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能力強大的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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謖深成長至今,曾被無數(shù)人劍刃相向過。
唯獨沒有久光。
久光當(dāng)年是從林家逃出去的,因為他的父親替他報名的并不是謖深的屬地軍。
但是謖深剿匪晨風(fēng)寨的時候久光見堂堂一個皇子親征,身邊卻沒有一個得力的下手,于是主動請纓。那一戰(zhàn)之后兩人就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久光可以對他出手,他卻沒有辦法對久光下黑手,因為他知道此刻久光的腦子里是不清醒的。
他用手掌推開滑過頸部的利刃,很快指腹也劃出了一道鋒利的口子。
久光怔怔的發(fā)起呆來。
崆峒茗雖然年紀(jì)小但好歹記著離家前母親交待的話,在外頭要學(xué)會護著阿姐。
他認(rèn)定了久光就是壞人,也認(rèn)不得什么東城門將領(lǐng),徑自搬起一塊磨盤,就沖著發(fā)愣的久光砸了過去。
“??!茗兒,你要干什么……”崆峒黎根本來不及阻止,就見自家小弟已經(jīng)口中“嘿嘿嘿!”的沖了過去。
謖深來不及推開,也是怕用力過度傷著了這個男孩,不得已用自己背脊一擋。磨盤就狠狠砸在了謖深的脊背上。
崆峒茗這會兒全想起來了,剛才阿姐叫他什么來著?翼郡王?
自己空手白刃的砸了個郡王?好家伙!
顫顫巍巍的后退,久光卻忽然仿佛又活了過來。
眼神死死盯住了對謖深下手的崆峒茗。
謖深剛沖嚇壞了的姐弟兩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讓他們先行離開這里,好讓他能騰出手來控制下久光。
誰知久光直接發(fā)難,撿起剛剛被打落的劍刃,直沖崆峒茗而去。
噗呲——就刺穿了他的腹腔。
“阿姐……”崆峒茗恐懼的扭過頭去看著自家長姐,眼神中滿是恐懼之色。
崆峒黎嚇呆了,不可思議的怒視著在她眼中依然是袁飛的久光。
沖過去啪就是一個耳刮子,然后跑回弟弟身邊,“別怕……茗兒別怕?。“⒔氵@就帶你去找大夫……”崆峒黎的語氣顯然就是慌了。
謖深責(zé)備的瞪著久光,雖然也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眼看久光氣焰分明沒有消散下去,還在蓄勢待發(fā)。
“你夠了!”
輕巧的腳步聲豁然噠噠的踩了出來,“郡王這么大呼小叫是沒有用的?!眻A溜溜的黑眼珠撲閃撲閃的,依然是人畜無害一塵不染的小丫頭,卻莫名叫人脊背發(fā)涼。
柳千顏走過久光的身旁,久光像一頭被馴服下來的猛獸,不再充滿了攻擊性。雙手乖巧的垂落下來,劍刃也再次落到地上。
她就那么徑直的走向被崆峒黎摟在懷里的崆峒茗。
謖深目光戒備的望著她,完全不知道她要做出什么來。
柳千顏扭頭看他,“郡王希望我救治這個小哥么?”
謖深繼續(xù)不明白的看著她……
崆峒黎卻已經(jīng)哀求起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他吧……他還是個孩子吶……”
柳千顏再次詢問了一遍,“郡王希望我救治這個小哥么?!?p> 謖深不得不開口,“若是三小姐精通醫(yī)術(shù)……”
“我不精通醫(yī)術(shù)。但我可以救他。”
她點了崆峒茗身上七大穴八大脈,指尖緩緩觸過他的傷口。傷口的地方以肉眼可見一點點愈合?;野椎哪樕沧兊眉t潤起來。
然后她驕傲的昂起了頭,獻(xiàn)寶似的說,“你看。我就說吧,我什么都可以做到。我很厲害的。我不僅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p> 說完人就筆挺挺的倒了下去。
謖深一步上前將人扶住了,盯著她看了許久,以為那是裝的。卻摸著她身體逐漸冰冷下去,覺得不對勁……
柳夕阮依然肆無忌憚在宮廷后院里泡澡,旁邊是被迫作伴的謖淵在死氣沉沉的畫著。
謖深的畫技日漸精湛了,如今畫出來的一物一花一草一人都充滿的活力,與他身上逐漸濃烈的死氣形成鮮明對比。
見著謖深將柳千顏抱了回來,身后跟著完全沒有了意識的久光,柳夕阮的臉色瞬間降到了冰點。
只是她還沒有說話,謖淵就啪嗒,跪了下來?
謖深一臉驚異的看向他,“亥王,你跪什么!”
“祭司大人請饒恕翼郡王。我為我九哥……道歉了。”
柳夕阮輕慢的笑了笑,直接一腳踢倒了謖淵。
盯住謖深看了幾眼,“若不是因為她喜歡。若不是看你還有幾分用場,我豈能留你到今日?!闭f完從謖深手中準(zhǔn)備接過柳千顏。
謖深沒松手?!八降自趺戳??”
柳夕阮看向了久光,久光麻木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是不是又救了他一次?哼!跟她說了多少遍……還沒有到歲數(shù)就別逞能了。”
謖深沒想到柳夕阮,一個看似柔弱的單薄的身子板卻擁有如此霸道的力量。他只是推開了他一下,就把他推出去老遠(yuǎn)。
謖深這時候才意識到柳夕阮望著柳千顏的時候眼神很怪異。
以前的時候他一直當(dāng)做是因為柳緋君不喜歡這個小女兒,所以連帶著家里的姐妹也排斥這個小女兒。
而且柳夕阮的神情永遠(yuǎn)是冰冷的。對一切都無動于衷。
可自從發(fā)現(xiàn)了柳夕阮并非女兒身,是個實打?qū)嵞袃荷恚瑓s又莫名的內(nèi)力磅礴,謖深無端感覺到焦慮起來。
柳夕阮看著柳千顏時候的眼神很像是在撫育著別人家孩子的葦鶯,而唯獨不同的是卻仿佛在等著別人家寶寶長大后可以成為自己腹中的食物。
他看著她,就像在耐心等待著她成長,然后可以把她一口吞下……
溫子合告密不成以為是謖深準(zhǔn)備搶走他的功勞,還一本正經(jīng)的入宮來詢問謖深,私自祭拜霄廣常的惡民逮住了沒有。
謖深這才想起來崆峒家姐弟在皇城中畢竟不安全,準(zhǔn)備連夜將他們送走。
崆峒黎見了翼郡王還沒有忘記自己多少有些感動。在自己舅舅一府上下這樣的處境中還愿意料理后事的人不多了。
舅舅之前在官場幫過的人不是少數(shù),門徒、幕僚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然而一旦出事大家卻紛紛撇清干系。
“多謝翼郡王還有這份心?!?p> 謖深被她一些倒是心中慚愧,若是當(dāng)日能夠早些洞悉霄大人已經(jīng)被逼入絕境,哪怕只是給予一個口頭的安撫也不止于此。
“不必這么說,也是我該做的。對了,崆峒公子的傷勢不礙事吧?”
說起這,崆峒黎的腦海中還有劫后余生的不敢置信。
“郡王,有件事我知道不該多嘴問,但是……”
“崆峒小姐請直言?!?p> “那個女孩兒,她是個巫女吧?”
謖深不由側(cè)目,“你知道女巫?”
“之前寄宿在舅舅家里時就看過許多古書,也包括北疆失傳的異聞錄?!?p> 謖深一撩衣袍,坐下,“崆峒小姐請盡說?!?p> 崆峒黎見謖深難得有興致聽自己胡言亂語,讓客棧的小二幫忙打了壺茶,事無巨細(xì)的詳說起來。
北疆天宿族的女巫是不同于祭司的存在,有傳言祭司是向善的,而巫女卻是向惡的。傳聞之中,巫女和祭司的力量始終在博弈之間。
一旦巫女的力量占據(jù)了優(yōu)勢,就會天地橫變。意味著這天底下要改朝換代了。
“而巫女還有一個最可怕的能力,就是顛倒陰陽乾坤。直白的說,就是復(fù)活死人,殺死眾生。”
謖深依然覺得這是鬼怪謠言,“那和仙家之法有何區(qū)別?”
崆峒黎聽出來謖深并不全信,但也不怪他,通常這種怪力亂神非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連她自己都半知半解。
“郡王,這是傳言不假。但那日那位小姑娘對我家弟所做又要怎么解釋呢?哪怕神醫(yī)再世,這樣的傷勢也不可能須臾痊愈。且我聽人說那女孩兒就是北疆墨旗氏族藩王大將柳緋君之女吧。按照天時地利之說,確實北疆墨旗氏族近年要經(jīng)歷幾件大事呢?!?p> 聞言謖深詫異道,“崆峒小姐你還精通天象奇觀之說?”
崆峒黎謙虛的拱了拱手,“不敢不敢。不過是在舅舅府里的時候多讀了幾冊書卷而已?!?p> 屆時男子都恨女子讀書多,覺得女子讀了書就不講三從四德五經(jīng)六韜了。但從謖深的眼神里卻并沒有這樣的感受,反而卻是有一絲欣賞。
崆峒黎心中暗流涌動的厲害,若是自己真與這位郡王有緣,該是多不錯的事啊!
模樣也好,性子也好,母親一直不滿意他的屬地偏遠(yuǎn),又是個不得亥王賞識的郡王??勺约河重M是什么貴府名門的千金小姐呢。
今兒之前還能仗著是霄國舅的外甥女。如今是什么仰仗都沒有了。自己回去也不過是被父親草草嫁人了事。
家附近的公子哥的習(xí)氣她早就很不滿了。但母親也說的沒錯,一個閨閣小姐家的能做出什么呢?
崆峒黎突然嘆了口氣,咬緊了牙關(guān)。
謖深還在深思她剛才告訴他的事,見她愁眉不展的,還以為又想到了什么詭異的故事,追問起來,“還有什么?”
“啊。關(guān)于巫女我知道的就這些了?!?p> “是么。我看崆峒小姐倒好像還有話說呢。”
“沒有……就……”崆峒黎微微低了低頭,“覺得與郡王之間的緣分是錯過了呢。”
一瞬間,氣氛有些緊張了起來。
宮廷后花園里,柳千顏被泡在了一汪熱泉之中。
憋緊了的眉間逐漸的展開。
她猛地抬起胳臂,抽打在熱泉中央,濺起偌大一片水花。
連一旁躺著閉目養(yǎng)神的柳夕阮都被波及了。
“做什么呢!”
“拆開他們……”
“拆開,什么?”
柳千顏睜開眼眸看清了面前是一汪水池,又慢慢的閉上眼睛,將整個人都浸入在熱泉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