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大家還會指正她。
但每次當她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老到連麻將牌都看不清楚的程度了,就會流露出濃濃的悲傷與落寞。
那樣子任是誰見了,都會難受。
之后,大家不再指正她。
她說那是什么牌,那就是什么牌。
全國打麻將的規(guī)則有好多,可到了蘇老太太這里,規(guī)則只有一條:她老人家說了算。
姜母露出寬慰而驕傲的笑,“來的路上我才想起這事,打電話問了杳妹,她說,她已經(jīng)跟小木說過了,讓我只管放心。”
“杳妹的確是體貼,”蘇舅舅露出了贊賞的表情。
隨即,想到離木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他還是覺得不放心,扭頭看向了邊上的兒子,“炎炎,你去陪著點奶奶。”
“好。”
“姜雨昊,你也去,”姜母看了眼有些無所事事的兒子,吩咐道。
“是?!?p> ?。?p> 事實很快證明,蘇舅舅的擔心完全多余。
雖然是第一次陪蘇老太太打麻將,但離木的反應卻比有過數(shù)十次經(jīng)驗的姜杳姐妹還快。
往往老太太出牌,嘴里說出牌的名稱,作為下家的姜杳還在思考的時候,離木就已反應過來,用各種不被老人發(fā)覺的方法給予她提示。
而離木每次給出的提示,都是最正確最恰當?shù)摹?p> “哇塞,木哥好厲害,”姜雨昊低聲對著邊上的蘇炎說道。
“確實,我爸都沒他反應快,”蘇炎一臉的難以置信。
旁觀了一陣,兩個男孩子發(fā)現(xiàn)根本就用不著自己,干脆摸出手機,組隊游戲去了。
半個上午的麻將打下來,一直贏錢的蘇老太太只覺心情無比舒暢。
在前往餐廳吃飯的時候,她拉著姜杳的手笑得滿臉皺紋像菊花一樣盛開。
“還是你聰明,不像你舅舅,每次打牌都磨磨蹭蹭想半天就跟不會打似的,有時候還老是認錯牌,那眼神比我老婆子還差……”
姜杳笑容略顯尷尬。
老太太又拉住姜雨梅,“還有我的雨梅,也是個聰明的,”她扭頭看向一旁的離木,“還有小木也是。”
?。?p> 午飯剛過,堂姨就帶著堂姨父以及三個兒女上門來了。
堂姨比姜母大一歲,三個孩子卻都比姜雨梅姐弟倆小。
這與她有些曲折的婚姻經(jīng)歷有關。
堂姨有過兩段婚姻。
第一段婚姻維持了八年,因為她婚后遲遲沒有生下孩子,被家暴,而后離婚。
第二段婚姻就是現(xiàn)在,和堂姨父結(jié)婚不久就生下了三個孩子。
堂姨父也是二婚,性子直,但很懂得體貼妻兒。
一家人的日子頗為美滿。
對于這個小時候幫助過蘇舅舅和姜母的堂姨。
蘇、姜兩家人都是十分感激。
用最熱情的態(tài)度招待了她們一家。
蘇太太近來上了年紀,特別敏感,一想到當年的事就覺得后怕,連麻將都不打了,只拉住堂侄女的手不住地說謝謝。
弄得這位性格有幾分靦腆的堂姨格外的不好意思。
眾人都有留堂姨一家人吃晚飯的意思。
但因為堂姨父急著回去招呼同樣回娘家的姐姐,所以只是稍稍坐了不到一個小時,一家人就急匆匆的告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