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少年記者
“魚寶寶會說話?”白犬在一旁吃驚道。
“這是個人吧?”沈煦看著這修長的身形,語氣有些猶豫。
“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到魚肚子里?”白犬語氣傲然,撇撇嘴道:
“你天賦書雖好,但人生閱歷還是有些淺薄,其實很多動物是會說人話的……”
“這樣啊?!鄙蜢泓c點頭,隨后猶豫了下,還是選擇為這魚寶寶清洗一下。
很快,這團血肉模糊的身形逐漸變得明顯、可以辨認。
“真是個人……”
白犬覺得似乎有啪啪啪的聲音在自己臉上響起,于是補救般地解釋道:
“這人極有可能是在海中被大肚魚直接一口吞入肚中,身上的血肉也許就是大肚魚肚中還未消化的其他食物?!?p> “嗯,是?!?p> 沈煦隨口敷衍了兩聲,繼續(xù)清洗,直到那人的臉部干凈。
但看面容,是一個面容清秀帶著幾分稚嫩的少年。
“你是什么人?”
“記…者……”少年艱難地開口,聲音氣若游絲。
“你怎么受的傷?”
“騎…士……”
“好,你先別說話了?!?p> 沈煦看著少年痛苦的樣子,迅速進入系統(tǒng)空間,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綠瓶,隨后假裝從腰間掏了出來。
“這系統(tǒng)是挺人性化的,還能賒賬……”沈煦苦笑著將綠瓶中的液體倒入少年的口中。
......
楊定一以為自己要死了。
先是被那個冷面騎士一拳擊入海中,隨后迷迷糊糊中似乎又被一只大魚吞入腹中,灼熱、腐蝕不斷入侵著自己的肌膚......
守護著自己的靈力幾乎就要耗盡。
“馬上就能見到老師了?!睏疃ㄒ幌氲竭@,突然覺得死亡似乎沒那么可怕了。
想來另一個世界也是需要傳播真相的人吧?
靈力耗盡。
成塊的血肉像是漿糊一樣裹在了臉上,令他窒息。
“原來死亡前的感覺是這么難受......”楊定一只感覺自己胸腔內快要憋得爆炸。
又像是在商會建立的洗浴房中一般,從頭到腳泡在發(fā)燙的池水之中,悶熱窒塞。
突然,一陣涼風穿過炎熱抵達而來。
“是錯覺嗎?”
楊定一用力抽動鼻尖,一縷夾雜在腐臭味道中的清新空氣傳入胸膛。
像是從熱水池一下跳進了另一個溫度適宜、微微偏涼的池子,而且腦袋可以露出水面自由呼吸。
“救我......”楊定一本能地出聲求救。
但猛然有反應過來,活下去似乎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唯一的親人,已經不在了。
“你是什么人?”正當楊定一陷入生死問題的抉擇時,一道溫和平靜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耳朵。
我是什么人?
楊定一思緒放空,他響起了老師曾經的問話:
“定一,你長大后想做什么?”
當時,楊定一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向老師一樣的人!”
一向不茍言笑的老師嘴角抽動,似乎在笑:
“好啊,那你要先從記者做起?!?p> ......
“我是一名記者?!?p> 楊定一再次重復了一遍,語氣虛弱卻又堅定。
被眼前俊朗的少年喂下那瓶奇怪的液體之后,楊定一突然覺得迷散的意識又重新聚集起來,原本麻木僵硬的軀體似乎也恢復了些力氣。
“你感覺怎么樣?”
沈煦將繼續(xù)解剖巨魚的任務交給白犬,自己則是在一旁與少年交談。
“我感覺挺好的,謝謝你的......藥劑?!睏疃ㄒ徊⒉惶_定,沈煦喂他喝下的是不是屬于藥劑的一種。
“不用客氣,你叫什么名字?”
“楊定一?!?p> 沈煦將這個名字放在嘴里重復了兩遍,隨后好奇問道:
“你是怎么到魚腹中的?”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你知道維恩王國的調查團隊嗎?”
“不著急,慢慢說。”沈煦接過白犬遞過來的魚肉,轉手交給楊定一,問道:
“是關于黑森島的事件嗎?”
“沒錯,維恩王國派出的調查團隊系維恩王國資源部分部負責人,尼爾曼侯爵的親衛(wèi)騎士團?!睏疃ㄒ徽f這話的時候語氣和情緒沒有絲毫起伏,仿佛在訴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
可實際上,親衛(wèi)騎士團的領袖,正是造成楊定一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
“與此同時,尼爾曼侯爵邀請了幾大海域著名的新聞團體陪同調查......”楊定一以一種客觀公正的態(tài)度將事情緩緩說出。
“我們雖不著名,卻是其中之一?!?p> ......
魚肉質感滑嫩,入口即化,同時為身體提供豐富的營養(yǎng)支撐。
支撐他們有足夠的體力挖礦......
哪怕不去考慮食物生熟的問題,單是淡水問題就足以將三人逼得無路可走。
當天晚上的時候,眾人就偷偷潛入島嶼內部,混入人群。
當然,致使眾人拋去顧慮,敢于做出這個決定的主要原因,還是少年記者楊定一給出的信息:石礦島的人員管理極其松散疏漏。
“雖然島上石礦資源豐富,但卻不像黑森島那般有特殊的戰(zhàn)略意義,因此尼爾曼侯爵在隨便派出一個官員駐扎并且規(guī)定一個寬松的采集目標之后,便沒再管過?!睏疃ㄒ蝗缡钦f道。
“石礦島這種普通資源的島嶼基本可以斷絕任何官員的升遷之路......這也造成了管理上的松懈和放任?!?p> 而事情的進展也確實如楊定一所說,極其順利。
三人輕松混入一個五人的宿舍之中,以“與之前的室友吵架,住不到一起”為借口,征得了眾人的同意。
沈煦認為其中最關鍵的一點是:白犬的相貌氣質較普通人來說,著實過于兇悍。
“你們在這干多久了?”白犬躺在床上,敲著二郎腿隨意問道。
“五六年了......”其他人語氣慎重,唯恐惹怒了這個兇悍的胖子。
看著儼然成為宿舍老大的白犬,沈煦無奈搖了搖頭。
海賊的‘弱肉強食’理念已經深入白犬的骨子里了,在摸清諸位室友的淺薄底細背景之后,“多人按摩”已經安排上了。
相比較而言,楊定一這個少年記者反而像是秩序的代言詞,嚴謹、正義,眼中充斥著對白犬的不滿。
“定一,看你年齡也不大,怎么知道這么多事情?”
沈煦沒去管白狼如何欺負人,而是低聲和身旁的楊定一交談問道。
畢竟進來這間宿舍之前,他聽到那五個人正在商量去偷另一個宿舍的東西。
“我知道的并不多?!睏疃ㄒ粨u搖頭,隨后眼中閃過期冀:
“走遍世界,揭秘被掩蓋的真相;讓所有人掙脫愚昧,沐浴在澄澈清醒的陽光之下......這是我和我老師的夢想?!?p> 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楊定一微微握緊拳頭,語氣一頓:
“但要想做到那些......需要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