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隊長,來一杯!我敬你!”
一面色醉紅的水手霍然站起,高高舉起了大杯的烈酒,言辭間甚是豪爽。
“隊長”卻沖他喝道:“小崽子,就你那酒量,能喝完這一杯?少在這里誆我!你先喝完再說!”
聽到隊長這樣說,眾水手立時高聲咐合:“對啊,河野,少吹牛皮了!要敬隊長喝酒,你再練幾年吧!”
這個名叫河野的水手在眾兄弟“善意”的勸告下,面色變得更加潮紅,兩只眼睛瞪得老圓。
暴脾氣的他立刻惱羞成怒,怒火攻心。酒勁上來后,他猛地一聲吼:
“喝就喝!老子今天把這杯喝下去后不倒的話,你們這些混蛋明天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去擦馬桶!”
“哈哈哈!”
回應(yīng)他的是眾水手肆無忌憚的大笑與聲震長空的哄鬧聲,顯然他的兄弟們很懂他,根本就不信他能喝下這杯。
隊長一拍桌子,笑道:“好小子,就沖你這句話,我跟你碰了!”
河野聽此,血氣翻涌,酒膽更壯了。他漲紅著脖子,抬手舉杯碰上了隊長撞過來的酒杯。
咣當一聲脆響,喚醒了兩個男人狂野的心。
無面仰頭將“烈酒”灌入口中,他的動作豪邁至極,沒一點拖泥帶水。
他確實沒什么畏懼的,呵,喝水怎么可能喝醉呢?
在索羅亞克的幻象下,這幫水手根本注意不到有人在酒局中作弊。
再看河野,他才喝到一半,嘴里就吭哧吭哧了,酒順著嘴角嘩嘩流下,就是進不了他的喉嚨與肚子。
“靠!”
他臭罵一聲,不得已摔下了酒碗。
“噫!就這!就這!”
“大伙們,明天廁所被河野承包了啊!大家到時候都勤快些!”
“哈哈哈!”
……
眾水手極盡嘲諷之語,口下根本不留情。
河野罵罵咧咧地坐下了,癟起個嘴,倒像是個可憐孩子。
但更可憐的是,沒人會可憐他……
無面默默地喝著水,應(yīng)付著這群亢奮的水手。
他本不想在這浪費時間,但作為隊長,他又不能缺席——
大賽結(jié)束后,這些裁判職責的水手才難得有一個放松的夜晚,而這幫常年漂泊于海上的“莽夫”壯漢,最樂意做的事也就是喝酒了。
這類團建活動,船長是放手不管的,任由他們瞎搞,只要不影響后續(xù)的起航就沒有問題,甚至有時候船長也會來蹭幾杯,而船長老頭的酒量與酒品,那可謂是技驚四座……
無面眉頭微皺,今夜他仍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時間不能在這揮霍了。
他握了握手中的杯子,舔舔嘴唇,將白水一飲而盡。
“兄弟們,我去上個廁所?!?p> 眾水手哄笑著:“老大,這就不行了?再喝一杯!喝完走!”
“靠,你們是真無聊!好,再一杯!”
無面接過一名水手遞過來的酒,面不改色地將酒杯滿上:“怎么樣?行吧!”
“好耶!”
無面裝作不情愿地喝下了這杯酒,這其實是他今晚喝的第一杯酒,也是最后一杯。
…………
離開這酒桌后,無面便直奔廁所而去。
他倒所言非虛——
這也正常,任誰在短時間之內(nèi)喝了一升以上的白水也要去廁所放空一下……無面的腳步甚至有些匆忙,許是快憋不住了。
“呼……”
無面按下抽水馬桶的按扭,長舒了一口氣,之后他微低著頭,半是怨念半是煩悶地摔開了廁所的門。
他走到洗手臺前,緩緩清洗著自己的雙手。
清涼的水令他稍微冷靜下來。
任務(wù)并沒結(jié)束,反而是迎來另一個開始,要考慮的事情更是多如牛毛,這可不太好辦……
他看著鏡子,鏡中是一張方方正正、寫滿憔悴與勞累的眉毛緊皺的臉。
“哼?!彼崎_了目光,用手捧起了一點清水。
“主人,不可?!?p> 他心中響起熟悉的聲音。
他通過心靈感應(yīng)與索羅亞克交談著,反問道:“怎么了,索羅亞克?”
他的身后現(xiàn)出一抹狐貍形狀的陰影,同時鏡中也出現(xiàn)了一張黑色狐貍的臉,狐貍有一雙泛著妖異紅光的眼睛,懾人心魂。
“主人,你的臉……”
無面立刻笑了,他隨即張開手掌,讓清水從指縫間流走:“哈哈,我竟忘了這事!”
他臉上,有一張假面……
此時,他笑得有些苦澀,鏡中的人是誰?是無面。但誰又記得“他”的真容真貌?誰又記得“他”的名字?
索羅亞克注視著他,默默將左爪搭在了他的肩上,它輕聲嗚叫,叫聲輕柔。
無面心中是另一個聲音:“主人,我記得,我記得,你是……”
無面?zhèn)阮^看向索羅亞克,影子卻飄然一動,如煙般輕幻虛無,瞬間消散不見了,但無面的肩頭還殘留著爪子的觸感。
“主人,有人來了!”
“嗯?!?p> 無面一邊回應(yīng)著躲起來的索羅亞克,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臉,三息之內(nèi)將自己調(diào)整回那個面容粗獷的水手。
他朝廁所門口走去,想看看打擾氛圍的是哪個混蛋。
門外——
一男子倚在墻柱上,雙手抱胸,左腳搭在右腳上,整個人呈“丿”形。
他這姿勢,要么是準備搭訕美女,要么是準備找某人的碴。
無面不是美女,那情況只能是第二種了。
但再看這人的裝扮與容貌:他上身是名貴的紫色西裝,襯衣雪白,一條黑色的領(lǐng)帶更是奪目,下身是一條米色西褲,皮鞋錚亮,而且他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男式香水味以及……咖啡味。俗話說,“人靠衣裝”,普通人穿上這身行頭都能成為人群中較靚的仔……更不要說,這個人是一個帥哥。他面容俊逸,劍眉刀唇,嘴角噙著一絲淡然而迷人的笑。他配上這身西裝,絕對的彬彬有禮,一表人才,怎么可能是來找碴的?
那還有一種可能——
無面見到這個男人時,心中第一時間大罵:這是哪家的少爺?腦子壞掉了,在廁所門口凹造型??
他很想直接豎起中指來表達自己的不屑,但他穿著這身水手工作服呢……
“這位客人,您這是在干嘛呢?”
無面是水手隊長,所以他直接開口詢問了,不講什么過份的禮儀。
男子朝他眨了眨眼,面現(xiàn)欣喜之色:“笨蛋,我在等你??!”
“啊……”
無面干笑著,不知作何回應(yīng)。
這句話,從一個男人嘴中說出,屬實是有點奇怪……
男子背離墻柱,雙手一拍:“我等你好久了啊……哈哈哈!”
他竟然放聲大笑起來,目光狂熱而危險。
無面聽到這嘲弄意味十足的笑聲,手掌不自主合上了,拳頭漸硬,但他仍能克制。
這個男人怎么回事?
見無面毫無反應(yīng),男子緩步向無面走來,雙手展開,成擁抱之勢,他的敵意表露無疑。
無面嘆了口氣,這男人要么是喝多了酒,要么是精神不太正常,遇到這類人,還能怎樣呢?
他手掌下切,心道:索羅亞克,將這個二傻子打暈……
索羅亞克在黑暗中一閃,已到了這男子身后,它高高抬起爪子,估量了一下角度、調(diào)整了一下力量,朝男子脖頸中砍去。
如果將人類的力量值定義為10,那寶可夢的力量值肯定是上百的,所以哪怕不用特殊能量,寶可夢用純粹的力量也足以將人類打暈。
男子忽然頓住了腳步,似乎察覺到了向自己劈來的手刀。
呼呼的風聲傳進他的左耳……
但他不閃不躲,依然在笑,貓戲老鼠般嘲笑:“哈,有用嗎?”
一條藍色的緞帶忽然纏上了索羅亞克的爪子。
無面臉色驟變。
男子吟唱般又說道:“我終于等到你了……無面!”
又一條藍色的緞帶蜷曲成拳狀砸在索羅亞克的腰間……索羅亞克倒飛而出!
在索羅亞克與這個男人中間,赫然出現(xiàn)了一只仙子仙布!
仙布甩動四條長長的藍色緞帶,氣勢十足地發(fā)出一聲巨叫:“伊布!”
無形的音波呼嘯著沖向索羅亞克。
索羅亞克腳爪連蹬地面,雙手前舉,勉力抵擋住巨聲攻擊。它的雙臂已被震得發(fā)麻。
顯然,它不是這只仙布的對手……
暴露了,是敵人!
這個念頭在無面心中一閃而過,他來不及細想,出于本能做出了反應(yīng),兩枚精靈球從他的腰間滑落。
球中跳出一條紫色大蛇、一只黑色大犬,它們左右夾擊,張開血盆大口直咬男人要害。
它們分別是阿柏怪、大狼犬,性情兇殘,好殺生。
男子不動,雙手仍然展開,仿佛是要擁抱這兩位死神,但他有十足的信心,必勝的信心。
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他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伊布!”
兩條影子驟然殺入戰(zhàn)局,一道紫影襲向阿柏怪,一道黃影撞上大狼犬。
太陽伊布額前的寶石紫光陣陣,念力化為光網(wǎng)圈住了阿柏怪,念力波紋激蕩著大蛇滿是毒液的身體,如水澆在火上,阿柏怪身上冒出了白煙,不一會便皮開肉綻。
雷伊布身體裹挾著金色電流,不斷撞擊著大狼犬,每撞一次,電流便“輸入”進大狼犬的身體,對它進行著“友善的電療”。
無面見攻勢被阻,心中既驚又懼,這是聯(lián)盟的哪位天王?今天莫不是要栽在這里?!
他一手扔下腰間剩余的四枚精靈球,一手摸出口袋的手機,想要請求支援。
但——
又有四只不同形態(tài)的伊布一一對上他的寶可夢,它們分工明確、對敵精準,顯然是有備而來。
無面的攻勢瞬間被壓制了,這些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伊布實力竟相當強勁!
至于手機,那自然是,no single。
約莫十分鐘后,七只伊布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局?,只毛發(fā)有些凌亂。而它們的對手,全倒在了甲板上。
這是一場謀劃已久、針對性極強的伏擊,無面必敗。
正輝指著無面身后的廁所,說:“嗯哼,你已經(jīng)輸了,進去聊聊吧?!?p> …………
廁所洗手臺前,兩個大男人面對面對峙著,一人目冒火光、咬牙切齒,另一人則眉毛輕挑、笑容滿面。
正輝調(diào)侃道:“知道為什么我要在廁所堵你嗎?”
無面只是惡意滿滿地盯著他,并不搭話。
正輝也不介意,自顧自地說:“因為只有廁所是堅固且封閉的,你既跳不了海,也上不了天?!?p> 無面當然能想到這一層,但這更令他氣憤,因為他從未設(shè)想自己會在廁所“落網(wǎng)”……
他看向正輝的目光,兇意更甚。
“呵,”正輝卻斜視著他,“看樣子,你不服啊?跟個小孩一樣,輸不起?輸了生悶氣?瞪我干嘛?有用嗎?”
正輝的口極其惡毒,絲毫不害怕對面的拳頭會招呼上來。
他最令人厭惡的一點也就在這。
在正輝長達三分鐘的刻薄的嘲諷下,自認定力很高的無面直接破口大罵。
當反派的,級別越低,被捕時就越憤怒、嘴也越臭,因為他們自知好日子到頭了,便直接開啟了無能狂怒模式;而像那些級別高的大反派,人家素質(zhì)、身份、架子擺在那里呢,他們被捕時,幾乎都跟個老實公民一樣,伸出雙手,等一副官方特制的“銀手鐲”,他們也格外沉默,因為自知言多必失。
他們知道,自己罪行之重,絕對抵得起一顆子彈,且沒有任何減罪脫罪的可能。所以,他們看得很開。他們選擇干這一行,也早就有了相應(yīng)的決心與覺悟,且這份覺悟隨著罪的加重而提高。
而正輝十分厭惡這種反派的覺悟,你們這些個人渣,還整得自己很有原則?還想走得體面?哎,我就不讓你好受,我就是要讓你破防……
無面有幸享受到了正輝的“嘴臭私刑”。
三分鐘不到,無面就準備捋起袖子跟正輝拼命了……
正輝也是見“好”就收,忙退一步,晃了晃手中的精靈球,勸道:“你冷靜點?。≡倭R人我就動手了!”
“你這個……”無面臉色鐵青,但“人渣”二字還是沒敢說出口。
剛才的一番嘴上交鋒,讓他知道,正輝絕對會做出那種指使寶可夢攻擊犯人的違法行為……這個男人,絕非一個正派人士。
見無面慫了,正輝很滿意,他拍著無面的肩膀,說:“好,垃圾話到此為止了,現(xiàn)在由我,來揭露你的計劃吧!”
說著,他露出了一幅躍躍欲試的神情,這種神情常出現(xiàn)在愛裝13的偵探臉上。
無面忍不住又罵道:“誰tm想聽你說這個??!”
正輝依然不顧他的感受,開始了今晚的演講:
“從一開始說吧,幾周前,你們火箭隊來試探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但禮尚往來的傳統(tǒng),我還是要遵守的。稍微動用了一些手段,我獲悉了你們這段時間的計劃,什么重鑄昔日榮光啊,什么火箭升天啊,什么藥物控制啊,哼,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p> “你……”無面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正輝,驚恐不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這不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樣簡單。你們該不會以為自己的防護措施足夠安全吧?不會吧?不會是真的吧?”
“……”
“你們怎么圖謀的,我不在乎,必將失敗的東西罷了。我本來也不想干涉,但好巧不巧,你們打起了船長的主意。這老頭子好歹是我的叔叔呢,我總不能眼瞧著你們欺負一個老人,所以我必須入局了。
“但我不能以真實身份登上這艘船,一方面,我不信任這艘船上的任何人,哪怕船長都可能是你假扮的,另一方面,一個足不出戶的宅男突然上了豪華游輪,未免過于奇怪了,這肯定會引起你們的警覺。略微思考后,我有了計劃。首先,我先聯(lián)系船長,告訴他有賊上船,這樣無非有兩種情況出現(xiàn):一是船長為真,他信了我的話,警惕心提高,聽我指示行動;二是船長為假,那我就是打草驚蛇了,你可能已經(jīng)拿到了MEGA石,并準備溜之大吉,而船長多半是尸沉大海了。如果是第二種情況,你放心,我一定會不遺余力協(xié)助聯(lián)盟滅了火箭隊?!?p> 正輝說最后一句話時語氣很平淡,但無面仍感受到了冰冷的殺意。
正輝慢條斯理地繼續(xù)說著:“一通電話后,我的判斷是,第一種情況。這就很好辦了。七天前,我借了我一個朋友的身份,花重金登上了這艘游輪。話說,這應(yīng)該是你最擅長的事之一吧?因為是假身份,頭一兩天船長還懷疑我呢?!?p> 對于正輝的調(diào)侃,無面不做回應(yīng),只是面色更陰沉了一些。
“然后比賽就開始了,一幫小毛孩間的戰(zhàn)斗,無聊透頂!我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對你的搜捕中,就像獵人在森林中狩獵狡猾的狐貍一樣。但你,果然無愧于無面的稱號,”正輝笑著繼續(xù)調(diào)侃,“易容技術(shù)實在高超,我花了整整六天的時間,也沒找到太多關(guān)于你的線索,你的同伙倒是跟黑熊一樣顯眼,我第一天就查出了。但沒找到幕后的你,我就是失敗的。今天是第七天,最后一天了,如果還沒找到的話,我已經(jīng)準備把船長捆起來了,因為這是最后的可能了。”
無面皮笑肉不笑地說:“哈哈,那真是多謝夸獎了。那么,今天,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無面?”
這個問題,從剛才就一直困擾著他,他對自己的易容術(shù)信心十足:他始終相信,沒人能看穿他的偽裝!
正輝摩挲著下巴,說:“因為一個人,你猜是誰?”
無面的思維很快:
“哦,難道是他?”
“沒錯,就是他——那個孩子!”
“哈哈哈哈!”無面突然大笑出聲,原來是這樣,自己弄錯了方向,一開始就被設(shè)套了!
聽到無面認輸性質(zhì)的笑聲,正輝也笑了:“說來有趣,這艘船上,我只信任一個人,就是這個名叫小鎧的孩子。”
“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
“知道這小子在船上后,我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他,許諾了他一些好處,讓他配合我把你揪出來。為了不浪費時間,我還不得不讓他早點輸?shù)舯荣悺!?p> “那日,霸主襲擊之夜,你覺得小鎧為什么能立刻察覺到異變?為什么他能第一時間跑去船長室?為什么他能完美避開監(jiān)控呢?”
“……”無面沉默了,他也是后知后覺了:確實,如果沒有他人的指使與幫助,一個十歲的孩子怎么可能看穿自己的計劃?
正輝嘴角越發(fā)上揚:“那天晚上之后,你知道了MEGA石為假,自然將懷疑的目光放在了小鎧的身上。這正是我所期待的,只要他嫌疑程度足夠大,你必然會靠近他。因此,我命他剩下的時間里躲進船長室,這樣就把你對他的懷疑度拉到了最大值,也杜絕了你的手下對他進行調(diào)查的可能性,逼迫你親自動手。同時,聽到船員們的風言風語,我猜到你想讓小鎧當替罪羊,那我干脆順其道而行之,營造出船長軟禁小鎧的假象……而這些天的種種跡象,無不向你表明,今晚船長要審問這只‘替罪羊’。這場好戲,你肯定是不想錯過的。但想要聽到這場密談,便一定要接近小鎧或船長。所以,今晚我一直在關(guān)注誰在他二人的旁邊?!?p> “沒想到啊,是我們敬愛的長手隊長!”
無面握緊了拳頭,恨恨道:
“可惡!早知道是這樣,我就先把那小子……”
正輝打斷道:“我勸你別這樣想,也別這樣做,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會有一個比我還無恥危險的男人來找你,而到時,你只有死路一條?!?p> 無面瞳孔微縮,沒再說下去。
正輝清了清嗓子,道:“我說完了,無面同學,還有什么疑問嗎?”
“……”無面又思索了良久,終長嘆一聲,搖了搖頭,他輸?shù)煤軓氐祝數(shù)靡凰?。而輸,對他這紅字通緝犯來說,便意味著死亡,便意味著自己的“演員”生涯到頭了,他最后的身份已經(jīng)定下來了——囚徒。
他臉上的最后一絲狠意、心中的最后一絲希望消失了,他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哼,混蛋,老子輸了,銬上吧。”
聽到他這樣說,正輝立即將手伸進西裝口袋,但他并沒有掏出銀閃閃的手銬,而是用雙指夾出了一封黑色的信。
“這是什么東西?”
正輝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的脫罪信。”
…………
小鎧扯下背包內(nèi)側(cè)的微型竊聽器,用力一捏,將它徹底報廢。
“結(jié)束了,終于結(jié)束了?!?p> 他扔下手中的稿子,癱倒在椅子上,神情疲憊、口干舌燥。
船長灌了口酒,也停止了所謂的“推理”環(huán)節(jié)。
在小鎧與船長中間的桌子上,并沒有盛著MEGA石的盒子,只有一碟花生、一瓶酒、一瓶果汁、幾張寫滿臺詞的紙。
之前的幾十分鐘里,這一老一小一邊念著臺詞,一邊吃著花生喝著酒(果汁),百無聊賴且滿腹牢騷。
這一切,都是念給無面聽的,為的是向他傳遞船長在審訊小鎧的假信號。
老實說,這實在是很蠢……
要不是正輝信誓旦旦地說這樣能找到“無面”,船長、小鎧可不愿演這種戲。
就在剛才,正輝發(fā)來告捷的信息,宣告任務(wù)的結(jié)束。
船長放下酒杯,盯著他的手機屏幕,若有所思。
小鎧背上背包,又將果汁抱起:“船長,我的任務(wù)完成了,我走了!”
船長擺了擺手,道:“你走吧,還有,把果汁放下!”
“???”
“小孩子,睡前喝那么多東西干嘛?!?p> 船長一把奪走小鎧懷中容量有幾升的果汁,甚是關(guān)心地回道。
小鎧愣了愣,緩緩翻了個白眼,之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船長的房間。
…………
“事情辦完了?”
聽到門開啟的聲音,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朝門口望去,借著門外透進來的光他掃到了紫色西裝的一角,便抬起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正輝打開了房間的燈,燈光昏黃,并不刺眼。
正輝隨手甩下身上的西裝,同樣是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他:“當然了!一切跟我們預想的一樣,完全沒難度的好吧?”
他無精打采地點點頭,這確實是一件可謂手到擒來的事,失敗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正輝坐到他的旁邊,咧嘴一笑。
他回之一笑:“干得不錯,辛苦了!”
“我也就是動動嘴皮、念些臺詞而已,辛苦的是伊布它們呢,它們斗了一陣,受了些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了……雖然我們將輝哥交代的事情都搞定了,但我實在不懂,他要我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我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p> 他以公事公辦的口吻說著話,并不打算透露任何東西,與此同時,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枚高級球。
正輝一臉無奈,懇求道:“別??!我才剛出來沒多久,我不想進去!”
波可拉果斷搖頭:“不行,這件事,由不得你,我也做不了主,出發(fā)前輝哥說的話你忘了?”
“正輝”撇嘴道:“就知道拿輝哥壓我!”
波可拉知道他的性子,安慰道:“別抱怨了,明天帶你去吃好吃的?!?p> “正輝”一拍手,大喜:“不許騙人啊!”
“當然不會?!?p> “好!”
說罷,“正輝”主動按下高級球球心的按鈕,任由一束紅光將自己收進球中……
打發(fā)完這家伙后,波可拉拍了拍昏沉沉的頭,諸多細節(jié)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這個事件,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p> 在細細思索后,他喃喃自語,將早就編輯好的短信發(fā)送給了遠在華藍市的正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