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過了三日,酒樓男女又來催債,這回愣是坐在院兒里不走了,非要我今日就把錢給他們,這不就是欺負(fù)人?
我有錢我會不給你么?
我們?nèi)?,大眼瞪小眼,你看著我我看著他,空氣一時極其安靜,連頭發(fā)絲掉地上都能聽的清。
此刻我好像想起了我看過的那些狗血家庭倫理愛情劇,我應(yīng)該張嘴就來,我給你三十萬,離開我兒子。
可是我沒有三十萬,我要是有這三十萬我現(xiàn)在還用得著這么犯愁么?嗚嗚嗚...
我揚(yáng)起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大哥,大姐,都是吃國家糧食的,咱們怎么說也是半個同事,我爹你們知道伐?丞相,國家一級公務(wù)員。我老公你們知道伐?王爺,國家頂級公務(wù)員。咱們這關(guān)系你說是不是,你們今天先回去,等王爺回來了,給你打錢,你們看行不行?”
女大佛也皮笑肉不笑:“林小姐說的什么話?我竟然一句也聽不明白,不過是一點(diǎn)點(diǎn)銀兩丞相府不至于還要拖欠吧?”
一點(diǎn)點(diǎn)銀兩?你可真是開玩笑了,我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你這是什么酒樓啊,你這飯菜難道是渡了金子了?
呸,你們就是拿金子做的吧!
“我婚又沒結(jié)成,你這飯菜我也沒吃,這錢我不付。”
可兒悄悄在我耳邊和我說話:“小姐,可你偷吃了兩塊月餅。”
中秋節(jié)將至月餅也不能吃了么!
“那月餅多少錢,我可以付月餅錢。”
“小姐,月餅算全席里的?!?p> “居然還點(diǎn)了套餐!”
空氣一時又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程若寒被兩三個人扶著進(jìn)來,看著面色好像并無大礙,后面跟了個郎中,拿著一個大箱子徑直就去了書房。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您終于回來了謝天謝地。
我剛站起來又被那女大佛按住了。
“林小姐這是往哪兒去?”
“你沒看到程若寒回來了?找他要錢去啊,你有這個時間和我耗著,還不如趕緊沖進(jìn)書房逼他給錢,肯定比我有用?!蔽覉远ǖ狞c(diǎn)了點(diǎn)頭。
誠懇的眼神我相信你們看明白了。
那二人二話不說站起來就往書房去了。
“小姐,我要是王爺我就氣夠嗆,他都那樣了你還想著讓他掏錢。”
“我還氣夠嗆呢,誰讓他逃婚,活該!”
話是這么說,人還是要去看的,我進(jìn)去的時候任和帶著一男一女往外走,那男的面無表情還是從前那樣,那女的笑開了花滿臉的嘻笑,特別像我看到我愛豆的那副模樣。
顏值能當(dāng)飯吃么?
可以的。
我進(jìn)去的時候郎中正在給程若寒包扎,他半露左胸,離心口不遠(yuǎn)的位置還在紗布上滲出一點(diǎn)棗紅色。
嘖嘖嘖,這身材,怪不得那位女大佛一臉開心。
郎中包扎后便退了出去,可兒借著熬藥的名頭跟著郎中跑了,屋里便只剩了我們二人。
我和程若寒面對著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我肯定是很生氣的,你大婚之日跑了讓我面子往哪兒擱,現(xiàn)在好了,人人都說我是個棄婦,說丞相府是個災(zāi)禍之地,死的死關(guān)的關(guān)。
但你又帶著傷回來,我這已經(jīng)到了嗓子眼的問責(zé)也吐不出來了。
倒是程若寒先打破僵局。
“蘇兒,過來?!背倘艉呐纳磉叺奈恢?。
你讓我過來我就過來,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況且我還沒消氣呢。
我乖巧的趕過去坐在他身旁看著他的傷口,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
“程若寒,你去哪兒了?!?p> 沒關(guān)系,你不想告訴我也可以,但是至少你要告訴我你怎么受了傷吧。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
“竟敢不叫王爺。”
我把他的手扒拉下去。
摸狗呢?
“對不起?!?p> “你還知道對不起?。∧悴还苁嵌啻蟮氖乱膊荒艽蠡橹兆甙?,就磕三個頭的功夫還能耽誤的了你的大事啊...”
我雖然這么說著,但是我知道,涉及皇帝,定然不是小事,確實(shí)是連三個頭都等不起。
“我日后定會補(bǔ)給你。”
“這東西哪兒有補(bǔ)的啊...”
我頭一次見到程若寒眼睛里帶著愧意,低下頭像一只犯錯的小狗狗等著主人的責(zé)罵。
“你...你給我撒個嬌,我就原諒你了?!?p> “撒嬌?”
我嘴角上揚(yáng)對著他挑了下眉毛,我承認(rèn)這是一個有些奇怪的要求,程若寒從來都是高冷王爺人設(shè),什么時候撒過嬌啊,但是還真是想看看呢。
“怎么撒嬌,我不會?!?p> “就這樣,你就對我說,娘子~我錯了啦~”
“咳,”程若寒清了清嗓子,“娘子~我錯了嘛~”
咦惹,嚇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別撒了我怕了?!?p> 你低頭看看你剛剛那模樣對得起你的腹肌么?對得起的男低音么?對得起你的高冷臉么?太嚇人了。
讓你模仿,沒讓你超越!
“好了?”
我連連點(diǎn)頭。
崩人設(shè)啊簡直!
“聽人說你和左將軍家的那個廢物嫡子在大街上摟摟抱抱?!?p> 剛剛還在道歉突然就來問罪?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說這么一長串的title干嘛?!?p> “時刻提醒你,他是什么人?!?p> “什么人?不就是左將軍的嫡子罷了,我又不是不記得。”
程若寒冷冷的笑了一下:“左將軍外通敵國,明日問斬,左將軍府內(nèi)所有人等入地牢看守,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p> “外通敵國?!左將軍不是與皇上親近么,怎么可能外通敵國?”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p> “魏...魏梓粵那天只是喝多了,我把他送回去之后便走了,你不要想多了,他身子骨弱也沒學(xué)過武功,地牢這種地方...”
我的語氣有些急切,我對不起魏梓粵的地方太多了,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讓他在地牢里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我怕是永遠(yuǎn)都不可能原諒我自己。
還有林睦蘇,她大概也不會原諒我。
“魏梓粵是左將軍嫡子,難逃其咎。”
“話雖如此,但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從小就不受家里人待見,連旁系都敢欺負(fù)他,左將軍對他也就一般,他肯定是無辜的。”
“無辜的人多了,每個你都要管么?”
“我...”可...魏梓粵...不一樣啊...
“你為什么不問我的傷是如何來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受的傷?”
“魏梓粵的小跟班射的?!?p> 魏梓粵的小跟班?那個小飛賊?
“他為什么...”
“趁我不在京都,身邊可用人手有限,曝尸荒野大可一解心頭之恨,日后行動也順暢的多,此人武功蓋世,瞞的倒是極好,怕是你從未發(fā)現(xiàn)吧。”
我竟真從來不知...我原以為就是一個輕功了得的江湖之人,沒想到竟有蓋世武功藏匿于魏梓粵身邊。
“我此次走的匆忙,本無人知曉,可偏偏你追了出去,害得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在京都,這才引起他人懷疑,事情敗露?!?p> 倒...倒是怪我了...
“那你走之前和我說一聲我不就知道不去追了,就算是留封信我也不至于礙你好事?!?p> “字條你沒有收到么?”
“什么字條?”
“我叫侍女給你的。”
難道是...那個侍女?那個侍女一沖進(jìn)來就跪在地上說是程若寒逃婚了,從頭到尾也沒提過字條二字。
“我勸你查查你手底下的人干不干凈,那侍女是如何混進(jìn)來的。”
程若寒沉思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如此,也無礙,這幾日你就待在丞相府哪兒也別去?!?p> ???等等...怎么又給我關(guān)起來了?
誒,不對啊,為什么不是去追問侍女反而是把我關(guān)起來了?
誒,如果我不出去追你,那在暗處的敵人怎么能知道你跑了呢,雖然我是敗露了你的行蹤,但是我好像幫你引出了敵人啊。
“你怎么確定就是左將軍叛國通敵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
你分明是利用我找出了敵人吧!
什么字條,什么侍女,明明就是用了我還要找個理由把我關(guān)起來!
我一拍桌子剛打算起身又被他拽了回來,掉進(jìn)了一個懷里。
“朝廷將要發(fā)生動蕩,不讓你出門是為了你好?!?p> 第二日左將軍被斬首的事情傳進(jìn)府里的時候我正在給程若寒研墨,程若寒連眼皮都沒抬,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算知道了。
“王爺,左將軍此人隱藏的深,他的背后肯定還有別人推波助瀾,不如趁此機(jī)會順藤摸瓜一舉拿下?!?p> 任和平時看起來憨厚老實(shí),但是幫助程若寒分析政事的時候難得頭腦清醒。
“皇上那邊消息如何?”
任和看了看我,不敢開口。
“無妨。”
“皇上仍是沒有消息,被關(guān)在礫國地牢的可能性極高?!?p> 皇上...被...被關(guān)在敵國地牢?
那也就是說皇宮里根本就沒有皇上?
所以那天程若寒是稍微得到了一點(diǎn)皇上的消息才火急火燎的跑了?
僅僅三日,再快的馬兒也跑不了太遠(yuǎn),也就是京都附近轉(zhuǎn)悠了幾下,那消息就大概率是假的,怕是有人故意引導(dǎo)他,結(jié)果中途敵人沒忍住出手導(dǎo)致事情敗露程若寒又立刻返回京都?xì)⒆髮④娨粋€措手不及。
哇塞,我可真是老分析師了。
我自己腦補(bǔ)了一大堆,這邊倆人說什么也沒怎么認(rèn)真的聽,再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任和已經(jīng)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