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影李威平顯然也對李樂賢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能夠在如此的境況下還能再見到他,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姑娘無須勉強賢兒,李威明未能將他教導(dǎo)成頂天立地之人,這于我也是能夠理解的。想來以賢兒的威望和能力,斷是無法繼承李家家業(yè),恢復(fù)父親在時的榮光了。我也只希望他能善待賢兒,不似我這般不人不鬼才好。”
“不是,大叔,話不是這么說的。”沐顏的無腦正義感又要爆炸了,“照您說,您和李樂賢那理應(yīng)就是長子嫡孫了,若是您在,大概就應(yīng)該是把他作為繼承人在培養(yǎng)了,然而目前不僅是個不思進取的紈绔子弟,更是……”
不行,話不能說太難聽,畢竟是人家親爹。
話鋒一轉(zhuǎn),“咳,像您這樣的大哥都能被迫害冤死地牢,現(xiàn)在就是他就是個四少,他豈不是隨時都可能被……”
她朝著喉嚨作勢一劃拉,意圖明顯。
芽芽想制止她說下去已經(jīng)晚了,就見灰影李威平尖銳的鳴叫聲又在魂團中響了起來。
?。ㄑ垦浚簳粫f話?!
沐顏茫然,她哪里說錯了,不都是事實么?她在替他鳴冤哎!
?。ㄑ垦浚好鲾[著刺激到他了!
果然,灰影李威平叫囂著便是上前,逼得沐顏連連后退了幾步,卻戛然停止,不再向前,而躺在地上的李樂賢此時成了他們的中點。
他原地捧著頭沉吟,看上去在與什么作著斗爭,異常痛苦。
“不是,不是!大叔,您別誤會,”她趕忙補救,“我的意思是,既然是這樣,李樂賢不得有些保護措施嗎,想來您這魂團是不可能在這里久留的,說不定等我們出去就會被立刻打散也未可知,那怎么辦呢?”
腦中百轉(zhuǎn)千回正在和芽芽討論,“龍牙大人,您看我這樣還來得及補救不?”
芽芽不想理她,飛身又出了金瞳,在灰影李威平周身繞了幾圈,眼看著他逐漸安靜了下來,周圍也得以又恢復(fù)了寂靜。
“呼,姑娘,冒犯了?!被矣袄钔街刂氐卮?,他似乎非常疲憊,“姑娘的顧慮也正是我擔心的地方,怕是李威明那混蛋也會同樣對賢兒痛下殺手。”
“嗯……也不是不可能吧。只不過這個要看李老爺?shù)牧夹陌l(fā)現(xiàn)了吧?”
除了良心發(fā)現(xiàn),她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只是李老爺這么多年沒有干掉李樂賢,反而寵著慣著,真的是愧疚嗎?
似乎有些牽強。
“正是?!被矣袄钔揭呀?jīng)恢復(fù)冷靜,“李某無意傷害各位,只想見見我那可憐的孩子,今日與姑娘有緣,李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姑娘能夠成全李某遺愿?!?p> 她覺得后面的話肯定不是她想聽到的那種,能拒絕嗎?
“屆時還請姑娘能護佑我兒一二,至于我和李威明的恩怨,我自會再找他算這筆賬?!?p> 果然是!
“額……那個……大叔,”她還小想再自救一下,“不是我不肯幫這個忙,只是我也只是在李府暫住,什么時候會離開也還不一定,再說您看我一個姑娘家的,恐怕得有違您的囑托了?!?p> “姑娘謙虛了,李某適才已見識過,金瞳掌燈,龍魂護體,姑娘定然不是等閑之人,還望姑娘能夠答應(yīng)李某的請求。”
說罷,忽然幻化出一個成年男子的樣子,欲給她磕頭。
“唉唉,別別……”
李威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幻化人形,不可思議地左右翻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才想起剛才龍魂重新出現(xiàn)的一幕,重重朝著沐顏行了一記磕頭大禮,“多謝姑娘,讓我得以本體示人?!?p> 沐顏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定是芽芽干的。
“大叔,我那個……不是我……”
她正思索著要不要再辯解一二,卻見魂團的邊界開始有裂開的痕跡,咔咔作響,仿佛一堵磚墻正在剝落倒塌。
“這是……”這要是塌了,她會不會被埋在這里面?
李威平用手輕輕觸摸著邊界暗處,眉頭緊鎖,“怕是外面的人已經(jīng)按耐不住了,若李某此次無法安然脫困,還請姑娘可要記得李某的囑托!”
話音剛落,就有一道刺眼的光從裂縫處折射進來,沐顏一個箭步?jīng)_向李樂賢身邊,繼而本能地用手臂遮擋住了眼。
哥幾個動作也忒慢了些,再早幾分鐘,她不就不用聽他的那個坑人的囑托了嘛!
昏迷前,她忍不住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