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叢生打開暗格,拿出裝有純金佛像的木匣子放在書桌上,前些天的宴會上,死對頭王貴見到佛像后滿臉羨慕嫉妒,那表情著實把他逗樂,這佛像果然買的值啊。他搓掉手中的灰,小心翼翼打開木匣子的蓋子,打算再次認真地欣賞這件寶貝。
?????。?p> “沒有,什么都沒有,來……人啊,快來人??!”
木匣子里空空如也,張叢生驚恐萬分,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擊,“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嘴里不斷地念叨著:“怎么不見了,我的寶貝不見了,為什么沒有,啊!不見了?!?p> 大兒子張志遠聞聲趕來,見父親發(fā)瘋似得躺坐在地上,抱著打開蓋子的木匣子自言自語,他連忙蹲下,關(guān)心地詢問道。
“爹,發(fā)生了什么事?爹,爹!您清醒一點?!?p> 張叢生緊緊地抓住兒子的衣襟,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委屈地說:“志遠,佛像……不見了,你一定要幫爹找回來啊,嗚嗚,志遠?!?p> “爹您放心,我現(xiàn)在就報官,一定會抓到盜竊賊,把佛像原封不動地送回來?!?p> 張志遠說得信誓旦旦,眼神卻黯淡無光,渾濁一片,不聚焦地望著門外大樹下的光影。
……
午飯時間,張叢生捧著碗唉聲嘆氣,純金佛像丟了,就算吃龍肉也會覺得沒味啊。張家二小姐張婉菁給他的碗里夾了一塊排骨,乖巧地安慰道:“爹爹不用太擔心,大哥已經(jīng)報官了,相信很快便會找到佛像。先吃飯吧,餓壞了身子得不償失啊?!?p> 張志遠見狀,也給父親斟了一杯酒:“婉菁說得對,先吃飯吧?!?p> 張婉兒也把美味的菜肴推在父親飯碗前,低著頭:“爹爹多吃點?!?p> 聲音如蚊子叫聲般細小,其實張叢生根本沒聽見,他見兩位兒女如此擔心自己,不由自主地感嘆道。
“唉,都是乖孩子。”然后塞了一口米飯。
?。?!她是……乖孩子!張婉兒心臟怦怦直跳,第一次被父親稱贊,高興得不能自已,嘴角逐漸上升,既然是乖孩子,飯桌禮儀當然要遵守,所以她忍著,緊緊抿著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眉眼彎彎,能看得出來她有多興奮。但這樣的興奮在張叢生眼里是落井下石,是看他佛像丟了恨不得普天同慶的惡趣味。
“婉兒?!睆垍采畔峦肟?,滿臉嚴肅。
“是!”張婉兒聽到父親叫她名字,嘴角咧開到耳后,笑得那么單純那么甜美。
“為父丟了寶貝佛像,你好像很高興啊?!?p> 轟隆?。埻駜郝牭竭@句話腦海里電閃雷鳴,笑容瞬間凝固,連忙解釋:“不……不是的,我是因為父親的稱贊……”
話還沒說完,張叢生便打斷了,他在心里嘀咕著,因為“小狐貍精”的身份不讓她出席宴會,所以一整天都沒見她的人影,她到底去哪了,會不會對自己的做法懷恨在心,悄悄把佛像偷走,報復自己?
“宴會當天,你去了哪?”
聽得出這是審問犯人的語氣,所以父親是在懷疑……我嗎?張婉兒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她低著頭實話實說:“去了圓心湖?!?p> “你自己去的?”
“嗯?!?p> “見了誰,干了什么事?”
“……遇見了巡檢使秦大人一家,然后去了他們家吃晚飯?!?p> 張志遠的眼珠轉(zhuǎn)動一圈,不安好心地問:“我們和秦大人好像沒有往來吧,你為什么會去他們家吃晚飯?!?p> “是他們邀請的?!?p> “見一面就邀請你去他家做客,這樣的借口難以讓人信服啊。”張婉菁在一旁煽風點火,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張婉兒就知道,她在這個家只是外人般的存在,他們一家三口根本不信任自己,就算把實情說出來他們依舊存疑,心好累,就這樣吧。
“事實如此,愛信不信。”
張叢生怒得直拍桌,指著張婉兒的鼻子破口大罵:“這是你對父親該有的態(tài)度嗎?你敢保證自己說得都是事實,對佛像被盜一事毫不知情嗎?”
深深嘆了一口氣,張婉兒無力解釋:“是的?!?p> 張婉菁把張叢生扶好,滿臉擔憂:“爹爹你別急?!比缓筠D(zhuǎn)過臉面對張婉兒的時候眼神盡是鄙夷:“拿出證據(jù)吧,讓秦家出面證明你的清白。如果你在說謊,那么你就是盜竊佛像的重要疑犯?!?p> “對,拿出證據(jù)?!?p> “沒錯?!?p>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張婉兒心如死灰,即便不喜歡她這個庶女,但她好歹也是爹爹的親女兒,張家的三小姐啊,怎么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她的身子全身無力,雙手硬撐著晃晃悠悠站起來,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
“去哪?不會是被我們說中,要把佛像拿出來吧?!睆堉具h陰陽怪氣,一點都不像飽讀圣賢書的公子哥。
張婉兒頭也不回,沒有情緒地大聲喊:“你們不是要證據(jù)嗎?我現(xiàn)在就去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