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手機鋪,門口依舊是吱呀嘈雜的二胡聲不斷。
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身材窈窕,任由她抹了不少的上好胭脂水粉,全身彌漫著醉人的幽香,也掩蓋不了眉宇間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風(fēng)塵氣息。
她坐在長凳上,二胡一拉,眼波流轉(zhuǎn),惹得左鄰?fù)乒裢F匠狠狠抽了兩口旱煙。縱然右舍趙掌柜趙裁縫是個熟透了的婦人,也惹得她禁不住深深嘆息了一聲。
可是紅衣女子只是隨手拉了幾下,四個瞎子就開始了爭先恐后的表演,童鐵匠將手中的煙槍在地上狠狠鑿了兩下,趙裁縫“呸”了一口,扭著四十多歲贅肉兩圈的腰肢走回了店鋪。
這個時候在紅樓女子張娜眼中,帶自己來這神仙世界太華山的向左,突然滿臉堆笑,他彎著腰小跑,雖然一瘸一拐很是滑稽,可都能看出他的熱情和匆忙。
張娜轉(zhuǎn)過身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勻稱的女子,手中像提著麻袋一樣拖著一個人走來,女子鵝蛋臉有一種古典美。
再看她走來時胯骨搖擺的幅度,憑借她張琴師在紅樓多年的經(jīng)驗,心里暗嘆這姐妹如果生在紅樓,可是天生內(nèi)媚。
“回來了???”向左本來就上了年紀(jì),身材佝僂駝背,再加上點頭哈腰,竟然只及女子肩膀。
杜若沒有答話,看了自己這個遠(yuǎn)房二叔一眼,點了點頭。
向左也不在意,畢竟自己是旁系,人家是嫡系,要不是早些年在太華山還有點用,那回到山下,哪里敢自稱二叔啊。
他急忙將鐘離接過來,背起鐘離就向里面走。
這在紅樓女子張娜眼里,向左本來就是手段通天的人物,他來到紅樓,一亮身份,一向鐵公雞的老板直接說隨便挑,叫出來了全部的姑娘,最終帶走了張娜,老板都不敢說“贖身”兩個字。
可是如今向左見了這個白衣女子,點頭哈腰,白衣女子卻愛搭不理,那她肯定就是在掌柜了!
這可苦了張娜,她自幼在紅樓長大,對付男人本事不少,對付女人卻只能暗地里扎針下藥、栽贓陷害,可是這一套使不得,得拉好關(guān)系才行。
張娜急忙起身,竟然覺得有些扭捏,向來很不擅長討好其他女人,也沒有憋出來兩句漂亮話,只好讓路低頭。
杜若在門口皺了皺眉,道:“明天再來?!?p> 向左笑容燦爛道:“好好好。”
在店鋪的里面早就備好了一個大大的木桶,木桶里熱水冒著蒸汽,里面泡著幾十種藥材,水面上鋪滿花瓣。
向左直接將鐘離丟了進去,只露出一個腦袋。
想了想之后,招呼外面的張娜道:“去幫他將衣服脫了,我笨手笨腳,不方便?!?p> 別的事情張娜可能不會,但是要說脫男人衣服,這可是張娜拿手絕活之一。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將鐘離衣服脫完,濕淋淋的衣服從木桶中撈出來,擰干仍在架子上。
向左翹著二郎腿道:“嘖嘖,下手可真狠,打昏過去了?!?p> 向右道:“那傳聞?wù)f掌柜的看見了,看來不是空穴來風(fēng)啊?!?p> 向左道:“你可真是個成語大師。要是被那位聽見了,哼哼,你可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不是當(dāng)年了,現(xiàn)在只是個廢人。”
向右揉了揉臉,覺得愁苦。
過了一個時辰,鐘離悠悠醒來,只覺得全身酸痛,連扭脖子都覺得費力。
“嘶,向左,你這個老梆子!嘶啊,你害我啊!嘖,你等著,我警告你,你這個月的靈石沒了!”
向左聽到聲音,急忙一瘸一拐小跑過來:“掌柜的,我哪里敢啊,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
門口坐著拉二胡的張娜突然就停了,這是掌柜的?被人打昏過去像拖著布袋一樣拖回來的是掌柜的?
那……那個白衣女子是怎么回事?
張娜略微想了想,可能是救他回來的人?
那也不對啊,那女子那么驕傲的樣子。
噢,是了,再看向左對那白衣女子也很尊敬,那是老板娘啊,小兩口鬧矛盾了,掌柜的直接被打暈過去!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今天店里有著木桶泡草藥了,這是老板娘提前吩咐好的,她早就決定今天開打了。
一會兒的功夫,張娜就完美腦補了一處河?xùn)|獅吼的年度大戲,向里面瞟了一眼,充滿了對鐘離的同情。
“嘶,你個老東西就是讓我去挨揍的?!?p> “絕對沒有,你聽我解釋。”
鐘離很想抬起手,可是抬起來了一半,就疼的再次吸了一口涼氣,“好,你今天最好能說出來個柴米油鹽出來。”
“這個……這個煉體境,就像隔壁童鐵匠打鐵,就是要錘煉,不經(jīng)錘煉,煉體境基礎(chǔ)不牢,也不扎實,進境也慢。再有不到一個月就要十二月了,掌柜的當(dāng)努力煉體,求得自保。這種小小皮肉之苦,不值一提。”
他想著這個解釋有點道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苦……
可是這也太疼了吧。
“那我今天煉體四境了嗎?”
“我保證,四境了,這可是最樸實無華的疏松筋骨煉體,再加上我秘制的藥浴,絕對進境了!明天絕對能生龍活虎起來,還能再去挨打!”
“你再說一遍?!”
“不對,明天還能再去煉體?!?p> “不去了,快把我打死了,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甚至沒有站穩(wěn)過?!?p> “明天就能站穩(wěn)了,慢慢你就可以還手了,甚至還能報仇了,只要你進境夠快。還可以偷學(xué)她的招式,等有一天,你把她打倒……嘿嘿?!?p> 鐘離忍不住閉上眼睛幻想了一下,想到美妙處,覺得那場景太美。
“那你說我能打過她嗎?”
“早晚都能的,你想想看,她一直是煉體巔峰,”然后指了指腦袋、又指了指心口,“可是領(lǐng)悟規(guī)則不夠,一直遲遲不能進入兩儀境。她一直是煉體巔峰,你慢慢變強,遲早就會打敗她!”
“好像有點道理哎。”
“對啊,我和你講,不僅如此,你想想我侄女那身段,那臉蛋兒,一來二去,你要是能和她發(fā)生點什么男女之情,可是受用不盡。”
鐘離突然滿是懷疑打量著他,“你這么做是想要害我,還是想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