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一個魁梧的身影,緩緩而來,待其走的近時,終于看清了其容貌。來者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披頭散發(fā),身著灰色勁裝,左邊杏眼炯炯有神,右邊眼睛卻是緊閉,一道細(xì)長疤痕從中斜穿而過,滿腮虬髯,右手握著一把單刀,整個形象甚是粗獷?!胺獯髠b,不,封掌門,距離上次我們見面已經(jīng)過了十五年了吧。”那粗獷漢子聲如震雷,內(nèi)力顯然極為渾厚。封子沫面露淡笑,道:“是啊,陽護(hù)法,你左眼的傷勢可還好?”
來者正是魔教右護(hù)法,陽立。陽立心中微微一滯,仿佛刺中了他內(nèi)心的痛處,冷冷的說道:“十五年前,拜封掌門所賜,一劍刺瞎了我左眼,我痛定思痛,閉關(guān)數(shù)年...”
封子沫依然淡笑,說道:“是啊,有點可惜,我那一劍沒能取你性命,今日倒是正好有了機(jī)會彌補(bǔ)當(dāng)年的遺憾?!?p> 陽立眼神微動,面容冷峻,低沉道:“你自信今天就能殺了我?”
封子沫笑道:“那自是沒有,不過自當(dāng)盡力而為?!痹掚m如此,但封子沫言辭之中輕視之意,顯露無疑。
十五年前,魔教陽立橫空出世,天姿縱橫,橫掃當(dāng)代,無敵一時。正派武林同代許多天才均被其所重傷,紛紛落敗。就在這時,劍合派封子沫力挽狂瀾,與陽立決戰(zhàn),雙方酣戰(zhàn)一日,最終封子沫得勝,更是一招飛劍致那陽立左眼失明,陽立于光輝閃耀之時,被封子沫所敗,頓時猶如從萬丈高空跌入深淵,自此視封子沫為一生之大敵。
......
另一邊,半空中,那一藍(lán)一青的劍影凌空飛舞,交錯而過,碰撞出一道道火花。韓無期和蓋長律二人斗的十分激烈。頃刻之間,兩道劍影再次相碰!而此時,下方,韓無期臉色漲紅,額頭上汗涔涔而下,渾身酸脹乏力。一邊的蓋長律臉色不紫不紅,氣息平緩,倒是顯然游刃有余。
兩人相形見絀,韓無期的御劍訣功力比起蓋長律還是略遜一籌。青藍(lán)劍影再次相碰,一直勢均力敵的兩道劍影,這一次青色劍影卻是微微顫動,光芒亦是黯淡了一些。
下方的蓋長律自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處變故,嘴角微微上揚,卻是又加重了幾分內(nèi)勁。
一邊的韓無期卻是緊緊咬住牙關(guān),眼神堅毅,苦苦支撐,心里暗道:“我一定要拖住蓋長律,否則大師兄就危險了!”
青藍(lán)劍影凌空飛舞,再次交錯而過。碰的一聲,火花迸出,青色劍影光芒黯淡,歪歪斜斜,搖搖欲墜。蓋長律面露冷笑,無奈地輕嘆一口氣,運起劍訣,藍(lán)色劍影再次飆射而出。韓無期見那藍(lán)色劍影再次襲來,微微咬牙。半空中,那有些黯淡的青色劍影一下也是迎了上去。
碰!兩柄利劍再次相撞!光輝相融,陡然間藍(lán)色光芒覆蓋了青色,逐漸將其吞噬。韓無期臉色紫青,再也堅持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一下子連退數(shù)步。那青色劍影也是一下失去了光輝,恢復(fù)如初,砸落在地。蓋長律輕嘆一口氣,念動劍訣,那藍(lán)色劍影瞬間飛回在他身邊,漂浮著。
“三師弟,你這是何必呢?我不想殺你的,只要大師兄一死,我成了掌門,到時候那你在劍合派除了我之外,權(quán)利最大,豈不美哉?”蓋長律面帶笑容,說道。
韓無期抹了抹口角溢出的鮮血,臉色堅毅,說道:“哼,我韓無期堂堂正正,豈可與小人為伍!”其言辭之中盡顯不屑之意。
蓋長律大笑一聲,冷冷地說道:“君子如何?小人又如何?在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里,我只知道有勝利者和...失敗者兩種人而已。你們這些所謂的君子滿嘴的冠冕堂皇最終又能獲得個什么呢?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既然你鐵定心要送死,師兄就親手送你一程吧?!痹捖洌顒涌谠E,利劍顫抖,就要飛出。
“蓋長律...你真以為能殺我嗎?”韓無期冷笑幾聲,微微挺直身板,雙眼凝視著蓋長律。
蓋長律眼神微動,笑道:“你御劍已被我所破,又深受內(nèi)傷,早已黔驢技窮,窮途末路。怎么,你還有后手?”
“呵...呵?!?p> 韓無期冷笑幾聲,也不回應(yīng)他,陡然間他雙眼變得血紅猶如火焰般在燃燒!全身變得紅潤無比,那是血液!血液在肌膚里迸發(fā)出來了。
蓋長律微微一愣,心道:“搞什么貓膩?”他正思索間,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頓時大驚失色。
“瘋了,你這個瘋子!”蓋長律驚慌失措,“你不要你的前程了嗎?你個瘋子!”
韓無期上身衣襟陡然破碎,露出那一道道菱角分明,緊繃著的肌肉,額頭上青筋暴起,氣息暴漲。
......
封子沫突然之間感覺到一邊傳來一道強(qiáng)烈的氣息,他眉頭微蹙,心道:這等深厚的內(nèi)力,恐怕連我也遠(yuǎn)遠(yuǎn)不及。他轉(zhuǎn)眼看去,以為來了不知名的高人,一看,陡然間恍悟。
血焚訣!
封子沫不再淡定了,一直波瀾不驚的臉色終于變了。
該死!自己這愚蠢的三師弟!
封子沫暗罵一聲!
“封掌門,分神可不好!”
斜刺里,刀芒早已閃爍,封子沫雙目凝神,只得揮劍迎戰(zhàn)陽立。
原來那血焚決是云霄大師自創(chuàng)的一門的武學(xué),使用者爆開竅穴,讓自身的內(nèi)力源源不斷的流出,在短暫的時間里,能獲得超乎想象的力量。然而有得必有失,這門功法運轉(zhuǎn)結(jié)束之后,巨大的壓力能將使用者瞬間壓垮,輕則武功盡失,重則當(dāng)場殞命。所以當(dāng)初,云霄大師傳這功法給封子沫三人時,甚是凝重,萬般叮囑:不到生死存亡之刻不得使用。
......
韓無期氣息還在暴漲。
“瘋子,你個瘋子!”蓋長律大驚失措,腳下不知覺的退后幾步。
他心念電轉(zhuǎn):“‘血焚決’威力無窮,自己萬不可與其交手,只需退之趨避,拖延時候,到時他支撐不住之時,自然獲勝?!彼枚ㄗ⒁猓D(zhuǎn)身運起輕功,飛速遁逃。
韓無期哪里給他機(jī)會,腳下一動,如同脫弦之箭,早已竄出,身手極為迅捷。
頃刻之間,韓無期已經(jīng)逼近,一劍削來。
蓋長律突然覺得背后這股氣息竟壓的自己有些窒息,他大驚失色,再也不敢有任何保留,運起十足功力,舉劍招架。
碰!
兩把利劍瞬間相撞!
蓋長律瞬間只覺手臂酸脹無力,暗叫不妙。
果然,一股沉重的沖擊力爆發(fā)開來,蓋長律倒飛數(shù)丈,重重的砸落在地,口吐鮮血。
韓無期身影稍縱即逝,瞬間又竄至蓋長律身前,煥發(fā)出陣陣青芒的長劍瞬間刺下。
蓋長律晃過神,只見利劍襲來,慌忙之下就地一滾,頃刻間利劍擦身而過,穿過泥土深入地面數(shù)尺有余!蓋長律冷汗淋淋,暗自慶幸,剛想起身,斜刺里,韓無期早已一腳飛起,正掃中他胸膛,蓋長律悶哼一聲,雙目失神,胸骨瞬間裂開,嘣嘣嘣三聲清響,右邊肋骨連斷三根。劇痛傳來,蓋長律慘叫不停。韓無期哪里饒他,順勢就其脅里鉆入,左手挾起蓋長律頸部,右手早已挾住腰部,凌空舉起,大喝一聲,將其砸落在地,地面塵土飛揚,隱約間出現(xiàn)一道道裂痕。又是數(shù)聲清脆響傳來,蓋長律慘叫一聲,雙目圓睜,隨即眼一白昏了過去,在地上骨碌碌地連滾數(shù)圈后,停了下來,好似沒了聲氣。
韓無期正想再次出招,劇痛襲來,雙膝跪地,兩手撐著地面止不住的顫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流雨下,臉色脹紅。
蓋長律躺在地上,頭發(fā)散亂,臉皮破裂,胸部塌陷,肋骨近乎全斷,衣衫破爛。他尚有一絲絲氣息,胸口還有起伏,只不過極其微弱便是了,此時,當(dāng)真一稻草壓在他身上即可要了他的性命。
疼痛逐步加劇,韓無期翻身躺在地面上,喘氣頻率愈來愈快,極為難受,血焚決的高負(fù)荷讓他的身體承受不住了。
......
周圍,遍布著尸體,地上血流如河,此刻如若細(xì)看,隱約間竟會發(fā)現(xiàn),這些血液正化為一團(tuán)團(tuán)血霧正不斷的向蓋長律匯聚。
空氣中那團(tuán)血霧正不斷進(jìn)入蓋長律體內(nèi),塌陷的胸部逐漸恢復(fù)平坦,折斷的胸骨,肋骨正在慢慢愈合,身上的傷痕迅速結(jié)疤。
片刻之后,昏迷的蓋長律醒了!他復(fù)蘇了!除了衣衫依舊有些破爛之外,身體竟完好如初,他慢慢站了起來,面容冷峻,瞧了瞧遠(yuǎn)方痛苦的韓無期,徑直走了過去。
韓無期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抬頭望去,只見蓋長律已站在自己身前,微笑著俯視著自己。
韓無期面露驚訝之色,雙眼圓睜,不可置信!
蓋長律蹲下身來,看著韓無期,搖了搖頭,說道:“三師弟,不錯,真不錯,就差一點我就去見那閻王老子了??上Я?,就差那么一點點!”
蓋長律站起身來,笑道:“若不是我習(xí)得血飲神功,此刻恐怕早入黃泉了。你還是太仁慈了,給我留了那么一點點氣息,恰好這周圍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鮮血!真是天助我也!”蓋長律大笑了幾聲,輕嘆一聲,說道:“師弟啊,師兄這就送你下去?!闭f罷,舉起利劍,就要一劍刺下。
斜刺里,劍氣已至,朝著蓋長律飆射而來。
蓋長律微微蹙眉,持劍一架,彈開劍氣,舉目望去。
密林中,兩道身影呈現(xiàn),正是柳葉和歐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