消失在二順兒的視野后,二順兒轉(zhuǎn)頭就“呼哧呼哧”的大吃起來。
錢家酒樓,忙活一天的田宇等人都聚在大堂里。
“宇哥,這沒人的時候心累,有人了渾身累?。 惫返斑叡г惯吽阗~。
“累點挺好,咱們趕緊攢夠500兩銀子把小宇哥的賣身契拿回來?!被㈡み呎f邊收拾著桌面。
田宇累的攤在地上,哪還有心思琢磨賣身契的事。這一天忙的前胸貼后背,田宇有氣無力的說:“狗剩,去整點飯吃?!?p> “宇哥,啥都沒有了,就剩下熬湯的骨頭棒子和雞架子了”狗??迒手?。
“你們知道咱們今天賺了多少兩銀子?”狗蛋興奮的問。
“多少?”毛頭邊掃地邊問。
“咱們整整賺了58兩銀子呢!”狗蛋頓時就手舞足蹈起來。
狗蛋話音剛落,大家都一掃疲憊,手里的活又加快了。
田宇不好意思在偷懶,起來幫著大家一塊收拾。眾人拾柴火焰高,不大會功夫,大堂被收拾的干干凈凈。
5個人聚在一張桌上,50多兩散碎銀子在桌上鋪了一大片。
大家盯著桌上的銀子很是興奮,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叫起來,銀子雖然什么都能買,但現(xiàn)在不能當飯吃啊。
“狗剩拿些銀子,去林家酒樓買些現(xiàn)成的回來吃吧”田宇對著狗剩說。
“得令”狗剩從桌上拿了一把銀子,風風火火的沖出錢家酒樓。
田宇把剩下得銀子都收起來,只聽門外:“哎呦,TM的哪個王八羔子不張眼,敢撞你劉爺爺?!?p> “對不住,俺不是故意哩”狗剩知道自己犯錯了,趕緊蹲下身子攙扶劉管家。
“滾蛋”劉管家一把推開狗剩的手,從地上爬起來,邁步進了大堂。
“劉管家,你這是讓狗攆了?”田宇看著鼻青臉腫,邋里邋遢的劉管家。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劉管家一屁股坐在田宇對面,對著毛頭說:“還不給爺看茶。”
毛頭是第一次見劉管家,不清楚劉管家是什么身份,站起身就要去倒茶。
田宇一把拉住毛頭對劉管家說:“信不信我抽掉你滿嘴牙?”
劉管家“噌”的就站起來,身下的條凳順勢倒下:“狗雜種,我看你敢?!?p> 毛頭和狗蛋起身就圍住了劉管家,田宇滿臉笑容的搖搖頭:“劉老狗,你當這是錢府呢?”
劉管家心里有一些慌,轉(zhuǎn)身想往門外跑,只聽“咣當”一聲,狗剩把門關(guān)上像個石獅子一樣堵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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