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切骨之恨
“命?”
阮輕湄輕喃著這個字,漆黑的眸中劃過復雜的情緒,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記憶,良久,她冷笑一聲,“師傅,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信這些東西呢?!?p> 玄真觀主沒有回復她,只是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十五歲下山,如今已經(jīng)快三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要不要去見見你的師兄妹們?”
阮輕湄搖了搖頭,“不了。”
“你還在怨你師兄?”
“不?!比钶p湄從冰床上下來,穿好鞋子,而后看向師父,“不是怨,是恨?!?p> “修道一途,最忌諱心魔。”
“或許師父當初就不應(yīng)該算計我,我和你們不一樣,無心修道。師父,不管您承不承認,您都確實看走眼了呢?!?p>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卻冰冷,然后便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
“總有一天你會懂為師的用心良苦。”看著阮輕湄離去的背影,道長淡淡地念道。
可惜阮輕湄已經(jīng)走遠,聽不到了。
她沒有驚動任何人地離開了玄真觀,在山腳下的小鎮(zhèn)要了一間客棧,琢磨著以后該如何。
“客官,我們這兒每月初一新客打折,您要不要登記一個名字?酒水全免哦?!?p> 店小二第一次見到這般美得不像話的女子,笑著殷勤招待道。
阮輕湄愣了一下,“今天是……初一?”
“對??!”
阮輕湄的神色幾經(jīng)變化,在店小二催促著要不要登記一下名字的時候,搖了搖頭,然后將銀子扔給他,“要一間上房,飯菜送房里,其余時間不要來打擾。”
店小二雖然有些可惜,但還是熱情道:“明白!客官您這邊請!”
阮輕湄一天都閉門未出,因為她不知道毒性什么時候會發(fā)作,只好一直等著。
子夜時分。
正在榻上盤腿打坐的阮輕湄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隨后便是密密麻麻宛如針腳一般的痛感從心臟的位置傳來,那種感覺就像隨時要死掉一般,可感知卻是鮮活無比。
阮輕湄渾身都已經(jīng)被汗打濕,整齊的頭發(fā)變得一綹一綹的凌亂,唇被咬破,原本盤腿而坐的姿勢也變成了側(cè)臥蜷縮在床上,整個人像一只被烈火烹燒的蝦子。
狼狽至極。
折磨整整持續(xù)了三個時辰,期間阮輕湄疼昏了四次,但每次都是剛失去知覺就又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拉扯著強迫醒來。
“蕭、文、景!”
清晨的第一抹亮光透過窗扉打進屋子里,床榻上宛如一灘爛泥般趴著的女子終于停止了顫抖,指骨發(fā)白地捏著床單,從牙縫里蹦出這三個字。
……
千里之外的京城,正在和人對弈的蕭文景突然打了個噴嚏。
棋桌對面,衛(wèi)銜笑嘻嘻道:“怎么?你這是受了風寒?”
“今天是初一吧?”他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對啊,怎么了?”
他面色未變地執(zhí)棋落了一子,“怕是有人惦記我了。還有……你又輸了?!?p> 衛(wèi)銜頹喪地丟了棋,“不跟你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p> “聽說你這幾日去媚香樓去得很勤?!笔捨木巴蝗徽f。
衛(wèi)銜撓了撓頭,有些心虛,但還是如實道:“驪歌因為她姐姐的事正難過呢,我就是去陪陪她?!?p> “還答應(yīng)為其父平反?”
衛(wèi)銜一噎。
“去吧。”蕭文景道。
衛(wèi)銜有些驚喜,“文景,你不反對我?”
“這京城的水,就該攪得再渾一點才好?!彼笾裰瞥傻钠遄樱裆薨挡幻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