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里的時間在快速流逝。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我……”向遠青著臉,想找個人狠狠打一架。
然而這地方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要趕緊找到源頭才行。”向遠閃身進入另一座屋子,精神力橫掃間快速排查周圍的情況。
“沒有,沒有,一點疑點都沒有,一切都很普通?!?p> 向遠臉黑了下來,因為外面又下雨了,雨水透著入骨的涼意,如同深秋的雨。
但之前分明沒有這樣冷!
顧不上拿傘,向遠快步走出去,雨又停下了。
天空中的云如同按了快速鍵一般變化著形狀,天空時陰時晴時雨,時而白晝時而黑夜,而后忽然間就下雪了。
在向遠邁步間,雪很快覆蓋了厚厚一層,沒走出幾步,便悄然融化了。
時間的流逝愈發(fā)快了。
向遠又走了兩步,只見雪落了又消融,很快天氣回暖,路邊不知何時枯黃的野草此時又抽出了新芽。
再踏出一步,新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幾次風雨快速而過,野草開出了白色的小花。
向遠走出不到五米,野草已然再次枯黃,又被白雪覆蓋。
真的是度秒如年!
向遠停了一瞬,看著自己不知不覺長過肩膀的頭發(fā),臉色變臉似的變得刷白。
向遠不敢耽誤時間,心知自己沒有時間再去探查其他房屋了,索性按照自己的直覺,快步向著最開始的那間房子跑去。
既然一切都從那間屋子開始,解決問題的源頭應該也在那里。
一步一景,時間的快速流逝讓這個世界如同萬花筒一般,萬物枯榮,瞬息萬變,卻只有他一人可以看到。
待他回到開始的屋子,明明只是數(shù)秒,卻又度過了一個春秋。
此時這棟房子內(nèi)卻依然不曾見到時間的流逝,一切依然如故,與外界飛速流逝的時間決然不同。
唯一的不同是客廳墻上掛著的一座擺鐘,它正不斷發(fā)出刺耳的鳴響,其上的指針飛速旋轉(zhuǎn)著,時針的殘影連成了一片,鐘擺也晃成殘影。
向遠清楚地記得,之前他搜查屋子時,這座擺鐘的指針是靜止的,似乎是壞掉了。
擺鐘的時間定格在七點四十五分三十二秒。
但問題很大,此時擺鐘飛快旋轉(zhuǎn)著,短短數(shù)十秒間已經(jīng)過了第三個年頭,按理來說這座擺鐘沒有上發(fā)條,是堅持不了這么久的。
顯然,是玄幻的力量讓它繼續(xù)走著。
“是這個擺鐘的問題?”
“如果我把擺鐘的時間調(diào)整回去,是否能夠讓時間重置?”
沒有時間去思考對錯,向遠打開擺鐘的蓋子,沒有直接去截停指針,而是伸手截住瘋狂擺動著的鐘擺,讓飛旋的指針漸漸停下來。
隨后,他將指針轉(zhuǎn)回原先的位置,這才松開手。
在向遠希冀的目光下,擺鐘繼續(xù)抽風似的轉(zhuǎn)動起來,在刺耳的鳴響中,時間的流逝反而更加快速了。
向遠有些絕望。
難道我向遠今天就要老死在這里?
現(xiàn)在時間流逝的速度,大概是六秒一年,按照人類的壽命來估算,他大概只有五分多鐘的時間去尋找出路。
“不行,不能放棄,好好想一想,我究竟觸發(fā)了什么,才讓時間失控的?”
最開始時,時間的流速是正常的,當然,不排除一開始就有異常,只是不太明顯。
向遠思索片刻,卻并沒有找到問題所在。
他把整間屋子都探索過了,很多地方都碰過,再加上時間并不是一開始就在飛逝,而是逐步加快的,具體的源頭并不好找。
“不對,換一種思路,開始時擺鐘的指針是靜止的。也就是說,是從我離開這間房子之后,時間才開始異常的……”
“難道是因為不能離開這間房子?”想到這里,向遠更是絕望,因為這個問題似乎沒有解決方法,哪怕他回來了也沒有減緩時間的流逝。
“不對,再想想。外面的房子里,擺鐘是怎樣的?”
向遠冥思苦想間,想起他后來探索的房子里,時鐘是停止了的。
“也就是說,果真是這個擺鐘的問題!”向遠目光明亮起來。
“但問題在哪?要怎么停止呢?”
向遠用問天鑒鑒定了一下,問天鑒卻掉了鏈子,或許是受時間失控的影響,展現(xiàn)出來的信息很少很少,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向遠只得急切思索著,時間又過去了一分鐘,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腳踝,甚至有了一些白發(fā)。
“我究竟做了什么才讓它失控的?”向遠知道,這是他必須要弄清楚的問題。
“假如這間房子里的時間一直是靜止的,我的到來其實并沒有打破這里的時間靜止。”向遠把礙事的頭發(fā)和指甲弄斷,皺眉思考著。
“所以應該不是因為我離開房子的問題,我本身就是外來的,不會干涉這里的時間才對。”向遠確定了這件事情。
“按照當時的情況,只有這間屋子的時間是靜止的,外界的一切都在時間的影響下化成了廢墟?!?p> “而我進屋之后,似乎回到了過去的時間,但外界的時間還是在流逝的。證據(jù)就是雨水,雨在下落而不是靜止在空中!”
“所以是這座房子能停止時間的流逝……不對,應該是這座擺鐘讓周圍一切的時間停止了,這個范圍就是這房子內(nèi)外!”
“正常來講,我不屬于這棟房子,所以時間靜止沒有影響到我。外界的時間在流逝,但應該與我自身的時間是同步的,也就是說,不論時間過得多快,我的感官中時間應該是正常流逝的才對?!?p> “但此時我的感官是正常的,但周圍的時間是加速的!”
就像是相對運動,原本的情況應該是他坐在時間這輛飛速行駛著的火車上,互相是相對靜止的,但此時像是他突然被拋了出來,而代表時間的列車依舊在高速前行,所以在他的感官里,時間變得飛快了。
“那為何時間會突然失控呢?我干擾了什么嗎?”
向遠沒有理睬時間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擰眉思索著。
“我沒有干擾……不對,那把雨傘!”向遠深吸口氣,恍然大悟。
他飛快沖出房間,向那把雨傘所在的位置跑去。
“就是這樣,這座房子及其中的一切的時間都是靜止的,在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都是恒定的狀態(tài),而外界的時間是在自主流逝的?!?p> “所以我進入這座房子,才會發(fā)現(xiàn)外界變了,因為我處在時間恒定的位置,外界可以是任何時間段?!?p> 就像是旋轉(zhuǎn)的輪盤,中心是固定的一點,相當于時間靜止的點,而周圍是在飛速旋轉(zhuǎn)且循環(huán)著的。從中心出來,可能會抵達輪盤的任何一個位置。
所以向遠發(fā)現(xiàn)外界的景象如同時間回溯了一般,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回到了過去。
這棟房子的時間,房外飛速流逝的時間,以及向遠自身的時間,本應是三個恒定的狀態(tài),互不影響。
而向遠卻做了一件錯事,那就是從時間靜止的時空中拿出了那把油紙傘,把它扔在了“過去”正在流逝的時光里!
這樣一來,本應處于時間靜止中一直到向遠到來之時的雨傘,卻在過去進入了時間的流逝中,本應是永恒存在的它卻要在過去腐爛消失了,這就形成了一個時間的悖論!
所以,為了糾正這一錯誤,時間只能不斷向前撥動,一直到達與雨傘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相符的時間點為止。
奈何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雨傘以及這棟房子的狀態(tài)都應該是恒定的,要抵達雨傘腐爛這個時間點的話,應該在向遠來到這里的時間點的未來。
因為向遠來時,這里應該還是時間靜止的。之后到了未來,向遠或是其他人解決這里的時間問題,或者等這里的時間靜止自然失效,才能讓這里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那向遠為什么會被卷入這個時間洪流呢?
向遠猜測,要么是時間在悖論下發(fā)生了糾纏,要么就是因為自己導致了這個悖論,所以受到了時間的反噬,他也說不準,其實也并不重要了。
但是解決問題的方法絕對在那把傘上!
這就是一把雨傘引發(fā)的血案!
向遠甩了自己一巴掌:讓你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