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來者很顯然認得防御法陣的波動,他當即打消了直接攻進去的念頭,但在與元初對視的時候,屏障外的人被那雙紫色的眼睛震懾到,竟然后退了一步。
他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我怎么會覺得被看透了......”
但因為過于自信,他穩(wěn)定了心神后,沒有細想,便開始施展引以為傲的精神系魔法,他的精神魔法從無敗績,多么強大的人都會一著不慎中了他的暗算,故他沒有任何顧慮。
黑暗的力量匯聚,四周飄起黑色的濃霧,漸漸地,黑色的霧氣將他周圍的景象吞噬,只剩下一片不見底的黑洞。
黑洞中突然出現(xiàn)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似乎充滿了誘惑和墮落的魔力,在與那雙血色眼睛對視的時候,從四面八方傳來了蠱惑心神的聲音。
“出來吧,出來吧......你將在這里得到安眠?!?p> 精神魔法!
僅僅依靠注視就能發(fā)動的魔法,這無疑是高星級的精神魔法之一,只要與那雙眼睛對視,就會逐漸被那雙眼睛的主人操控!
然而屏障中的少女一動不動,她盯著那雙眼睛看,不但沒有受到蠱惑,嘴角反而逐漸勾起嘲諷的笑,好像在看什么班門弄斧的表演,她腳下的法陣突然開始發(fā)光,與此同時,從她身上溢散出的金色光芒散布到了空氣中,防御法陣因此變得厚實且刺目。
她朝著屏障外的人走過去,在距離對方只有一層屏障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憑你,還給不了我安眠?!弊仙难劬ν蝗婚_始變得深邃,在無形的交戰(zhàn)之中迅速搶占了主動權,“來吧,這才是你的安眠之地?!?p> 那雙催眠用的血紅色眼睛突然黯淡下來,其中的人意識到事情不對,迅速結束了魔法,但也不可控制的受到了反噬,大腦一陣刺痛。
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少有的精神系魔法大成者,精神強度非同一般,除非心智相當堅毅或早有準備,否則怎么會有他無法控制的人存在?
這絕對不可能。
興許是不甘心,他將自己的全部魔力壓上,強大的精神力量在眼中匯集,但是這一次,他沒能逃脫對方的反撲。
在那一瞬間,他聽到了來自遠古神明在耳畔的低語,對方的精神力量過于浩瀚,導致他的掙扎甚至濺不起一丁點水花,自認為堅不可摧的精神屏障在須臾間化為了灰燼。
“你想來到這里嗎?人類,來到這你永遠也無法離開的理想鄉(xiāng)?!?p> 元初站在那里道。
“這是神給予你的樂土?!?p> 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我想......來到這里?!?p> 紫色眼睛的少女收起法杖,看著屏障外茫然的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好孩子,你會忘記來到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并再也興不起對灼凰和伊恩下手的想法,這只是你的一個記不清人物和地點的夢,醒過來的時候,你安穩(wěn)的躺在床上,什么都沒發(fā)生?!?p> “什么都沒發(fā)生。”對方重復道。
灼凰看著對方迅速離開的身影,撤去維系防御法陣的力量,因為魔法的終止,腳下的魔法陣便也漸漸消失,周圍又安靜下來。
“他應該試著打打看防御陣法的,以四星魔法師力量維系的防御陣法十分脆弱,可惜,他應該沒想過防御陣法也分等級吧。”元初搖了搖頭,敲敲那層已經暗下來的屏障,“不是越亮的東西就越強,這東西,也有可能是摻雜了光明魔法的夜燈?!?p> 蘭格家主千算萬算,卻沒能算到會敗在自己最擅長的精神魔法領域上,也沒算到區(qū)區(qū)一個四星魔法師的靈魂會強大到根本無法撼動的地步,他如果直接打進來,像對待伊恩那樣,說不定現(xiàn)在他已經成功了。
但論到算計人,元初顯然比他更強。
撤去風魔法的時候,元素的波動似乎驚醒了里面的人,伊恩的聲音迷迷糊糊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發(fā)生什么了嗎?元初?”
“什么都沒發(fā)生,我還在這里呢,怕什么?!痹趸卮?,“晚安?!?p> 似乎聽到了什么安心的話一樣,里面的人越來越小的聲音昭示著他又一次進入了夢鄉(xiāng)。
“唔,說的也是,有元初在門口的話又能發(fā)生什么呢,嗯嗯,晚安?!?p> 隨便的將衣服卷了卷,元初早早地就在門口擺了個椅子,現(xiàn)在終于能放松一下了,她靠在椅子上,聽著里面人均勻的呼吸聲,也閉上了眼睛。
手中的法杖頂端,神器碎片亮了亮,好像有什么被封印的地方開始松動了。
于是元初罕見的做了夢。
“我不贊同你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p> “那你也不能毀掉它們,每次都要復原被你毀掉的人和物,我就不累嗎?”
“我為什么不能,你屬于我,不是屬于這些東西,你答應過我和我在一起的?!笔煜さ穆曇舻?,“難道只有將你困在這里,你才能乖乖聽話?”
“......你就非要和我打一架是嗎?來啊,我怕過你嗎?開玩笑,我的確神力有所損耗,但也沒到怕你的地步,就算今天你在這里把我的神格拽出來捏的粉碎,我也一樣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你在逼我,就不怕我把他們全殺了?”
“我倒想看看,有我在的地方,誰敢動我的子民,哪怕是你也不行。”
女人手里抱著一面鏡子,那面流光溢彩的鏡子里仿佛蘊含著天地萬象,龐大的神力鋪天蓋地的散開,四周的元素瘋狂匯集,映照出女人那堅毅且驕傲的面孔。
“你贏不了的。”
穿著黑袍的男人低聲說道。
“哇,你現(xiàn)在竟然能用這么確定的口吻來判斷我們之間的勝負?”女人哼了一聲,“我希望你能記得,在戰(zhàn)斗方面,我不輸給你。”
“只有死能鎖住你?”
女人沉默了下,然后爽快的回答,“如果你非要鬧到那一步的話,就來試試吧,反正無論我怎么說你都不認同,那就換種你認同的方式。”
很長很長的一段空白,直到鏡子碎裂的聲音響起,只剩下一只手穿胸而過的畫面,劇烈的疼痛感傳來,即使是在夢里也那么真實。
元初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