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染碼頭
記憶里，是天闕宗主第一次來絕塵岸。
是的，以過去天闕宗主的修為，他根本無需來此地乘坐靈舟，直接橫渡虛空便可以了。
而對于楚飛來說，更是第一次來到——隱藏在天闕宗富麗堂皇的外表背后，真正的修行界。
透過車簾，修行界在楚飛眼里，其實與古代的藍星區(qū)別不大。
一樣有四通八達的街市，也有高聳的城墻和尖塔。
唯一的區(qū)別，不過是路邊的行人們，體魄更強健了，甚至強大的修行者也不在少數(shù)。
“公子，直接去碼頭嗎？”獨孤雨駕駛著馬車，問道。
“是，去吧。”楚飛點點頭。
……
就在這時，絕塵岸的城主府里。
“敢在我城主府的眼皮子底下鬧事，活得不耐煩了?！币晃焕险吲淖蓝?，“那輛馬車現(xiàn)在去哪兒了？”
“已經(jīng)到碼頭了。是一男一女，似乎要登陸跨域靈舟。”手下人道。
“想離開碼頭，不可能！”老者眼中一閃殺意，拂袖道，“立即通知碼頭的人，攔截下所有靈舟?！?p> ……
“公子，到我們了。”
碼頭上，獨孤雨拂過馬車的簾子，看了車廂內(nèi)的楚飛一眼。
楚飛點點頭，啟步走出了車廂。
獨孤雨將馬車收進納戒中，跟在他的身后左右，走進了紛亂的人群里。
這里的人大多都認不出他們。
事實上，天闕宗主是八皇九帝之一，很多人都深知其大名。而北斗神教的教主，獨孤雨，美貌驚人，更是縹緲仙域的明星人物。
流云之地的那次投影后，能記住他們面容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了。
可這就是無上強者的厲害之處。只要無上強者不想被認出來，人們盡管親眼見著他了，哪怕覺得十分面熟，可回想起來總是朦膿的，就會自以為從未見過。
此被稱為“莫測律”，意思是……天顏豈容凡夫俗子妄自觀測，就如井蛙不可語滄海，夏蟲不可語冰，凡人們終其一生也無法理解。
獨孤雨作為無上二鏡的高手，早已徹底熟知了“莫測律”。
而楚飛作為曾經(jīng)的無上高手，修為喪失了，然而意外地也具備“莫測律”。
也許，只要是曾經(jīng)染指過天道的人，命運就已經(jīng)被刻在了“莫測律”之中，隨著天道的變化而變化。除非是同為無上，無上之間，方可窺視。
此時，待人們都擠進靈舟后，楚飛和獨孤雨也正要踏入其中。那舟頭的侍衛(wèi)不知得知了什么命令，面色一變，轉(zhuǎn)身跑進了靈舟中，把所有人都驅(qū)逐了下來。
與此同時，其它靈舟上的人也被被驅(qū)趕了下來，一時間整個碼頭人滿為患。臨岸的所有靈舟同時發(fā)出熄火般的聲音。
“干什么??？”有人氣憤地問。
“干什么？今天所有的靈舟都停開了！”忽然，十?dāng)?shù)披肩帶甲的護衛(wèi)從四面八方魚貫而出，把碼頭層層包圍。
“憑什么停開，我都已經(jīng)付過錢了。”
“你要錢還是要命？”護衛(wèi)冷冷地說，“在絕塵岸，城主府便是天，今天城主府說碼頭停開，碼頭就得停開！”
“誰敢抗命，死！”護衛(wèi)充滿殺意的目光掃視四方。人們害怕，都不敢吭聲了。
楚飛和獨孤雨互相對視一眼，紛紛蹙眉。
不久后，從天邊飛來一道流光。
來人是一位老者，站在護衛(wèi)身邊，對四周眾人視若無睹，淡淡地問：“所有人都攔下了吧？”
“稟告大管家，一個人都沒有放過。”護衛(wèi)狠狠地道。
“很好?！崩险呃淇岬匦χ白屇菐讉€廢物出來認人，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我城主府眼皮子底下造次，我要讓他們明白，什么叫活著比死更痛苦?！?p> 他的話，立即讓周圍的人升起了怒意，然，看著他們城主府的標志衣袍后，終究只能忍住了怒意。城主府在絕塵岸權(quán)勢滔天，背后更有大宗門撐腰，任憑他們有再多怒意和勇氣，也只能被壓下。
“是她，是他們，就是那個小妞！”來人眼睛一瞪，指著獨孤雨道。
“很好?！崩险叩男σ饽?，一步踏出，注視著楚飛與獨孤雨，冷然道：“小子，我看你們不知道絕塵岸的規(guī)矩吧，今天，老夫就讓你們知道！，在絕塵岸內(nèi)，你們的命都是城主府給的?！?p> 說話間，老者已是踏步如風(fēng)，一巴掌拍來。
所有人以為那一男一女要慘了時，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
下一刻，老者居然倒飛了出去，右邊臉上還有一個通紅的五指印。
“是誰？”老者惱羞成怒地站了起來，東張西望吼道，“是誰敢在城主府的眼皮底下打老夫，有本事別躲著，都給老夫滾出來！”
任誰都沒有看見那一男一女動過，自然不會想到他們頭上，認為是暗中有高人看不順眼，所以相助。
不過人們也趕緊祈禱起來，希望這位暗中的“高人”能趕緊離去。在他們記憶里，這些年來絕塵岸鬧事的高人，哪怕一開始能制衡城主府幾個來回，但等大宗門的強者到了，終究還是死路一條。
之后，城主府還會把他們的尸體倒掛城墻，慘無人道地爆嗮三日，可謂凄慘無比。
……
事實上，是獨孤雨出手太快，就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就抽出了一個巴掌，手臂已經(jīng)回到了原處。
對于獨孤雨而言，別說這個老者，整個絕塵岸，整個絕塵岸的方圓千里，她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她真的生氣了，派遣北斗神教，不足一日便可蕩平此地，不費吹灰之力。
“好，很好，今天我定要這一男一女死無全尸，我看誰還敢阻止！”
老者把所有憤怒都發(fā)泄到了他們身上，瞬間真氣暴動，再度朝楚飛和獨孤雨襲去。
“這天下，敢這樣說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
獨孤雨眼神凌厲，手驀地握緊，帶著怒意，直接抓住了老者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掰了上來。
骨頭斷裂聲音響起的瞬間，一聲慘烈到極致的聲音，仿佛不是人能發(fā)出的慘叫，驟然從老者的口中傳出。
老者的臉頓時通紅起來，踉蹌地垂下身子，眼中閃過暴怒：“你們完了，城主府定要把你們碎尸萬段，以儆效尤！”
——對方可以無視他的進攻，如同探囊取物般瞬間抓住他的手，顯然修為遠超于他。
由于氣血攻心，老者還沒來得及去想這一點，只顧得氣急敗壞地怒罵。
獨孤雨冷冷地注視著他痛苦的表情，仿佛欣賞一樣，語氣卻是喜怒莫測，陡然加力道：“呵？城主府算什么東西？現(xiàn)在我命令你，立即把碼頭中所有靈舟開動。耽擱了公子的要事，別說是區(qū)區(qū)城主府，整個絕塵岸我都讓它陪葬?！?p> “哼，大言不慚，不可能！”老者死死瞪著獨孤雨，“等到城主府的援兵前來，你們都會死得很慘！”
“是么，你再給我說一遍？”獨孤雨狠狠加力。
老者再度發(fā)出凄烈的慘叫，遠比剛剛更慘，他的十只手指均已經(jīng)血肉模糊，竟然是被生生削去了一層血肉。
“天哪……”四周頓時亂了起來，雖然覺得解氣，但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竟敢對城主府的大管家下此狠手?！?p> “攤上大事了！”
“城主府必然前所未有的憤怒，這次，說不定所有人都會因此遭殃?！?p> 老者痛苦地嘶叫著，臉色大變：“你知道老夫是誰嗎，老夫乃是絕塵岸城主府的大管家，位高權(quán)重，哪怕是城主對我都客客氣氣的，甚至還和云天宗的太上長老說過兩句話。敢這樣傷老夫，你們必付出上百倍的代價！”
“我叫你再說一遍？”獨孤雨冷冷地皺眉，又加力。
看著她冷厲的表情，老者呲牙，狠狠地笑。
然而下一刻，獨孤雨驀然巨力，老者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只感覺渾身的皮真的要從身上飛起來了，痛苦萬分，下意識道：“住手，住手，我開，我開！”
“所有人聽著，打開碼頭，啟動靈舟！”他高呼了一聲。
老者本已慌忙地退開，下一秒濃稠的鮮血沿著脖子猛地炸開。
再過一息，碼頭上所有城主府的人馬，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爆血身亡。
“早這么說不就好了。”獨孤雨冷冷地一笑，收起了修長白皙的十指，而十指上滿是鮮血。
她回頭微微一笑，低頭道：“公子，一切的阻礙都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請吧！”
楚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點頭。
心里卻是驚異。
端是好狠的心，不出聲卻一瞬間殺光了所有人。
碼頭上，所有人大驚，再看那絕美的女子時，渾身上下都打起了顫。
……
絕塵岸，一處花樓中。
“報！城主大人，大事不好了！”手下慌不擇路地沖了進來。
“慌慌張張什么，時刻要記得，你是城主府的人？”城主蹙眉，披上衣服，站了起來。
“碼……碼頭失控了，有……有一個女魔頭殺了大管家，還有我們的所有人?！?p> 城主大驚失色，看著手下那不停打顫的雙腿，頓時明白了什么。
“立即，隨本城主一起前往上宗！”城主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