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城郊廢棄倉庫
這里原本是申城最大的機械廠,但自從響應(yīng)國家號召的節(jié)能政策后就因效能低下而被淘汰,于是這里也成了一片廢棄的空廠房。大部分機械設(shè)備已經(jīng)被運走,留下了空蕩蕩的車間和銹跡斑斑的鋼架無聲訴說當年的輝煌。
灰顧洺蹲在一排淺淺的腳印前仔細檢查,伸手按在腳印上感受土元素的能量波動,這腳印非常新鮮,還散發(fā)著一股子淡淡的臭味。
這里被打掃得非常干凈,除了地上的新鮮血跡和腳印外,什么都沒留下。
說明這家伙還是很機警的,對這些細節(jié)非常注重啊,看樣子他的反偵察能力不一般!
小丫頭好奇地蹲在血跡旁,仔細嗅了一下,趕緊捂著鼻子跑到灰顧洺身邊,惡心地干嘔起來。
“血味,臭!還有狼味,更臭!”
“狼?這里怎么可能有狼?”
聞言,兩人面面相覷,仔細地思索起來有關(guān)于“狼”的獵物名單,似乎也沒有其他獵物符合這個情況。
除了P-237“狼人”——在東歐被廣為流傳的可怕傳說,有著極強的再生能力,嗜血殘忍,會在月圓之夜暴露自己的身份,展開一場血的盛宴。
難道真的是狼人?
怎么可能?!
P-237“狼人”早就銷聲匿跡了,最近一次也還是三年前錢柏林他們在東歐的“清網(wǎng)”行動結(jié)束時偶然遭到了狼人的襲擊。雖然無意傷害他們,但為了避免更大的麻煩,他們還是出手干掉了那幾只狼人。
難道是漏網(wǎng)之魚?
忽然,他們聽到了城市里傳來的一聲刺耳槍響,隨后警笛聲呼嘯,瞬間淹沒了整座城市。
錢尹軻敏銳地抬頭望向城市的方向,目光一沉,一個健步?jīng)_到門口,回頭沖灰顧洺喊了一嗓子。
“顧洺,城里一定出事了!”
灰顧洺臉色一寒,趕緊抱起小丫頭沖到倉庫外。他望著遠處警笛高鳴的城市,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聯(lián)系錢叔,告訴他我們先去城里看看怎么回事,讓他來支援我們!”
“好,一邊趕路一邊打電話吧?!?p> 錢尹軻輕輕點頭,推著車子跑了幾步翻身上車,同時掏出手機聯(lián)系自己的父親。
灰顧洺拍拍小丫頭的屁股,面容嚴肅地走向自己的自行車。小丫頭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也不胡鬧,乖乖地鉆進了他的口袋,還向他揮了揮小拳頭給他鼓勁。
兩人使用了元素強化車體,避免因為他們的強行軍導(dǎo)致車輛損壞耽誤時間。
這個現(xiàn)場出來就是一個大下坡,利用這個下坡能將速度提升到近百邁,加上他們的元素能量就可以讓車一直保持這個速度,也省了力氣去蹬。
錢尹軻握緊車把,低吟風(fēng)元素的贊詞,眸色變?yōu)榱藴\藍色。強大的風(fēng)元素立刻在他的車子周圍生成了一個加速風(fēng)場,連帶著身后灰顧洺的車速一起飆升。
說真的,輕輕的一個手抖都會導(dǎo)致一場不忍直視的交通慘劇,最輕也要傷筋斷骨。
所以灰顧洺施加了土元素穩(wěn)固結(jié)界,確保車輛的穩(wěn)定性不會受到外力干擾。
小丫頭還是忍不住好奇,悄悄探出腦袋,結(jié)果第一眼看到的是高速旋轉(zhuǎn)的車蹬,她想看清車蹬的運動軌跡,結(jié)果頭暈眼花,臉色蒼白,捂著嘴差點吐了起來。她趕緊縮了回去,不敢再輕易冒頭。
錢尹軻似乎想起了什么,皺著眉思索片刻,忽然一個激靈。幸好有土元素穩(wěn)定,不然車翻人亡。
他一臉驚恐,趕緊回頭沖灰顧洺大喊起來:“糟了,顧洺,瀟蕙今天好像上班!聽槍聲的位置就在她工作的地方附近!”
灰顧洺表情扭曲,眉毛歪到天上去了,扯著嗓子叫了起來:“哈?!她上什么班啊?”
錢尹軻尷尬地咳嗽一聲,不好意思地回正腦袋,不敢看他那憤怒的眼睛:“那啥,她勤工儉學(xué),我也沒跟你說,她那輛新自行車是她打工掙錢自己買的?!?p> “還有,那個情書也不是她給的?!?p> 灰顧洺騰出一只手頂著風(fēng)給了自己腦門一下,拍得紅彤彤的,生氣地吼了起來:“你丫到底瞞了我多少事,尹軻!怎么你跟機器貓的神奇次元口袋一樣,一到這個時候就給我那么多他媽的‘驚喜’!”
錢尹軻欲哭無淚,卻也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但還是無力地辯解起來:“我這不是一直等有機會跟你慢慢道來嘛,別生氣,我下次及時跟你講?!?p> 灰顧洺盡可能地保持冷靜,心里估算了一下從這里到城市的距離,以當前的速度還至少要十分鐘。
“全都告訴我!誰寫的情書?誰暗戀我?誰,在哪里,干什么?一個都不能少!”
“好!”錢尹軻臉憋得通紅,仰頭大喊起來,風(fēng)灌了一嗓子,但他是風(fēng)元素適應(yīng),也沒多大事,“那是班長寫的情書。其實班長和瀟蕙都暗戀你!自去年起,班長就在城東的女仆咖啡店當女仆長,瀟蕙在城中心的花店當收銀員,都是我偶然看見的!然后……就沒了?!?p> 灰顧洺沒想到自己如此信賴的發(fā)小竟然知道這么多的事情,氣上心頭,破口大罵起來:“我*你大爺?shù)模。ㄋ行翘柖际俏易约汉椭C的,懂的都懂?。┠闼?到底是預(yù)備‘雜技演員’還是小報記者,怎么知道這么多?而且怎么還都是跟我有關(guān)系的?!”
“你不是有未婚妻嘛,作為你和你未婚妻的見證人,也是在一起長大的發(fā)小,我怎么能不關(guān)注?你要是‘劈腿’了,我就提前跟她通風(fēng)報信,省得讓人女孩子日后找上門鬧得難看?!?p> 錢尹軻還故意擺出自己是為了他好的模樣,故意提了一嘴,惡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咱三家可是世交,名義上我還算是她干哥哥,不能允許你這個渣男傷了她的心!”
灰顧洺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豎起了中指,狠狠地罵了一聲,氣笑了:“我可去你*的吧!死二次元,給老子毀滅吧!”
錢尹軻看他罵著就笑了,也知道灰顧洺這是氣消了,但還是故意和他頂嘴:“不許你罵我的愛好!你再罵就絕交!”
灰顧洺無奈長嘆一聲,視線飛向遠處嘈雜的城市:“絕交吧!你丫瞞我這么久,還裝傻充愣,還通風(fēng)報信,誰先背棄了誰?!”
“算,不跟你計較,等這件事完了打一架就好了?!?p> “來吧,反正多少年沒動過手了,就當熱熱身?!?p> 兩人一拍即合,便不再閑扯而專心趕路,心里不約而同地思考起了如果城里真的出了事該如何處理。
他們幾乎是貼地飛行,一路沖到城市里,可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眼前的景象還是嚇了他們一跳。
警戒線封鎖了所有的出入口,全副武裝的警員們手持武器嚴陣以待,防暴車橫在街上,前面是一排警用阻車釘。
大批驚慌失措的人群拼命地向城外跑去,哀求警員們救他們一命,然后被警員們護在身后安全撤離。
警司拿著擴音器站在防暴車的車頂維持著秩序,高聲宣布全城戒嚴的命令,鎮(zhèn)定地指揮警員們疏導(dǎo)人群安全撤離,安撫著躁動不安的人群。
“任何人未經(jīng)允許不得進入城市。請所有人都保持冷靜克制,人民警察會保護你們的安全。相信警察,相信政府,這次的事情一定會平安解決?!?p> 灰顧洺冷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人群走向,摸著下巴稍一思索,低聲跟他商議起來:“看來這件事不小啊,雖然他們能對付那些暴徒,但這次肯定是有獵物在這里。他們對獵物并不了解,那就讓我們來處理吧。這樣也避免他們遭受不必要的傷亡,維持城市的和平與穩(wěn)定還需要他們啊?!?p> 錢尹軻有點緊張地搓了搓手,貼近他的身邊,低聲問:“那我們怎么混進去?”
灰顧洺自信一笑,立刻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直接沖進去,你用風(fēng)元素干擾他們的視線,我用土元素加固他們的防線,然后趁機沖進去!”
說干就干,錢尹軻悄悄召喚風(fēng)元素在這里匯聚,盡力掀起足夠讓他們分神的大風(fēng),而灰顧洺悄無聲息地混入人群,無聲設(shè)下了堅固的結(jié)界。
做完這些,他們才松了口氣,耐心等待風(fēng)力最強的時機。
突然一股強風(fēng)撲面而來,吹得人們被迫閉上了眼睛,轉(zhuǎn)身背對這股邪門的強風(fēng)。兩人立刻翻身越過障礙,加速奔跑,逆流而上。
可他們越深入,情況就越糟,這里到處都是打斗的痕跡,被撞翻的車輛橫七豎八地倒在兩邊,地上一條深深的裂痕明顯是遭受了某種強大的力量。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灰顧洺和錢尹軻認真了起來,放慢了腳步謹慎地向前探索。
“戰(zhàn)至……最后一刻啊——”
一道金色的光幕拔地而起,隨后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無數(shù)痛苦與怒火摻在里面,兩人能感受到自己周圍的元素突然暴躁不安,似乎是受到了某種情感的影響。
接著,一股威力巨大的沖擊波打了過來,眨眼間便來到了兩人面前,留給他們的時間剛好可以立起各自的元素結(jié)界。
出乎意料的是這股狂暴強勁的沖擊從兩人身體穿過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好像他們兩人是虛無的存在。
他們沒時間困惑,趕緊奔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如遭五雷轟頂。
一片狼藉的公交站牌上釘著肖振殘破的身體,面前散落著自己的梅花鏢和心愛的蝴蝶刀。陳東虎仰面躺在淺坑中,面容猙獰扭曲,脖頸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向外噴涌鮮血。
而在他們不遠處的十字路口,沙雅無力地垂下了頭,雙臂耷拉著隨著殘存的能量波動來回輕擺。她的法杖洞穿了她的胸口正中央,支撐她的身體沒有倒下,那顆染血的無色水晶此刻已經(jīng)崩裂。
灰顧洺只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世界天旋地轉(zhuǎn),不可置信地給了自己一巴掌,確認這到底是真是假!
錢尹軻顫抖著走向被釘在那里失去生命的肖振,無力地跪在地上,撿起了那把蝴蝶刀,上面還刻著錢尹軻的名字。
這是他作為前輩要交給新晉后輩的禮物,可現(xiàn)在也成了唯一的遺物。
陳東虎三人是灰顧洺和錢尹軻的前輩,也是關(guān)系親密的好友,他們經(jīng)常一起結(jié)伴出行。三人也負責(zé)訓(xùn)練兩人,也是他們?nèi)说南ば慕虒?dǎo)才讓這兩人在短短數(shù)年內(nèi)就成長為了合格的預(yù)備成員。
對灰顧洺和錢尹軻而言,他們?nèi)耸钦娴牧紟熞嬗?,也是未來的同事伙伴?p> 沙雅還提議說等到成人式結(jié)束,就帶兩人去KTV飆歌,讓他們好好聽聽什么叫天籟之音。
“顧洺!”
一聲凄厲的哭聲喚醒了被深深震撼的兩人,他們機械地移開視線,看到了泣不成聲的宋瀟蕙無力地跪在光幕的另一側(cè),眼神渙散地望著他們。
她顫抖著抬起手,指著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的高大狼人,聲音悲痛而沙啞:“那個怪物!它,它,它殺了他們!是它殺的!”
“他們?yōu)榱吮Wo我們才死的,顧洺!”
她無助地掩面痛苦,斷斷續(xù)續(xù)地啜泣著,宣泄著自己的恐懼和害怕:“如果,如果你能,能做到,就,就殺了它!為他們報仇!”
“聒噪的女人,閉嘴!”
狼人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憤怒地吼起來,一個瞬閃來到光幕前瘋狂地抓撓這面堅不可摧的光幕,張牙舞爪地想要撕碎她。
“該死的結(jié)界,每次都是這樣!”
宋瀟蕙緊咬牙關(guān),仇恨憤怒的視線狠狠地反擊氣急敗壞的狼人,四元素的色彩在她清澈的眼眸中不停變換,周圍的元素也變得躁狂活躍。
她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力量拯救那三人,恨自己明明有這樣的天賦卻還要掉頭逃跑,明明只要她愿意,這些元素就能為她所用,而她卻退縮了。
現(xiàn)在她不會跑了,他們?yōu)樗?,她要為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