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嵐閣中,這幾日鄭莜然不在府中,黃希和魏玉琴日日前往蕭涵月的閣中,各種溜須拍馬,拜高踩低,不對,應(yīng)該說是就算鄭莜然在也是如此,只是如今她不在,這三個人也是更加肆無忌憚。
“王妃,這明日王爺可就要去接那個不知尊卑目中無人的野丫頭回來了,您可要想想對策啊。”黃希試圖挑撥蕭涵月去對付鄭莜然。
蕭涵月平靜的茗著茶。“唉,我又能如何,王爺時刻提防著我,這玲瓏閣守的是滴水不漏,我連她的面都見不著?!?p> “也不知王爺究竟瞧上她什么了,您出身比她好,樣貌身段哪里不勝過她千百倍的,卻在名分上屈于她之下,妾身也是為您不值啊?!秉S希這溜須拍馬的功力可是與日俱增,不斷的在蕭涵月耳邊進(jìn)讒言。
“不止我們王爺,還有梁王也是,聽聞梁王殿下可是對她念念不忘呢?!蔽河袂僖瞾聿逡煌?。
蕭涵月突然眼含怒意,拍了拍桌子。“想到這個我就來氣!梁王喜歡她欺負(fù)完我姐,如今又把我們王爺也迷的五迷三道的,又欺負(fù)我,就是一賤坯子,狐貍精!”
“是啊,梁王現(xiàn)在可是炙手可熱,這賤坯子這是撒著網(wǎng)呢吧,能魅惑一個是一個。”黃希附和道。
“這個小賤人!也不知道肚子里那塊肉是誰的野種呢!她要是順利生下嫡長子,那豈不是這王府更沒有了我的立足之地!”
蕭涵月原本天真的以為,自己的身份屈尊降貴嫁入王府和王奕凌朝夕相伴,王奕凌會發(fā)現(xiàn)她的好,能和她共同攜手相伴一生,哪怕沒有一個王妃正妻的名分,那也是心甘情愿。
可現(xiàn)實卻離她的設(shè)想越來越偏離,王奕凌從未在意過她,自己沒有了正妻的名分,卻也沒有得到他的心,這個現(xiàn)實一直擺放在她的面前,她不愿承認(rèn)是自己當(dāng)初的一廂情愿,當(dāng)初的太過自信導(dǎo)致的這一切,就把所有的過錯要推到一個替罪羊身上。
“王妃,所以此事需要細(xì)細(xì)籌劃,這小蹄子落了胎,沒了嫡子這個籌碼,對我們總是有利而無害的?!秉S希一邊的嘴角微微上揚,一肚子的壞水不斷的設(shè)想。
“可是,送進(jìn)玲瓏閣的吃食用品都查驗仔細(xì),而且不能殃及自身,這事難辦的很?!笔捄履X中飛速旋轉(zhuǎn)著,想出了許多對策,可是都只是無用的理論。
“咱們不能對她下手,但可以對她身邊的人動手腳啊。比如……”一直不出聲的魏玉琴,溫柔細(xì)語的向蕭涵月諫言。
“厲害?!笔捄聺M意的拍手稱贊道。
正當(dāng)這三人議論謀害鄭莜然正歡時,鄭莜然也似乎有心靈感應(yīng)般的不停的打著噴嚏。
“小姐,不會著涼了吧?!鼻嘤駨囊聶恢薪o她找來一條毯子蓋在身上。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嗎?”鄭莜然時不時的含著笑追問進(jìn)度。
“小姐放心,收拾的差不多了,何況王府離這里也不遠(yuǎn),就算忘記了什么也隨時可以回來取。”青玉看出她的歸心似箭,捂著嘴別過去偷笑。
雖然在這里也挺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可是就是總感覺有種被監(jiān)視囚禁的感覺,讓她很不自在。
雖然回到玲瓏閣也是被囚禁的命運,可是沒人能在她前面去說三道四,還不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可是離了娘家卻總擔(dān)心趙雪,雖然她的身份讓鄭謙也要有所顧慮,也并不會怠慢于她,還有鄭宇寧盯著,可是自己這心里總是覺著隱隱的不安。
鄭莜然就在這么矛盾的感情中搖擺,可是注定嫁出去的女人就像潑出去的水,縱使小棉襖再暖,也只是短暫的停留,能得片刻溫暖。
第二日,天剛微亮,外面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天空也飄起了細(xì)密的雨珠。
鄭莜然一早就破天荒的自己起身穿衣洗漱,細(xì)心的裝扮自己,這回府怎么著也要漂亮大方得體的回去。
可是自己起早了,一切弄完也時辰尚早,只能躺回她的躺椅上期盼著他能推開門來笑著接她回去。
可是等著等著沒有等到王奕凌,卻等的自己眼皮愈發(fā)沉重?zé)o力,溫暖的炭火,厚實的錦被,她再一次輸給了困意,漸漸的閉上了眼進(jìn)入了夢境。
王奕凌不急不躁的準(zhǔn)備妥當(dāng),這才上了馬車前往鄭府接她回府。
鄭謙和鄭宇寧一早便去上了朝,趙雪和和錢氏迎著寒風(fēng)站在門口迎接著王奕凌,雖然有屋檐,還有婢女拿著油紙傘撐著,可是這細(xì)密的小雨總被這調(diào)皮搗蛋的寒風(fēng)吹的偏離,徑直吹落到了她們的臉上,這股寒意似乎能鉆心入骨,手腳都有些凍的麻木。
等了許久,王奕凌的馬車這才姍姍來遲。
王奕凌打著紙傘緩緩走下了車,趙雪和眾人急忙低頭俯身行禮。
“免禮吧,岳母大人,莜兒這幾日還好嗎?”王奕凌那平凡無奇的笑容,卻像擁有神力般,讓人覺著心曠神怡,賞心悅目,仿佛這寒冬的嚴(yán)寒能被它驅(qū)散光。
“一切都好,天氣寒冷,王爺請?!壁w雪端莊大方的莞爾一笑,伸出手示意王奕凌入內(nèi)。
譴退了眾人,趙雪帶著王奕凌一路無言的走到鄭莜然的房門口。
趙雪輕輕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鄭莜然打扮的清雅秀麗半躺在躺椅上,眼睛緊閉,時不時傳來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嘴角還有一點哈喇子。
“夫人,王爺?!贝绮讲浑x陪伴在鄭莜然身邊的白露和青玉急忙起身行禮。
“這丫頭怕是一晚沒好好睡,所以等著等著就困的睡了過去,這睡相也真是不雅觀?!壁w雪無奈的掏出手巾俯身輕輕的擦拭她嘴角的哈喇子。
“莜兒,醒醒了。”王奕凌蹲下身貼近她耳畔低聲說道。
鄭莜然在睡夢中隱隱聽見王奕凌那獨特熟悉的嗓音,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朝思暮想的臉龐,又欣喜又激動。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這幾日等待的不安和怒意,讓鄭莜然開口就是責(zé)備?!澳憧梢栽偻睃c來,索性別來了,忘記我好了?!?p> “莜兒!不得無禮!”趙雪責(zé)備道。
“無妨,本王就喜歡王妃這坦率的性子,我這幾日有些忙,還有些善后的事要處理,這不一得空就來接你了,怎么會忘記你呢?”王奕凌飽含柔情蜜意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编嵼坏靡獾奶痤^,笑的樂開了花。
“好了,早些跟我回去吧?!?p> “嗯?!?p> 趙雪看著她們,怎么心里有一些難過,這是她許久許久未曾體會過的感受,這一刻竟然羨慕極了,自己的這一生終究是托付錯了,鄭謙對她哪里有過如此柔情的一刻呢!
告別了趙雪,王奕凌小心翼翼的拉著鄭莜然,地面本就濕滑,生怕她著莽撞的性子,一不小心又磕了碰了,白露也小心翼翼的打著傘護(hù)著她。
這種待遇最好能一輩子,那多幸福啊,自己就像太后一般呼風(fēng)喚雨,被人疼惜愛護(hù),被呵護(hù)備至,也不知到時候卸了貨王奕凌是不是還會如此謹(jǐn)慎溫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