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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給大佬養(yǎng)崽崽

托付

  最近她一直在想搬家這回事。

  其實(shí),這也是從很多方面考慮的。

  原本她穿過來了解了她們母子目前惡劣的處境,就起了搬家這個念頭。

  更不用說她還帶了瞿家長子流落在外,瞿家還分毫不明白這件事。

  若是他們一直不知道還好,要是知道了,那重元肯定就會被從她身邊帶走。

  她不想把重元放回那個殘酷冷血,爾虞我詐,互相傾軋的大家族中去。

  與其讓他過那樣他肯定會覺得痛苦的日子,她還不如讓他跟著自己,去這大宸國四海為家,逍遙度日。

  想著,她便近來打下了搬家的打算。

  只是人算總是不如天算。

  她如今其實(shí)還有一個最棘手的問題。

  近來,她的乳房也開始脹痛起來。

  她心里知道,這是離產(chǎn)期不遠(yuǎn)了。最遲還有一個星期,她就要生產(chǎn)了。

  只是在這之前,她還有件最牽掛的事——

  這天早晨,章婉與重元吃過早飯,她便招過了在院子里打掃院子的重元。

  “元兒,過來。”

  重元順從地小跑過來,放下手中比他還高的掃帚,睜大眼睛歡快地盯著她,好奇地問:“娘,啥事?。俊?p>  只這一眼,章婉頓時滿懷的不舍。

  將那不舍割離,她照常對他笑了笑,直接引入了正題:“重元,往常你不是說隔壁雇你放牛的太公公一向?qū)δ愫芎脝???p>  一提起這個,重元頓時笑逐顏開:“是呀,是呀!太公公人是很好!”

  章婉笑了,抿著嘴,她繼續(xù)道:“莊太公公人很好,以前平常還留你吃早飯,給你點(diǎn)心果子吃是嗎?是這樣嗎?”

  重元繼續(xù)歡笑著答“是”,但是也只是突然之間,他突然感到有點(diǎn)不對,便遲疑地問道:“娘,怎么回事?你沒事提太公公干嘛?”

  “呵…”章婉頓時笑了一聲,卻沒有回答。

  隔壁的莊太公,確實(shí)是個難得的善人,她之所以提起他,是有想法的。

  隔壁莊太公與重元的緣分,還要推到幾年前。

  在前兩年天道還太平的時候,章氏每天無事,便把重元派去莊太公那放牛,以圖賺重元的幾個辛苦錢。

  也是這妻子早亡,兒子遠(yuǎn)居城鎮(zhèn)的莊太公天生是副慈悲心腸。看章氏對重元的使役表面不說什么,背地里,卻總是這尚且年幼的重元多加照拂。

  莊太公每個月給重元開出兩百文的勞工錢。不僅這樣,他看他總是吃不飽穿不暖,憐他可憐,每天早上還總留他在自己家里吃早飯。

  有時候家里有了什么小吃食,小點(diǎn)心,也總是分給重元吃一點(diǎn)。

  所以重元待他特別孝順,即使不是什么親屬關(guān)系,兩人卻勝似爺孫。

  想到這里,章婉不由望著東邊不遠(yuǎn)處那筑的高高的圍墻里的莊家。

  若是她將重元以及她將出世的孩子托付給他的話,想必他老人家一定不會拒絕吧。

  雖然她這樣做有點(diǎn)強(qiáng)加于人,但也只能出此下策。因?yàn)樗龥]有別的可以托付的人了。

  莊太公膝下空虛,她家重元又是這么一個聽話懂事,招人疼的孩子,想必他一定會…

  想著她神色突然溫柔安定下來,她輕言細(xì)語地對重元道:“元兒,你往??傉f莊太公對你怎么怎么好,所以娘一直都想見見他。今天也無事,你去把他請來,娘想親自道謝一番。你看好嗎?”

  原來是這樣…重元頓時明白了。

  沉浸在喜悅中的重元并沒有看懂他娘的表情,也只是高興地嚷道:“娘,我一定能辦好的!”接過他娘讓他立馬就去吧的命令,轉(zhuǎn)身帶著歡快的心情,就蹦跳著小跑向了莊家。

  八月初九,已是寒露紛降的時節(jié)。

  偏僻的山坳里一處貧苦的農(nóng)居前,是一處好似被人新仔細(xì)打掃過的光禿禿的黑泥地院落。

  早晨蔓延的乳白色霧氣已漸漸散去。院落西邊,一棵不僅經(jīng)過一夜寒露淬洗,還遭到這前不久肆虐的蝗災(zāi)而顯得奄奄一息的柿子樹垂著頭。

  就在幾處干瘦的四仰八叉的樹枝下,遮掩著一個靠著樹干,不住抬頭,心慌意亂地往緊閉的堂屋里來回張望的小身影。

  來回張望著,他的神色卻越來越黯淡,只踮著腳想湊近那屋門去偷聽幾句話,隨即又被腦海中頓時響起的他娘的告誡硬生生打住了腳步。

  “元兒,你在屋外待著,娘要和太公公好生道謝?!?p>  “好生道謝?娘在跟太公公說些什么呢?”他小小的眼神張望向空中的飛鳥,又不住往門里瞅,面上又平添了幾抹憂愁。

  因?yàn)樽远缕鹁徒?jīng)受了非常齡人的磨難,所以他懂事的比同齡人早,聰慧也比同齡人來的聰慧。

  娘說想把太公公請來家親自道謝,他認(rèn)為這是很對的。

  只是,為什么要避著他,甚至不讓他同聽呢。

  他想不通,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郁悶地用腳尖踢著地上的土塊,有一搭沒一搭聽著這周圍林中的鳥叫,等待著屋內(nèi)漫長的談話結(jié)束。

  從那堂屋里土墻上半米見寬,杵著竹篾的窗上,射進(jìn)了屋里一陣淡淡的光。

  屋內(nèi)木桌上,一左一右對坐著兩個一老一少的身影。

  只聽得其中一個白發(fā)蒼蒼,身著褐色布衣,手持藤木拐杖放在胸前的老者,沙啞著一口嗓子道:“你干嘛如此杞人憂天,就先做好撒手人寰的打算?要知道,你死了,你那兩個娃兒可怎么辦吶!”

  對面的章婉眼底云翻霧涌,盡數(shù)是掙扎,到底還是無奈地道:“我這,還不是未雨綢繆…”

  “我是說萬一…”突然好似又想起什么,她身軀又微微發(fā)抖起來,眼眶微紅:“萬一要是我死了,元兒和剩下這個沒人照顧怎么辦?這哪能讓我去的安心?!”

  莊太公惱恨地一杵拐杖,大嘆道:“噯!你說你?。≡趺蠢鲜钦f死啊死的!就是不聽勸呢!”

  章婉盯著眼前面色紅潤,嘆她不爭氣的莊老,心內(nèi)發(fā)狠。

  她章婉從來沒為什么事求過人,也沒為什么事低過頭。

  也是到了這讓人環(huán)境逼迫,由不人不低頭的古代,她如今情愿低聲下氣地低頭,也豁出自己的臉面,只要重元兩個能繼續(xù)好好活著!

  想著,她便猛地一抹淚,走出地下一掀荊裙,干脆利落地跪下,便道:“今兒個章婉給您磕頭了,章婉只要您一句答應(yīng)!只要是有生之年重元能得到您的照拂,章婉九泉之下也死的安心了!”

  “您就答應(yīng)了吧!”

  那一聲呼鳴,伴著“咚咚”不絕的磕頭聲,讓莊老渾身發(fā)怵,直起雞皮疙瘩。

  他直愣愣地盯著眼前這個刺心切骨的女人,半晌連嘴都忘了合。

  自章氏一家八年前來到小趙村,住到他隔壁,他眼見著章氏如何對待重元也有八年了。

  只是這八年來的頭一遭,重元居然被他娘差去請他過來敘敘寒溫,說是要向他道謝,他差點(diǎn)嚇得沒一跤跌死。

  只也半信半疑地牽著重元過來,他娘便屏退了重元,像完全不是她了似的,就向他說起這么大的事來。

  一個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變化這么大的…

  只是此刻望著她這眼眶微紅,愛子心切,不似作假的神情,莊太公終于是相信了。

  她摔那一跤,摔出了她所有的刻薄狠辣與自私,變成了個最最體貼憐子,最會溫存待人的…慈母。

  莊老感嘆。

  真是世事無常,活了大半歲數(shù),想不到還有看到這一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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