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驚的表情讓她很是滿意。
趙昱竹在他身旁躺下,平靜地道:“去澳洲!”
“為什么?”他翻身坐起,刻意壓著怒氣,“什么時(shí)候決定的?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怎么?舍不得我們?”她望進(jìn)他的眼底。
袁之彧漸漸平息:“都打點(diǎn)好了嗎?”
趙昱竹自嘲地笑了,冷靜下來的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
“我每年都會帶女兒回來的!”她幽幽地說。
“好!”
袁之彧簡短地回了一個字,二人陷入了沉默?;蛟S是離別的情緒籠罩,氣氛也難掩哀傷。
“需要我準(zhǔn)備些什么?”良久,袁之彧問,他總得,為她們做點(diǎn)什么。
“送我一份禮物吧!”她望向他。
“什么禮物?”
“丈夫給妻子的禮物!”她坐起,靠近他,她只想要,他一份遲來的禮物,這是他該給的,這會讓她在遙遠(yuǎn)的異國他鄉(xiāng)充滿溫暖和期盼。
他內(nèi)心掙扎了,這是他的妻,她們將離開他,他的愛人,親人們都要離開他…
他還能留住什么呢?
送機(jī)時(shí),星月不舍地在爸爸臉頰一人香了一口。
星月說話早,奶音很甜:“爸爸,想星星(月月)!”
“嗯!”袁之彧吻了孩子們額頭,“爸爸會想你們的!”
這還沒走,他已經(jīng)有些不舍了。這一年多,她們是他唯一的動力。
趙昱竹推著嬰兒車望著他,不知道他剛才口中的“你們”包不包括她。
她其實(shí)不想走,如果他挽留??上?,她等不來他的開口。
分開是為了更好的相聚吧。
送走她們,袁之彧沒有回婚后的家。一個家,似乎代表了一段歷史。
他在自己的公寓門口站了好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這里?
時(shí)間過得好快,快兩年了。推門的時(shí)候,手忍不住顫抖,似乎在推開一段塵封的記憶。
屋內(nèi)一切依舊,鐘點(diǎn)工每月會來打掃。
他在房間的每個角落駐足了會兒,最后停在衣櫥的婚紗旁,看了好久。
他發(fā)覺,竟然沒有留下她的一張照片,他悄悄訪問了空間,她似乎好久沒上線了。
她的一切痕跡,都從自己身邊消失了。
袁之彧站在窗前,悵然若失。
唐凌懷孕了,羅平回家的時(shí)間越來越晚,次數(shù)越來越少。吵過幾次之后,唐凌懶得再管他,索性自己也跑出來,夜不歸宿。
小藝搬走,剛好有間屋子。和羅平吵完架,她都會過來住上幾日。羅平隔幾天又把她哄回去。
唐凌忍不住調(diào)侃向何:“你這,都成我娘家了!”
這話他愛聽,向何憨笑著,露出一口標(biāo)志大白牙。
唐凌發(fā)覺向何,越看越順眼了。
她拿胳膊撞撞他:“哎,你怎么不加把勁呢?”
向何摸摸后腦勺,有些不習(xí)慣他眼里這位“準(zhǔn)小姨子”的風(fēng)格。
“別摸了,再摸你這腦袋也不靈光,得行動啊!”
向何尷尬地放下手。
“哈哈哈!”唐凌快樂大笑,他平時(shí)做生意的那股機(jī)靈勁去哪兒了?第一次覺得,和這樣實(shí)誠的人在一起,也蠻開心的。
如果和他成為一家人,貌似也不錯。只是唐昕,似乎沒放下…
半夜,唐昕忽然熱醒。她摸摸被窩里的唐豆,好燙!
糟了,唐豆發(fā)燒了!唐昕一翻身爬起,從藥箱里找到體溫計(jì)。
唐媽媽驚醒,協(xié)助唐昕給唐豆量體溫。
三十九度五!唐昕急了,抱起唐豆給他穿衣服:“媽!得去醫(yī)院!”
唐媽媽自責(zé):“都怪我!下午他吵著吃棒冰,我買給他了!”
向何聽見動靜出來:“唐豆怎么了?”
“高燒!”母女二人抱著唐豆就要出門。
“我去開車!”
“我打車吧!你一早還要去拿貨!”向何每日天不亮就要去批發(fā)市場,這時(shí)候大車剛拉來水果,新鮮好挑選。
“沒事!”
趕到醫(yī)院,掛了急診。唐豆下車時(shí)不小心吹了冷風(fēng),吐了向何一身。
唐昕準(zhǔn)備拿濕紙巾給他擦拭,向何退了一步,接過紙巾:“我自己來!”
他怕弄臟她。
向何清理掉身上的臟物,又將地上的處理了,他去扔垃圾時(shí),旁邊候診的病人忍不住對唐昕夸道:“你老公脾氣真好!”
唐昕紅了臉。
唐媽媽看了她一眼,感慨道:“是啊!”
唐豆是急性胃腸感冒,醫(yī)生開了針?biāo)?p> 唐豆第一次打針,哭鬧不止。擔(dān)心他會拔掉額頭的針管,向何一直想法逗著唐豆,他抱著他時(shí),唐昕就舉著針?biāo)扛谏韨?cè)。
唐媽媽看著三人的畫面,紅了眼眶,她決定抽時(shí)間要和女兒說道說道,向何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人。
天亮唐媽媽和唐昕抱著熟睡的唐豆回家,向何直接趕去水果批發(fā)市場。臨走時(shí)特別提醒唐昕:“你今天就在家照顧唐豆,別去店里!”
“好!”唐昕望著一臉倦態(tài)的向何,心中充滿感激,從認(rèn)識他的那一天起,這個瘦削但精氣神十足的小伙子都在照顧她,照顧她的家人。
他名義上讓她來幫他,實(shí)則受幫助的總是自己。
回到家,將唐豆放到被窩里。唐媽媽說出憋在心里好久的一句話:“小昕,你和向何好吧!”
唐昕沒有像以前一樣拒絕,她需要,好好想想。
水果店的生意越來越好,向何決定買房。他看中了離水果店很近的一個次新小區(qū)。
他邀請?zhí)茓寢尯吞脐恳黄鹑タ?,房子裝修很不錯,沒怎么住過。
見三人都滿意,向何便一口應(yīng)允下來。
唐媽媽驚訝:“就這么定了?不多看看?”
“不了!”向何笑,他看房和看人一樣,第一眼為準(zhǔn),一見鐘情??吹枚嗔?,眼就花了,他也沒那么多時(shí)間去看。
三室一廳的小三室,總價(jià)一百三十多萬,向何首付了一半。看好日子,便搬了過去。他讓唐昕和唐豆住主臥。
搬過去的那日,向何破例喝了酒,他對唐昕說:“我有家了,還缺一個你!”
他熱辣辣的目光看得唐昕心慌。
唐昕答道:“我會,好好考慮!”
在眾人眼里,他們儼然是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