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賓客散盡,成王帶著些微醉意,被侍女扶著去了洞房。
魏霜雪乖乖坐在喜床上,有些忐忑不安。
她并不知道今日白天,燕瑯到底給成王送了什么,但從那時起,成王除了在自己耳邊冷冰冰說一句‘賤婦’之外,便再也沒有同自己說過話。
成王面色陰沉地掀了蓋頭,居高臨下,眼神帶了探究與懷疑,打量著她。
“王爺……”魏霜雪心中沒底,卻依然做出歡喜的模樣,含羞帶怯與他對望。
“其他人,出去!”
喜婆道:“王爺,你等還沒喝合巹酒,洞房祝贊儀式也不曾完成……”
“滾!”
無人敢再吱聲,低頭快步退了出去。
轉(zhuǎn)眼間,洞房內(nèi)只剩下兩個人。
“王爺……”魏霜雪半低了頭,聲音更嬌羞好幾分,讓人渾身酥麻。
成王卻一想到這女人深諳青樓之術(shù),還有可能在自己之前有過別的男人,心里就猶如吃了一只蒼蠅。
他抬起魏霜雪下巴,“今夜,盡你所能好好取悅本王。做得好了,你與姓燕的那些過往,本王既往不咎。做得不好,明日就會有幾個側(cè)妃進(jìn)府,替你分?jǐn)偼蹂?。?p> 魏霜雪心中咯噔一下。
皇宮,勤政殿里,皇帝難得有了一點(diǎn)空閑,在一張小宣紙上認(rèn)真作畫。
他褪去了帝王朝服,穿著與貴族公子哥兒一般無二的束腰廣袖錦衣,隱匿了屬于帝王的威嚴(yán)與狠厲。此刻喝了一小杯成王府送來的喜酒,臉上微微有一點(diǎn)醉意,使得本來就長得極好看的人,此刻看來,若醉玉頹山,讓人驚艷。
朱微在門口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邁著小碎步走進(jìn)來:“皇上,夜深了,是否就寢?”
“不急?!被实勰樕僖姷販睾停敖袢粘赏醮蠡?,一切可順利?”
朱微道:“沒出什么大事。只不過富貴王送的賀禮有些出人意料?!?p> “那個人,”皇帝對燕瑯的事情絲毫不關(guān)心,“今天做什么了?”
朱微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只不過以前他對那個人的心思隱秘之極,如今卻漸漸放在了明面上,在朱微面前更是不加掩飾。
朱微道:“長公主今日不曾去成王府。她帶了幾個面首外面踏青,路上遇見了成王家那位庶子,便將人揍了。揍得有些狠?!?p> “嗯?!被实鄄恢每煞竦匦α诵?。
他換了一支更細(xì)的筆,將手里那幅畫,慢慢添上了五官。
桃花般清新動人的眼睛,櫻粉的紅唇……
朱微不敢說話。他看著畫中熟悉的五官,不知道這位曾經(jīng)從來不畫臉的帝王,此刻心緒如何。
但他卻知道,帝王與長公主,大辰兩個最有權(quán)勢的人,從帝王畫上五官的這一刻起,相處方式終將變得不同……
“你去,給成王送一件東西?!?p> 朱微躬身告退。
殿內(nèi),皇帝眼里也不知是醉意還是被畫上美色所惑,將墨跡未干的畫拿起,放在鼻尖輕嗅,然后,緩緩閉上眼睛,迷醉地覆上了畫中人的唇……
良久之后,皇帝從那種短暫的迷失中清醒。
他戀戀不舍地放下畫,眸子深沉似暗夜,臉上帶著饜足感,舔了一下自己的唇。
他的唇上,還沾著畫中人唇上的顏料。
殷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