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依離開了,江思坐在那間小屋里收到了陶依的最后一條信息,“小思,我要結(jié)婚了?!?p> 她閉上眼睛,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淚
她將,守著既往的回憶,向遠(yuǎn)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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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是一個為世界所不容的人,因為她喜歡女孩子。
陶依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有白凈的皮膚,柔軟細(xì)膩;大大的眼睛,黑亮有神
她是完美的
可她是個女孩子,江思也是個女孩子
同性戀似是為社會所排斥的,是卑劣的。在有些人眼中,同性戀者好像是該夾著尾巴做人的,是該死的。
有很多,在網(wǎng)絡(luò)上打著平等的旗號呼吁同性戀的合法化,在現(xiàn)實中,對同性戀者卻是鄙夷厭惡的。
他們的所強(qiáng)調(diào)的平等,只是跟風(fēng),只是象征性地體現(xiàn)自己的大度。在真正面對同性戀者時,卻又明確地指著別人的鼻子說:“你和我們不一樣,你該死?!?p> 可江思不這么覺得。
愛情是平等的,性別從來不該成為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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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和陶依是很好的朋友。陶依的性子像她的名字一樣,很是依賴別人。
總有人會說她像個巨嬰
但江思不那么覺得,相反,她很享受那種被陶依依賴依靠的感覺
“依依,你可以永遠(yuǎn)這樣,我會照顧你?!?p> 陶依也就習(xí)慣了,江思把她慣得無法無天。
“依依,你這樣以后怎么找男朋友啊!”
“才不找男朋友呢!我要和小思在一起?!?p> 江思聽過她話,心里泛起波瀾。被克制占有欲傾刻涌來。
她的手指有些抖,連帶著聲音都抖了,小心翼翼的誘哄著,“那一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陶依眨眨眼,笑的人畜無害,“好?!?p> 一句“好”就把江思囚原地。她想,她要,一輩子對陶依好。
要她永遠(yuǎn)天真,永遠(yuǎn)無邪,永遠(yuǎn)像光般燦爛。
江思也曾小心翼翼地試探陶依對同性戀的看法。
陶依只是笑,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
“小思,問這個干什么啊?愛情當(dāng)是平等的啊?!彼鸬没\統(tǒng)又簡單,回避了重點
江思那時是欣喜的,她覺得陶依至少是不排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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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先表白的人不是江思,是陶依。
“小思,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你要不要離開我?”陶依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站在原地,手指卻緊緊,緊緊攥一起
江思有些懵,罕見地愣神在地。她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忽地笑了,笑著哭了。
這么多年的陪伴一朝熬出頭,她擁有這世間最獨一無二的珍寶。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包在陶依的拳上,像著捧著什么易碎品。
喜歡一個人是小心翼翼的,每一步都要算計,每下天都活在擔(dān)驚受怕里。
怕她難過
怕她受傷
怕她沒著落
怕她不向陽
怕她愛
又怕她不愛
想要自私的和她一起下地獄,又想看她羽毛潔白絲毫不染
想要獨獨私占,又想她萬丈光芒
想要她斂手做羹湯,又想她執(zhí)劍戰(zhàn)四方
而此刻,江思想牽著陶依的手,走一輩子。
陶依側(cè)身,湊近,在江思頰上輕輕落下一吻。虔誠,又純粹
“小思,我們要好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江思點頭說好
那是,她畢生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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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一對平常的情侶
江思扮演著偏男性化的角色,陶依只管做她身后的小女孩。
她們一起看電影,一起去游樂園,一起吹晚風(fēng),一起看朝霞。
陶依骨子里是浪漫的,她列了情侶必做的100事,計劃和江思一起完成,她們似乎和男女情侶沒什么區(qū)別
但終歸是不同的
她們從不敢在公共場合做什么親密的事情,甚至有時候連牽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別人窺出什么端倪。
她們竭力隱藏她們之間的戀情
像汪洋大海之上兩艘孤立無援的船,只能從彼此尋找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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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那天,她們在看電影。
她們很喜歡一起看電影,在黑暗環(huán)境中她們無需掩飾,無需擔(dān)心。可以擁抱、親吻、相互依靠。
剛步出電影院,手機(jī)開機(jī),江思收到了鋪天蓋地的謾罵,陶依直接被家里人強(qiáng)制帶走了。
江思回到家里,江父就甩過來個煙灰缸。煙灰飄飄灑灑落了她一身,有幾片還飄到了她眼睛里,嗆的她流眼淚。
“跪下!”
江思第一次忤逆江父,直挺挺站著,堅定又毫不退縮,“爸,我真的愛她!”
江父毫不留情地給了她一巴掌,話語逐漸粗野,惡劣,又不堪入耳。
她抬眼看向江父,“爸,我錯了嗎?”
當(dāng)愛情的幕布被揭開,露出的是人性的丑惡和社會的低劣。
他們天生排斥不同的人,想讓她同化,想讓她低頭,想讓她知道什么才是對,什么才是錯。
可什么是對?什么最錯?
愛情,只是錯的替罪羊。真正錯的,是偏見。
“爸,我一定會和她在一起?!?p> -
江思和陶依逃了。
她們找了一個小小城鎮(zhèn),租了個小小房子,安頓下來。
兩家家長像是放棄了一樣,沒有再去尋找她們,只是斷了她們的經(jīng)濟(jì)來源。
卡被停了,只能去找工作。
江思不舍得讓陶依去找工作,只讓她在待在家里。
當(dāng)華貴的外表褪下,露出的是生活的重壓。
柴米油鹽醬醋茶,往往壓垮人的,是最尋常的人間煙火。
陶依養(yǎng)得刁,一身驕橫性子。
江思不朋白,為什么她們可以熬過流言蠻語,卻扛不住人生百態(tài)
“小思,其實我們早該分開的?!碧找览男欣钕洌驹诔鲎馕蓍T口,“當(dāng)流言蠻語出現(xiàn)的時候,我們就該分開了?!?p> “也許他們是對的。我們只是兩個女孩子?!?p> “小思,我愛你。但愛情不是必需品了。”
陶依離開了,江思一個人坐在床上,看著一邊的臺子上放著的照片發(fā)呆。
她想,她們之間的裂痕大概早就出現(xiàn)了,在被謾罵淹沒的那一刻,生活只是催化劑。
在時代的洪流之中
她和她,只是兩個女孩子。
人間三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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