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論劍
大有見關(guān)小乙郁悶，有心打趣道：“定是那渙先生亂說，讓關(guān)兄弟勞神！”
小多也附和道：“那渙先生不過憑內(nèi)力勝的關(guān)兄弟，依關(guān)兄弟拳法，那瘋癲老頭尚自佩服，說些大話而已?！?p> 關(guān)小乙道：“渙先生與那瘋癲老頭都是身懷絕技之人，只是他走的倉促未曾請教，或者我們無緣?！闭f著搖頭嘆息。
三人正說著，祭介引著祭足過來。
祭介見關(guān)小乙惆悵，笑道：“前幾日說過叫小兒來與你們?nèi)藢W些武藝，也是見他平日玩耍沒有些正經(jīng)，強身健體總是沒有壞處?！?p> 小多見了祭足歡喜，把找二牛的事兒說給祭足。
祭足笑道：“二牛那娘親兇得很，要不是你幫他割草喂牛，早被他罵的不敢去。那瘋老頭便是。”
小多笑道：“也是我們見她那般罵人狠，知趣走了，不然也如那老頭一般。”祭足笑笑不說話。
祭介見關(guān)小乙悶著不語，問道：“關(guān)兄弟似有心事，不知為的是哪一般？”
大有笑道：“還不是為那什么先生……”
關(guān)小乙猛抬頭瞪大有一眼，接話道：
“不怕祭大夫笑話，小乙自創(chuàng)那套拳法，卻思想倘若對敵，怎的將劍法融入其中，思量不出，我們哥三個正說些議論。”
祭介微笑道：
“依關(guān)兄弟那般敏銳，想來不是什么難事。至于拳法劍法，祭某見聞頗少。
只是聽聞江湖上劍客傳說，善拳者未必善劍，善劍者必能善拳，至于其中道理，我卻說不出。”
關(guān)小乙聽他這么一說，心中不悅，并不顯露，暗想他如此說似乎是我這拳法比不得劍法，他也曾夸我拳法妙絕，這么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說如與仗劍者相斗，我定是吃虧了不成？
才要問祭介劍法與拳法如何相融，聽得大有叫道：
“祭大夫，關(guān)兄弟極其聰敏，把那七式拳法化作什么掌法指法，很是厲害！
你剛才說什么善拳啊善劍什么的，依大有看，既然善劍者必能善拳，那自然善拳者也會善劍，為什么你卻說善拳者未必善劍呢？”
大有一番說話，自是聽祭介評論，要為關(guān)小乙爭一個不平。
祭介笑道：
“使拳者算是近擊，倘若與劍比較，使劍本身飄逸勝拳，又自帶威力，算是遠擊。
人所相斗，近身而搏，拳掌指最適用，倘在行伍之中，劍比不得拳法，拳法即是掌法指法，關(guān)兄弟能悟得此處頗是高明。
本身兵卒技擊，純以蠻力相向，拳掌生猛者很容易擊倒對方。倘若使劍，混戰(zhàn)之中，不辨敵我，縱然殺傷力大，可也畏首畏尾?！?p> 關(guān)小乙聽他一番話，恍然道：“依祭大夫所言，劍法當如何對敵？”
祭介笑道：
“依祭某所聞，不論拳還是掌還是指，心之所到，拳到掌到指到，為技擊之一流者。
另有高絕武功者，以內(nèi)力傷人，尤以掌指為精妙，揮掌處，如狂風驟雨，不待及身內(nèi)力已發(fā)，可謂遠程之劍?！?p> 關(guān)小乙驚道：“遠程之劍？”
祭介點頭笑道：
“不錯，拳在拳風，掌在掌力，指在指勁，全由內(nèi)力所發(fā)，即便你我相隔數(shù)丈，內(nèi)力高深者依然可以傷人。就是這個意思?！?p> 關(guān)小乙問道：“如祭大夫所說，豈不是無招無式？”
祭介點頭道：“關(guān)兄弟悟性極高，祭某雖然做不到，聽聞武功卓絕者，數(shù)丈之外舉手傷人，應該是內(nèi)力所為。這般看來，劍在一個氣字。可惜祭某只是口說，未曾實證?！?p> 關(guān)小乙突然想到自己也憑這雙掌推倒大有小多，難道也是祭介所說之氣？可這股氣力從何而來呢，再三思想不通。
又聽祭介說道：“早年聽往來江湖中人傳說，是否確鑿，便不知曉了?！?p> 大有小多聽得發(fā)懵，祭介說一句便點一下頭，直到祭介說完，不知點頭有多少。
關(guān)小乙旁邊看的忍俊不禁，但又聽祭介說來甚是有所啟發(fā)，拱手笑道：
“祭大夫廣聞博識，小乙佩服之至。小乙也聽一位高人所說，拳法也可以化作劍法，自己亂想一番，演練給祭大夫看?！?p> 說著關(guān)小乙將七式拳法，使劍一一展示，慢慢使來，使到最后，渾身汗?jié)?，向祭介笑道：“小乙胡亂從拳法中變此劍法，不知祭大夫意下如何？”
祭介捻須微笑道：“如關(guān)兄弟所使得劍法，行伍士卒尚可行，若遇江湖高手，恐怕難敵一二。只是關(guān)兄弟那套七式拳法，又加以掌指變化，卻是精妙的很。”
關(guān)小乙問道：“祭大夫，你也如此說？”祭介道：“看是看的，使卻不行，所謂旁觀者清?！?p> 說罷哈哈大笑。大有小多也發(fā)笑不止，二人聽這祭大夫說起拳法劍法來倒頭頭是道，原來也是會說不會耍的。
祭足突然笑道：“我看你們耍拳使劍，無非是一個克敵制勝，就譬如我那竹籠，千般想來也不能開，卻有人沖那關(guān)鍵處一撥一弄便好?！?p> 小多跳過來叫道：“小哥，你這話聽起來真是奧妙之極?？赡顷P(guān)鍵處又在那里呢？”
祭足不悅道：“我何曾知道，我只是玩?zhèn)€細巧玩意兒罷了。至于耍拳使劍，并不愛好，卻是父親偏要我來學?！?p> 祭介瞪他一眼道：“你可知你這個關(guān)大哥非常了得?！奔雷愕溃骸翱稍鹊臐}將軍？”
關(guān)小乙一愣，待要問祭足，聽祭介又道：“你只是胡說，你可曾認得潁將軍，小孩子亂說話?！奔雷忝蛎蜃觳徽Z。
關(guān)小乙正要問祭足潁將軍的事，見祭足被他父親訓一句，低頭不語，便不好再問，想到祭介所說劍法的話，說道：
“祭大夫論劍頗是精當。尤其是劍氣之言至關(guān)緊要。小乙也曾從拳法中演練劍招，卻是不濟。方知拳法是拳法，劍法是劍法?！?p> 祭介捻須微笑道：“適才小兒無心之言頗合劍法之道，便在關(guān)鍵處下功夫?！?p> 關(guān)小乙問道：“劍法關(guān)鍵處又如何分別？”
祭介道：“祭某認為拳法之要便是劍法之要，道理應該是相通的。只是口說而已?！闭f罷又笑。
小多聽他們二人又是關(guān)鍵又是精要，聽得糊涂，便招呼祭足去擺弄那竹籠，口中連道：“小哥小哥，你教我玩那竹籠，使拳練掌我自教你如何？”
祭足笑道：“可是極好，閑時我便來找你學拳練掌?！贝笥幸残Φ溃骸靶「纾乙埠猛嫠?，大家一起玩。我也能使拳。”
祭介又說些飲食照顧不周的話領(lǐng)著祭足離開別院。
關(guān)小乙只覺得聽祭介一番話，一時清楚一時糊涂，又不知糾結(jié)之處在哪里。
想到自己使劍狼狽不堪，被那怪人單掌即破，越想頭越發(fā)昏，只覺得血氣上涌，一股熱力竟控制不住，不由得雙掌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