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蕓含著眼淚直搖頭,姜容紅著眼眶還想說什么,姜齋握了握池景蕓的手,給了她一個(gè)安撫笑容,眼中的光堅(jiān)定自信,莫名的池景蕓松了手。
“五姐,你照看著嫂子,”姜齋拉了拉強(qiáng)忍著眼淚的姜容,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眼中的坦然處之,是姜容從未見過的,是與堂妹沒有過多相處嗎?
“行了,商量好了就走,”張老三陰測測地說道。
此刻霞光大作,整個(gè)天地都被鋪上了落日的余輝,如沐圣潔,令人心神一陣滌蕩,可再如何透徹也洗不凈這世間的罪惡與齟齬。
姜齋跟著張老三去了一片矮樹叢,“你去那邊,”姜齋順著張老三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樹叢深處。
姜齋心里好笑了一聲,那就看誰是獵物吧,畢竟這里有蠻子出沒!
看著姜齋往里走的身影,張老三眼睛滴溜轉(zhuǎn)了轉(zhuǎn),摸了摸稀疏的八字胡,嘴角勾起令人惡心的弧度。
張老三也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看著正在撿柴火的姜齋,張老三摸著下巴打量:小是小了點(diǎn),但那皮膚瞧著不錯(cuò),那雙大眼睛哭起來一定很爽!
張老三慢慢靠近姜齋,兩只手向前,可總在要碰到的一瞬間,姜齋閃身離開,幾次下來,張老三沒了耐心。
又一次姜齋避過,張老三露出兇狠的面目。也不掩飾了,直接說道,“死丫頭,勸你識相點(diǎn),讓大爺好好爽一把,不然有你和那兩個(gè)女人受的?!?p> 姜齋站在背陽處,看不清表情,只聽見一陣很冷靜的話說出:“這不合律法吧。”
“大爺我在這就是律法,”說著又要撲上去,距離縮短一些,張老三才看清姜齋的神色:像風(fēng)雨欲來的大海那么平靜。
張老三心里涌上一絲異樣,但也一閃而過。
姜齋左避右刪,把那張老三跑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張老三被激得怒從心起,心也更癢癢,看著姜齋退無可退,一下?lián)渖先ァ?p> 姜齋定住,一腳踢了上去。
“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張老三趴在地上滿臉不可置信,隨即惱怒地瞪著姜齋,掙扎著爬了半天也沒趴起來。
姜齋慢慢走近,看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張老三,那眼神沒有絲毫溫度。
張老三看著氣勢驚變的女孩,心里莫名害怕,方才的異樣感覺又回來了,強(qiáng)迫自己直視姜齋的眼睛,發(fā)現(xiàn)姜齋掛著諷刺的笑。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出了一點(diǎn)事,你和那兩個(gè)女人一個(gè)也別想跑,”張老三僵硬地說,手指不可控地微微顫抖。
聽了這話,姜齋微微一笑,“雪山附近蠻子出沒,你與其搏斗,卻不幸,”姜齋停頓了一下,笑了笑。
“因公殉職,”姜齋一字一頓說道。這個(gè)張老三一路上處處克扣,時(shí)不時(shí)發(fā)難,二嫂和五姐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虧,還有因他而死的囚犯,今天即使他不死,也得讓他終身難忘。
姜齋拿出了在上個(gè)城鎮(zhèn)千方百計(jì)拿到的銀針,張老三臉上終于露出懼怕,嘴里卻一直謾罵,姜齋充耳不聞。
將銀針一一放在了張老三幾大疼穴上,封了嘴里滿是污言穢語和威脅的張老三的啞穴。
做完這些,姜齋坐在干木柴上思索怎樣不受牽連,耳朵一動,突然聽到一聲輕響。
“誰,出來!”凌厲中帶著肅殺。
只見一人半坐半臥在一塊石頭上,那人所在的地方極其刁鉆,別人很難注意到他,他卻能清楚看見周圍發(fā)生的事。
姜齋看去,暗暗心驚,是那個(gè)江參將。
身著焰紅鱗甲,尸山血海的滲浸,讓鱗甲有一點(diǎn)暗紅,他坐在地上,腿上蓋著一件大裘,低垂著眼眸看不清神色,不顯狼狽。
“你可知,這是死罪,”江參將抬眸,眼神如厲箭一般射出。,《大昭律七罪》流放或被押送的犯人,反抗、逃跑以及傷害官差,可就地格殺
“我知,所以處處忍耐,”姜齋神色平靜,腦子卻已百轉(zhuǎn)千回。
那參將看了看在地上疼苦得想要打滾的張老三,未說話,可在那沉默中,姜齋感受到了江參將的淡淡嘲諷。
張老三發(fā)出的嗚嗚聲,顯得小樹林更加寂靜。姜齋腦子飛快轉(zhuǎn)動著,眼神一閃,想到了什么。
“參將是否風(fēng)濕犯了,已經(jīng)走不得路了,”姜齋出聲,打破了樹叢里的寂靜。
那參將聽及此,眼神忽的一變,半掩的眼簾閃過驚詫和殺意,一軍之參將的致命弱點(diǎn)居然被一個(gè)外人知道,不管如何得知,她是不能留了,軍中也該好好排查。
江參將緩緩將頭抬起,手指微動,弓弦在黑暗中發(fā)出一線瑩白的光。
姜齋知道那參將想做什么,便放出籌碼。
“參將,您是大昭的守護(hù)神,身為大昭人自不會害你,方才見您在馬上殺敵關(guān)節(jié)攣縮,如今又見您這般,便猜測您有風(fēng)濕,如今兩條腿是否無法動彈?”姜齋眼神不躲不閃地望著江參將,眼底坦蕩。
“哦,我腿是不能動,你想干什么,”江參將半瞇著眼,眼里帶著不以為然和嘲諷。
“我能讓您現(xiàn)在就站起來,往后即使不能完全痊愈,我也能讓您減輕痛苦,”姜齋直視著江參將,眼神清明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