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許你一世溫柔
淺藍(lán)色的天幕,像一幅潔凈的絲絨,鑲著黃色的金邊。
藍(lán)藍(lán)的白云之下,一聲聲翠鳴,是那雀躍的白鶯在歌唱,翠綠的茶杏樹搖曳著身姿在伴舞。
茶杏樹下一道背影亭亭站立,手中拈著一朵飄落的粉白色杏花,在這杏花四落的春后,如那九天仙女一般,落入凡塵。
一個略顯壯實的身影站在不遠(yuǎn)處的走廊之下,正靜靜的看著那道獨一無二的背影。
這身影正是貝戎,那道背影卻也正是夏夏。
這幾日,每天貝戎都會很早很早的等在那里,他知道她也一定在那里。
他們在那之后并沒有說過話,他們看樣子好像也并不需要說話。
天色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上一刻還是晴空萬里,下一秒已經(jīng)是雷霆大作。
夏夏急急忙忙的收拾著畫板,眼看著那斗大的雨水灑落下來,打濕夏夏的衣裳。
貝戎一個箭步?jīng)_了下去,身上外套次啦一下,用力過猛,被撕了一個大口子,也顧不得,急忙把外套披在夏夏上方,看著夏夏眼里急得打轉(zhuǎn)的淚水,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杏花被雨水打落,掉在貝戎的身上,他卻不敢動一分。
這是夏夏所喜愛的,他怕抖落之時,把那花瓣給抖壞掉。
明明很著急,很怕她受傷,可又不知道該去做什么。
夏夏抬頭看見雨水下那雙烏黑的眼睛,偉岸的身軀被雨水澆灌。
常杏樹下,兩雙眼睛交織在一起,那是對方。
外面的雨還未停,燈光之下,一雙靈巧,白嫩的雙手正在縫補(bǔ)著衣裳。
旁邊一個青年動也未動,只是傻傻的站在旁邊,眼睛再也舍不得離開半分。
雨停了,天氣似乎更涼了。
夏夏站在走廊之上看著那株茶杏樹,覺那空蕩蕩,少了的那個人影,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夏夏今日并沒有出來,她在看他,看的看的突然嘴角輕輕的上揚(yáng)了一點,似乎,她看見他就很開心。
一陣風(fēng)吹來,貝戎縮了縮脖子,杏兒抓起身邊的圍巾,可在房門前卻停下了腳步,閉上眼,似乎在做著決定。
很快,當(dāng)她睜開眼,下定決心時,跑到走廊之上,卻發(fā)現(xiàn)貝戎不在了。
隱隱有人為她披上了一件絨衣,轉(zhuǎn)身一剎那,她恍惚間好像看見了貝戎。
夏夏的手藝很好,貝戎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好的甜品,這也絕對是他這輩子吃到的最好的甜品。
看著對面狼通虎咽的青年,他好像很喜歡這些甜品,夏夏覺得她好像也很高興,就像那甜品被她吃了一般。
貝戎抬頭間,看著面前的可人兒,慢慢的放下了甜品,能看著她,真好。
夏夏不理解,他怎么不吃了,是吃飽了嗎,他還真是好像個傻子,不知道女孩子被他這樣死死地盯著會害羞的嗎。
慢慢的,她的臉變得如那紅蘋果般,紅撲撲,粉嘟嘟。
再也不敢看他,別過頭,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蠟燭。
"夏"貝戎驚呼一聲,慌慌張張的沖到夏夏面前,"沒事吧,傷著哪了"
這是那日之后,他第一次開口。
夏夏把手背到身后,語氣溫柔"沒事的,別擔(dān)心"
明明他們沒說過幾次話,可很奇怪的,這兩句話他們都有相識多年的錯覺。
貝戎知道她傷著了,想要抓住她的手看一下,可伸出去,在半空卻停下了。
口中卻是著急萬分"把手給我看一下。"
夏夏看著面前男子那副失了寶貝一樣的模樣,噗嗤,掩嘴一笑。
慢慢的伸出了手。
白嫩的小手被燙的通紅一片,夏夏輕聲安慰道。
?。]事的,回去敷點藥就好了,別擔(dān)心"
貝戎自小見的母親用嘴吹可緩解燒傷,此時卻是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輕輕說道"夏,你嘗試著用嘴輕輕吹一吹"
"好"夏夏聽的貝戎的言語,輕輕的吹拂著傷口。
昏暗的房間內(nèi),似乎在這一刻包含了整個世界。
今日的天氣又變得如往常一般,晴空藍(lán)兮,是個很好的天氣。
沒變的,依舊是那走廊之下與杏樹之下,兩道身影。
貝戎不想打擾她,不論她做什么,只要能看著她,他就心滿意足了。
夏夏畫的很認(rèn)真,她從來也沒有那么認(rèn)真。
茶杏樹上黃鶯啼叫,蝴蝶翩舞。
那畫里儼然是兩道身影,茶杏樹下,一個有些稚嫩的少年單薄的立于大雨之中,手中的衣裳卻是高高的舉過了女孩的頭頂。
今日的雅苑居似乎來了一個客人,一個看起來很是不一般的客人。
豐神如玉,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紅色大紅袍尤其亮眼,白玉紫荊玉帶更顯不俗。
是他。
那個被稱鬼面邪神的獨子,也是邪王郡的第二號主人。
通光神算曾經(jīng)見過他一面,在之后,便傳出永世不入邪王郡,永世不算天機(jī)命。
花間無語,月下無聲。
含沙射影,莫測神機(jī)。
莫天機(jī)。
他似乎在和一個人喝酒。
纖長細(xì)手舉杯暢飲,面前卻并無一人。
好奇怪,可來這里的老主顧都知道他的確是在和人喝酒。
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高坎的門檻總是讓人不經(jīng)意的被絆倒,那往往是人高馬大,心高氣傲的世人。
當(dāng)一個長的也許并不大的小女孩走到這里的時候,面前的門檻無疑成了她的難題,所以,她很小心的錯開了被門檻絆倒的機(jī)會。
小女孩灰頭土臉,活脫脫一個小乞丐的模樣,一臉的天真。
那真絲綢緞做的衣服,看的出小女孩以前也應(yīng)該是個富道人家的兒女。
她的嘴里似乎在呢喃著什么。
?。⒔憬阏f把這個給叔叔,給哪個叔叔呢?"
手里緊緊的抓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青銅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