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上了車,李工也上了車,車子消失在鏡頭里。
“袁工,是XX號文件嗎?我壓縮了發(fā)給你!袁工?”
金悅喚了兩聲,袁之彧才回了一個“好”。
掛完電話,金悅無聲地笑了,系好安全帶,出發(fā)!
她不知道那女孩和袁工是什么關系,她不好奇也不會去打聽。只是純粹的看不慣這些小公司的業(yè)務員,為了利益,什么都敢干。她是不屑的,誰料竟找上了袁工?她相信,袁工那樣高傲的人,是不會和她有什么的。袁工或許只是一時心善,蒙蔽了眼,她要把一切都堵在萌芽期。
唐昕選了個離落梅上班地點近的餐廳。
“你那位朋友呢?”李工主動問。
“她要晚一點,堵車!”唐昕其實心里沒把握。點菜前,她又拔了兩次電話,沒接。
“那我們要不要等她?”
“不用!不拘禮的!我們邊吃邊等吧!”唐昕想著,干等著也不行啊,落梅如果不來,可以早點回家。
落梅終于回了個電話,問了地址,說馬上就到。
菜上齊時,落梅一身工作服,抓了個手提包,急沖沖趕到。落座時滿臉堆上了笑:“抱歉!我來遲了!等會自罰三杯!這位是?”
唐昕幫二位做了介紹,落梅熱絡地和李工聊開了,她在公司上過班,能找到相關的話題。
唐昕電話響了,袁之彧打來的。她有些驚喜,起身到外面長廊去接。
“你在哪呢?”袁之彧第一句話。
“在外面!”
“和誰?”
唐昕有被盤問的感覺,心下納悶:“一個朋友!”
“誰?”他的語氣嚴厲了些。
“落梅!”
袁之彧沉默了。他原本想發(fā)視頻,發(fā)覺沒加她的QQ。后來又覺得沒必要。
她撒謊!為什么要撒謊?他看見他們二人上的車。那個什么落梅,他不認識也不想知道。
沉默中,他掛斷了電話。
唐昕忽然心慌了,他是不是有透視眼?或者說,她剛剛從院里出來被發(fā)現(xiàn),難道他回來了?
她回拔了一個電話,沒有接通,心情瞬間難過,吃飯也沒了心情。
落梅叫了壺酒,自罰了三杯,李工直贊她豪爽,欲給唐昕也倒上一杯。
唐昕忙按住杯子:“李工,我不會喝酒!”
李工笑了:“哪有做銷售的不會喝酒?這是晚上,又不用上班,可以喝一點的!”
“她真不會喝!”落梅幫腔,“李工別為難她了!”
李工只得作罷,說自己開車也不能喝,落梅沒伴了。落梅倒不在意這些,喝酒吃菜照樣爽朗,這一點讓李工刮目相看。落梅趁機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說改天一定要讓李工補上這杯酒。
袁之彧很生氣!真的生氣!她是那樣溫柔可人,冰清玉潔…不可能是他鄙夷的那種人!可是,自己警告過她多次,為什么還要和別有用心的人出去?還是晚上?竟然還撒謊!或許,自己真的不了解她?
點燃一支煙,袁之彧的手抖了抖。
飯吃到一半,唐昕又接到了袁之彧的電話:“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必須到家!”
什么?難道他回來了?唐昕驚訝,忘了先前的忐忑,隨后而來的是驚喜,她來不及向落梅解釋,匆匆道別后跑了。
她攔了輛出租車,趕回家時已經(jīng)過了三十三分。打開門,檢查了每個房間,他并不在家。她好失望!難道因為自己晚了三分鐘,他離開了?
座機在響,座機從來沒響過,她愣住了。再一次響起時,她拿起了話筒。
“喂!”
這次還算聽話,聽到她的聲音,袁之彧松了口氣。
“誰???”她問。
“早點休息!”是他的聲音。
“你!”唐昕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心里涌過委屈和悲傷。她委屈,因為他不信任她;她悲傷,是覺得自己和他終不在一個層級,他仍是她的雇主,可以頤指氣使。
“早點休息!”他又說了一遍,聲音溫柔了不少。
“袁之彧,對不起,我要回家!”她咬文嚼字地說。她這兩日,本就回家住的。
他能想到她生氣的樣子,有些想笑。先前,他更生氣。沒料到她現(xiàn)在竟能如此左右自己的情緒。他并不是故意捉弄她,只是想確定她安全。
他沒說話,但她知道他在聽。
“今晚,是李工約了我,”她抽抽噎噎,“但我沒有騙你,落梅也來了,地址是我選的,你可以去查,就在落梅上班附近…”
她頓了一下,他仍沒接話。
“我答應去,是因為,因為落梅想認識李工…”
她又頓了一下:“我想,這樣他就不會纏著我了,我這樣跑回來,拋下落梅…”
唐昕停住了,不再往下說。
“再見!袁之彧!”她掛了電話。
唐昕走出小區(qū),冷風一吹,又有些后悔。為什么要和他鬧別扭???
落梅發(fā)了條信息:小姑奶奶你唱的哪一出啊,也不怕我被拐走!
她回了條:這不正是你的目標嗎?
玩笑歸玩笑,她又追了一條:別喝了,吃了飯趕緊回家!
落梅回了倆字:遵命!
落梅在朝著她的目標靠近,自己呢?有目標嗎?她只想著一家人平安健康就好,其他的還敢奢求嗎?
手機一直在響,唐昕還是接了。
“你真出去了?”語氣雖然冷,內心卻在抓狂,這患得患失的心啊,是不是因為自己在外地,拿她沒辦法。
“嗯!”她輕輕應了聲。
袁之彧掛了電話,強迫自己冷靜。以前,沒認識自己,她不也常在她家嗎,這沒什么不對,是今天這氛圍不對,他過于擔心了,所以弄巧成拙。
次日便是周四,唐昕電聯(lián)了已經(jīng)動工的項目方,對方還算客氣,說工地正在打樁,讓她月底不用去,十二月初去。制定好工作計劃,去正在施工的工地學習工藝,一天又過去了。
下班時間,心又隱隱抽痛。母親打了電話,問她晚上想吃什么。如果他在,平日里應是她問他是否回家吃飯的時刻。
昨晚,應該惹他生氣了。唐昕糾結的時候,袁之彧正坐在機場回市區(qū)的大巴上,歸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