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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有染

四十四

流年有染 籬落舒 2575 2025-02-26 17:52:15

  李小惠晚上培訓的時候,老想著蘇南的事。李宏兵對蘇南是真好,隨叫隨到,各種禮物送個不停,對她父母也好得勝過自己父母。事業(yè)心強,在公司做得順風順水,聽說有望成為副總了。不像劉東明,那是真的叫人涼透心的一個人。古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何況這本是可以很美滿的婚姻……

  正想著,電話響了,是陳墨:喂,喂,惠,你,你轉(zhuǎn)八千塊錢給我!聲音很急。

  李小惠說:干什么需要八千吶。

  陳墨說:哎,哎,這個,哎,你等一下,我出去說。

  電話那頭是咚咚的腳步聲。

  你在聽嗎?是我,我領(lǐng)導(dǎo),負責招商引資的,陪一個企業(yè)老板打牌,輸了。他老婆管得有點緊,手頭沒錢了,跟我借。我能不借嗎?你轉(zhuǎn)我,快點。他應(yīng)該用不了幾天就能還給我。

  李小惠說:你自己卡上沒錢嗎?這兩個月,你也沒什么花銷啊。

  陳墨似乎很生氣,說:唉,你怎么老是關(guān)注我的工資卡,明天我就把工資卡給你,好嗎?

  李小惠沒說話,掛了電話,默默地轉(zhuǎn)了八千給他。李小惠算了一下,自從跟陳墨結(jié)婚后,就留不住錢。替他還錢,幫他送禮,這還要借錢給他領(lǐng)導(dǎo)。結(jié)婚后,家里的一應(yīng)開銷,都是她在出,陳墨是一點錢也沒出過。李小惠看著扣錢信息,心里不是個滋味。她突然懷念起一個人住的日子,如果不是陳墨的植入,她真的是無牽無掛,好過得很。假如不跟陳墨結(jié)婚,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住進新房子,買了新車子了。可是,她是多么愛陳墨啊,為什么要斤斤計較呢?李小惠習慣于理解別人,反思自己。她想如果自己是陳墨,領(lǐng)導(dǎo)求助于自己,也不會置之不理啊。這么一想,她又舒暢了許多。

  下課的時候,林玲悄悄地塞給她一雙手套,說:李老師,天這么冷,你回家的時候戴上手套,會好點哦。

  李小惠摸摸她的頭,說:謝謝你,小玲寶怎么這么懂事喲。

  林玲說:我爸爸說,天氣冷了,要給倩倩姨換臺車,空調(diào)效果更好的那種。那樣,就凍不到我了。我看李老師每天晚上都在外面等車,怪冷的,就想起給你買個手套。

  李小惠看著這個懂事的小姑娘,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李小惠到家的時候,陳墨沒有回來。李小惠醒來的時候,陳墨也沒有回來。

  他是通宵陪領(lǐng)導(dǎo)去了嗎?李小惠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無人接聽。

  李小惠沒有多想,她趕緊洗漱完,頂著刺骨的風去上班。

  蘇南還好,沒有喜形于色。李小惠真是佩服蘇南,想當初,劉東明的事,幾乎讓她死了一回。她和劉東明,算是沒多少感情基礎(chǔ)。蘇南和李宏兵,那是濃濃烈烈愛過的一對,遇到這種事,按理說是傷心欲絕吧,可蘇南沒有在外人面前表露半點。

  中午,兩人坐在一起吃飯。朱可穿著超短裙,一件性感的小T,外套一個短款羽絨服,和幾個體育老師在調(diào)笑。她那眼神,似乎有意無意往她倆身上瞥。

  李小惠想,莫不是朱可也知道李宏兵的事?不至于,她根本不認識他。

  飯后,蘇南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事,朱可好像挺關(guān)注我們倆。這段時間吃飯,她總是有意無意往我們這邊瞟。上次趙丁丁結(jié)婚,也一樣??梢?。

  李小惠說:我也發(fā)現(xiàn)了,沒敢說。她為什么會關(guān)注我倆呢?

  蘇南說:不一定是我倆,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但是我跟她,應(yīng)該沒有交點。你呢?好像也沒有啊。

  李小惠想了又想,想起了那次去郊外農(nóng)莊碰到朱可的事,當時朱可說陳墨經(jīng)常跟她一起打牌。李小惠便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是不是陳墨還和她一起打牌呀。

  蘇南說:有可能,但打牌也不至于她老是那種眼神看你,那種說不上味道的眼神。除非……蘇南欲言又止。

  李小惠說:除非什么?

  蘇南說:你別緊張,只是推測。除非陳墨輸了很多錢而你不知道。也有另一種情況,除非陳墨不僅和她打牌還跟她很親密。因為她的那個眼神,我總覺得有問題。

  李小惠心里一緊,說:不,不會吧。陳墨沒什么錢打牌,而且,他怎么可能跟朱可……

  蘇南忙說:我說了,只是推測。瞧你緊張的。這個女孩子,我瞅著有點蠢。

  李小惠猶豫了一下,把陳墨昨天晚上要錢的事給蘇南說了。

  蘇南長嘆一口氣,說:我要不跟你挑明了,那是害了你。我要是跟你挑明了,又是傷了你。我真不知說什么好,你這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在陳墨這里就這么蠢呢?企業(yè)老總陪管招商引資的政府領(lǐng)導(dǎo)打牌,會讓領(lǐng)導(dǎo)輸錢嗎?還有,領(lǐng)導(dǎo)會在牌桌上跟下屬借錢嗎?陳墨的謊言拙劣,也就你這么笨的人相信。這就對了,肯定是他經(jīng)常跟朱可打牌,輸了很多錢。昨晚估計不止輸八千吧。你還在這兒任勞任怨,當牛做馬。難怪別人用那種不屑又夾雜著同情,同情又透著些輕視的眼神瞟你。

  李小惠感覺天都塌了,她還用勁地安慰自己:不是這樣的,蘇南推測肯定是錯的,陳墨哪會這樣做。

  蘇南見她半天沒言語,便昧著良心說:當然,我推測的也有可能是錯的。說不定朱可根本就不是看你,而是在向別人暗送秋波。至于昨晚那八千的事,也完全有可能是領(lǐng)導(dǎo)急用。

  李小惠知道蘇南是在安慰她,她無奈地笑了笑,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如果陳墨真是這樣,那是把我往死里逼。

  蘇南說:我呸,你瞎說什么大胡話,如果真是陳墨不景氣,你離開他便是了,什么死呀活呀的。大不了就是這一兩年喂了狗,你人生還長著,還有很多個兩年。更何況,也不一定是我們想的這樣啊。

  李小惠說:但愿如此吧。

  蘇南又說:不過,你真不要再給他錢了。更好的辦法是,他的工資卡放在這兒。他若是真有大事要事,要走動花費,這個是正常的,你可能積極支持。但不能他什么都不付出,還要你幫扶這幫扶那。你也可以想辦法弄清楚,昨天的八千元,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很晚,陳墨回了家。他看上去很疲憊,眼窩深陷,黑眼圈很重。跟李小惠打個招呼,就拿起衣服徑直往衛(wèi)生間洗澡去了。

  李小惠是個一根筋的人,她沒有彎彎繞繞,遇到問題時,她也希望別人和她一樣,沒有彎彎繞繞,想什么就說什么,是什么就是什么。等陳墨躺到床上的時候,李小惠說:昨晚,真是你領(lǐng)導(dǎo)打牌輸了錢嗎?

  陳墨說:不然呢?

  李小惠說:是你打牌輸了錢嗎?

  陳墨沒有言語。

  李小惠說:你說實話,我不怪你。

  陳墨說:我哪有錢打牌,你也不想想。

  李小惠不知道陳墨說的是真是假,她說:陳墨,你有著大好的前途,不為別人,就算是為了陳木一,你可以好好拼一把,至少可以給他做個榜樣,給他的將來積累一點資源。我不是一個看中錢的人,如果我看重錢,我也不會跟你結(jié)婚,更不會……她想說還錢的事,忍住了。我就希望你好好工作,不要去打牌,錢,也得省著點用,以后每個月,你還是拿出一點工資放我這里存著,我不會用的,就是幫你存著,要活動活動的時候,也好有個底。

  李小惠想著,真心是用來換真心的,她就這么真心實意地跟陳墨說著,以期陳墨也真心待她。

  陳墨應(yīng)著:好,好的。轉(zhuǎn)而響起了輕微的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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