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我不在的這幾日營中傷患情況如何,”宣霽端起一杯熱茶,輕呷了一口。
“這幾日軍營里有些因重傷突發(fā)高熱,還有傷口迅速感染,來不及搶治而……,但保持在正常水平,您別擔心,”魯太醫(yī)看了看宣霽的神色,
宣霽停頓半晌,輕呷了一口熱茶,接著神色不顯地又問了幾句,
姜齋在旁邊聽了幾句,打了小小的一個哈欠,宣霽突然看過來“去休息吧,馬車顛簸不好受?!?p> 姜齋沒有強撐,向魯太醫(yī)微微頷首,就去了之前一直住的隔間。
在這小小空間里,姜齋最能放下心來卸下所有的防備與警戒,將荷包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桌案上,換上自己的肥大棉襖。
竟有一種“榮歸故里”的錯覺,姜齋點著指尖不由笑了起來,明日便能將所有需要的湯藥提上日程了。
躺在隔間的床上,本該疲憊得立馬睡去,可莫名的耷拉著眼皮,就是毫無睡意。腦海中有很多面孔浮現(xiàn),走馬觀花一般放映著,不知道何時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姜齋扶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昨晚的最后一幀是一副人像一閃而過,姜齋甚至沒有抓住。
推開門,郎中和營護各司其職,看著姜齋也是熟悉的神情,并沒有姜齋幾日未出門的懷疑,
“丫頭,辛苦吧,”柳郎中看著姜齋的身影,放下手中的筆,走過來向姜齋慈祥地笑著。
不明所以,姜齋下意識搖搖頭,“不辛苦,郎中這幾日辛苦了?!?p> “什么時候回來的???昨晚閉門咋沒見到你,”柳郎中一如幾天前跟姜齋寒暄著。
“回來得晚,都睡了,我沒好驚擾,”姜齋順著柳郎中的話,斟酌著言語,移開了與柳郎中對視的眼睛。
柳郎中好似還想說什么,頓了頓沒有再說。
“在外面采藥很辛苦吧,這幾日好好休息休息,”柳郎中上下看了姜齋,臉更小了,搖著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老魯咋想的,讓一小姑娘去做苦力活?!蹦剜唛_了。
原來是自己“采藥”去了。
姜齋直接回了北軍營,原以為自己來得夠早了,可沒想到去了還是撲了個空,池景蕓和姜容已經(jīng)出門了。
坐在破舊的木屋里,將手指抵在嫩白的脖頸上,項圈被自己體溫奻得不是那么陰寒,但還是有一陣寒涼從指尖探出。
自己也許真該想想下一步給如何“走”了,不打無準備的戰(zhàn)是她一貫作風,坐以待斃也不是她的風格。
冬季的寒風總是很喧鬧,樹枝在風中搖擺的呼呼聲,刀劍碰撞的錚鳴聲,靴子與碎石相碰的摩擦聲,姍姍來遲的日光一時在半山處霞光大作,晃得人睜不開眼,卻在這片寒涼之地,感受不到暖意。
姜齋踩在碎石子路上,感覺步子像是踩在棉花上的,有些漂浮、軟綿,頭重得好像也要撐不起來似的,越走姜齋越覺得不對勁,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