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春風(fēng)已經(jīng)不是那么友好了,特別是在京都,這個時代雖然綠樹成蔭,花草茂盛,可是蚊蟲也伴隨著這花草之間嗡嗡地讓人無比煩躁。
賈瑜狠狠揮了揮手,將面前這可恨的蚊蠅揮退,可是這些蚊蠅怎么也驅(qū)趕不走。
他越揮,這群蟲子便越是起勁,圍繞著他哼哼唧唧地叫個不停。
鴛鴦見他如此模樣竟然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賈瑜轉(zhuǎn)過身來,狠狠瞪她一眼,然后一把抱起她往旁邊的花叢之中一扔,自己也撲了上去。
鴛鴦哎呦一聲,腦子里也是瞬間變得空白,剛一抬起頭想要質(zhì)問那個混蛋便看見一個壯碩的身影撲了上來,她忙不迭地躲開,可是她又如何躲得過這么個身手敏捷的禽獸。
鴛鴦死死抵住他的胸膛,哀求道:“別,會來人的?!?p> 賈瑜嘴角微微上揚,卻是沒了剛剛的淫蕩的心思,轉(zhuǎn)身便躺了下來。
鴛鴦見他如此,知他心思頗重,便安靜地躺在他的身邊,輕輕地替他梳理著紊亂的長發(fā)。
忽的鴛鴦驚叫一聲,竟是忍不住開口說道:“怎會如此。”
賈瑜抓住她的手一把將頭上那根銀絲給拔了下來。
鴛鴦見他毫不在意地模樣,竟是有些生氣,狠狠地對他胸膛揮了一拳。
“以前教我的老媽媽跟我說過,年少白發(fā)不是什么好兆頭,怎么這么不知道愛護自己。”
賈瑜卻是毫不在意,低聲說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p> 鴛鴦狠狠呸了一聲,然后惡狠狠地說道:“人家關(guān)心你,你居然還在這風(fēng)言風(fēng)語,怪不得府里的小丫頭那么說你?!?p> 賈瑜確實來了興趣,一把將她攬在懷里,笑道:“她們是如何說的?!?p> 鴛鴦叉著腰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那伶俐地模樣,語氣卻有些陰陽怪氣。
“環(huán)三爺慫,寶二爺俏,可惜珠大爺走得早,琮三爺憨,璉二爺耀,只有瑜大爺王八蛋?!?p> 賈瑜聽說這話,狠狠對她的翹臀拍了一巴掌,怒道:“這都是那些狗日的球囊說的?!?p> 鴛鴦卻是癡癡笑道,很是好笑地看著他。
賈瑜一拍胸脯豪氣干云地說道:“你這沒見識的女人,知不知道,爺爺在外頭的匪號?!?p> 說道這里,他確是仰頭贊道:“為人中呂布,玉面溫侯是也?!?p> 鴛鴦怪異地望著他,弱弱地說了一句:“不是三姓家奴嗎?”
賈瑜面色一滯,忙問道:“何意?”
鴛鴦捋了捋額頭的秀發(fā),嘆道:“這是那幫子好事之人從外頭聽來的,說你瑜大爺先是受了太上皇的恩惠,又在大殿外和忠順王不清不楚的,現(xiàn)在又和陛下打得火熱,卻不是三姓家奴是什么?”
賈瑜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鴛鴦見他如此,便急忙拍了拍她的嘴巴,然后觀心地看著他,露出了一個甜膩的笑容,似乎想要安慰他。
賈瑜見她如此,心中的不快也很快消散了,他無奈嘆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啊,我從小便習(xí)慣了一個人,現(xiàn)在你對我這樣,可不是什么好事?!?p> 鴛鴦緊緊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低聲呢喃道:“不可負我?!?p> 賈瑜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笑道:“我不日就要去江南了,要不跟我一起去吧?!?p> 鴛鴦先是一驚,不住地說道:“怎么這么快又要走了,就不能安生幾天嗎?”
卻是明顯被賈瑜說得有些心動,很快她又收拾好了心緒,忙擺了擺手說道:“不成,老太太離不開我,就算是薛二姑娘來了,老太太還是要我服侍她入睡?!?p> 賈瑜嘆了口氣,隨后便站起身來,俯身替鴛鴦將秀發(fā)上的野花拍開,才無奈地說道:“最終還是我一個人抗下了所有?!?p> 鴛鴦見他這樣又是一番不忍,咬了咬牙,拽著他的衣領(lǐng),嘴巴湊到他耳邊,低聲呢喃幾句。
賈瑜聽了佳人的話,心下一蕩,急忙問道:“當(dāng)真?”
鴛鴦紅著臉低著腦袋,低聲回道:“你怪叫什么?誰還敢哄你不成?”
賈瑜豪邁一笑,低聲說道:“到時候你可要吞進去才行。”
說罷便大笑著龍行虎步地離開了........
賈瑜的書房內(nèi),賈璉恭敬地站在一旁,賈瑜走上前親熱地攔著他的肩膀。
“二弟,你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何事嗎?”
賈璉搖了搖頭,神色鄭重地說道:“弟不知,但弟聽?wèi){兄吩咐?!?p> 賈瑜笑了笑,然后伸手一指面前的雞蛋。
“你知道祖父走之前最后跟我說了什么嗎?”
賈璉自然不知道,賈代善的子弟雖多,可是關(guān)注的也只有賈瑜一人。
賈瑜也是知道這點的,便不待賈璉回話,自顧自的說道:“祖父告誡我,與其雞飛蛋打不如一石在手?!?p> 賈璉沉吟片刻,心里卻是不斷地琢磨著這句話,好半響他才無奈地嘆了口氣,笑道:“大哥,請恕小弟無知,實在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p> 賈瑜神色一肅,低聲說道:“祖父的意思就是我們賈家不要一條路走到黑,這么些日子了,我從來不在你面前掩飾我的野心,想必你多少也能猜到我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我們賈家卻不能跟著我一路走到底,我賈家還要傳承下去?!?p> 賈璉聽到這話,已經(jīng)明白了賈瑜的意思,他的心止不住地跳動,他忍耐住內(nèi)心的激動,緩緩說道:“大哥,想要我如何做?”
賈瑜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股子難以捉摸地笑意,他語氣淡然地說道:“呵呵,從今日開始,我要你公開表示對我的不滿,之后若是有人找向你,你不要猶豫,不管他是哪方的人,你都要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只不過你要跟他們索要一些東西?!?p> 說道這里,他突然壓死了聲音,低聲對賈璉說了幾句。
一柱香厚,賈璉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賈瑜,他不敢去回憶剛剛賈瑜所說的話,臉上的細汗也是緩緩流淌了下來。
良久他終于恢復(fù)了平靜,他試探著問道:“大哥可知若真是如此,那大哥的境地,可就......”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可賈瑜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賈瑜哈哈大笑,攬著賈璉走到窗前,一把推開面前的窗子。
窗外是那無邊的春色,遍地芬芳。
“你知道嗎?古今成大事者無不是大仁大勇大智之輩,他們想不到我會這么做,可老子就敢這么做,古語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呵呵,我若惜此身,如何拼得個富貴滿堂。”
賈璉見到了一個瘋狂的賈瑜,一個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賈瑜,他很是佩服地說道:“大哥放心,既是大哥做了初一,我賈璉絕對會隨你做那十五,打虎親兄弟,大哥雄心萬丈,須知弟弟也絕對不會做那窩囊廢?!?p> 兩人皆是默契地伸出手掌狠狠地拍在一起,隨后便是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賈璉走了,賈瑜卻依舊站立于窗前,天空之中也是下起了春雨,濕潤的雨絲緩緩飄入房中,低落在賈瑜的臉頰之上,他摸了摸臉頰上的傷疤,似乎有些享受。
腦海里回憶著近些日子以來的一切,如同電影一般,清晰且緩慢,心中默默計算著那蓄謀已久的計劃。
明里的暗地的,他都謀算了一遍,作為一個野心家,他不喜歡任何一個不確定因素,這讓他略感不安,可是他剛剛已經(jīng)解決了他認為的最后一個不安的因素。
收定心緒,猛然之間,他聽到了一個巨大地聲響,砰砰砰,巨大的鐘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轉(zhuǎn)過頭,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景陽鐘響了,那也就是說,朝中有大事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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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后兩天一天五更,把前幾天欠下的補上,多謝大家這幾天的推薦和收藏。
還要謝謝我的編輯,愛你,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