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灰暗,唯你是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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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鷂已經(jīng)決定要留下來,小團(tuán)子自然是全力支持。
雖說有條例規(guī)定宿主不可在一個世界停留,但主系統(tǒng)也說了,它不可以干涉宿主的任何決定。
所以……應(yīng)該是可以的吧,那必須可以?。?p> 寧鷂站在窗前看著在客棧后院練劍的重安,目光是她自己或許都沒意識到的迷茫。
怎么會有人那么在意另一個人呢?
重安又練完了一式,抬手用衣袖隨意的將額上的汗擦去,抬眼看見寧鷂的那一瞬眼里仿佛落滿了星光。
寧鷂心間一動,平淡無痕的臉上露出一絲破綻,隨即,剛勾起的嘴角又被她壓了下去。
不行,這不是寧霜臉上會出現(xiàn)的表情。
重安一個跳躍就到了寧鷂面前。
“師姐,我們什么時候去找妖族領(lǐng)主啊?”
“不用我們找?!?p> 他們進(jìn)入妖族領(lǐng)地并未過多的做掩飾,她在住客棧的時候又刻意讓那個老板看到了她腰間屬于青云宗掌門座下弟子的玉飾,他會往上報的。
而現(xiàn)在,他們只需等著妖族領(lǐng)主主動把他們帶過去了。
重安自然是知道的,低下頭輕輕地笑了笑,湊到寧鷂耳邊看著她圓潤耳垂,眼里是令人心驚的占有欲,“我今日出去時聽到有幾個小妖談?wù)撗宓娜f妖節(jié),不如我們也去看看?”
“正好也可以去搗搗亂,讓那位妖族領(lǐng)主對我們的到來更重視一些。”
重安說這些的時候眼里都好像冒著光,眼神迫切的好像在說——
答應(yīng)吧,快答應(yīng)吧。
寧鷂也如他所愿的答應(yīng)了。
他說的也有道理,萬妖節(jié)是妖族最重要的節(jié)日之一,上一次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和成世玉也是通過在萬妖節(jié)上搗亂才見到妖族領(lǐng)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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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妖界與白日里的簡直不像是一個地方。
夜晚天邊流光點綴著夜空,使得這片天空看著越發(fā)神秘,點點繁星落在黑色的幕布上,配著白月的皎潔更顯出光彩。
百妖夜行,有的甚至半露妖身。
寧鷂看著一直走在他們前面的一只兔妖的耳朵,手指在衣袖里微動。
好想捏啊。
重安眼里含著笑意,一直在旁邊看著寧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的耳朵,然后不自覺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原來師姐還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寧鷂被不遠(yuǎn)處的吵鬧吸引了心神,與重安的煩躁不同,寧鷂眼里更多的了然。
上一次也是這樣,她和成世玉在萬妖節(jié)時聽見吵鬧側(cè)目去看,再回頭時眼前場景就已經(jīng)變了——他們不知何時到了妖族領(lǐng)主的宮殿。
寧鷂正想轉(zhuǎn)頭去看,重安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看。
“師姐,不對勁?!?p> 重安神情認(rèn)真,令寧鷂心間搖動,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
“不妨事,我知道。”
重安一愣,手慢慢松開。
是啊,師姐一向是厲害的,怎么會察覺不到呢?或許這次和他來萬妖節(jié)也只是她計劃中的一環(huán)。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一起參加萬妖節(jié)。
寧鷂微嘆口氣伸出手去拉重安。
太麻煩了。
“我們一起。”
重安眼中頓時璨若星河,反手牽住寧鷂的手。
寧鷂低頭看著和他相握的手不語。
反正也不討厭,就讓他簽著吧。
重安就像是一個拿到糖的孩子,把糖放在手心如獲至寶般小心呵護(hù),嘴角得逞的笑意讓寧鷂忍俊不禁。
果然還是個小男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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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霧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層白紗布,唯一還能讓寧鷂覺得和外界相連的只有那只和重安相握的手。
重安的手并不像是握劍的手,溫溫軟軟的,卻在這個好像只有她一個人的地方給足了她安全感。
濃霧散去,寧鷂才得以看清眼前的宮殿。
妖族的宮殿和人界的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些血腥黑暗的氛圍,讓人不寒而栗。
重安看著眼前的宮殿臉色蒼白,抓著寧鷂的手越來越用力。
寧鷂抬頭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在這個時候打擾重安,縱使她的手已經(jīng)被他捏的生疼。
“小團(tuán)子,我要知道重安的身份?!?p> “不好意思宿主,重安的支線還沒有走到這個地方,我也不能得知他的身份?!?p> 默然。
她在邊城救了重安,重安被人喊做怪物,可是重安身上并沒有妖族氣息。
邊城……
寧鷂腦中靈光一閃。
“小團(tuán)子,我記得書中曾隱晦的提起過妖族要入侵人界的原因是吧?”
“是,是為了接機(jī)與天族宣戰(zhàn)?!?p> “那又為什么要和天族宣戰(zhàn)呢,在此之前,兩者相安無事千萬年,怎么會突然爆發(fā)矛盾呢?”
“師姐……”
重安的聲音打斷了寧鷂和小團(tuán)子的交流,寧鷂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的臉色難看的可怕。
重安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胸腔劇烈的起伏。
寧鷂皺著眉蹲下來伸手搭在重安的脈上。
不對,重安體內(nèi)真氣游走的周天不對!
“師姐!”
重安突然發(fā)力甩開了寧鷂的手,狼狽的搖著頭連連后退。
寧鷂站起來看著重安慌亂的神情,一步步向重安走近,一邊在腦海里問小團(tuán)子。
“我記得妖族領(lǐng)主有一個兒子,那個人,就是重安對嗎?!?p> 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叮——重安支線已全部解鎖。”
“宿主,要看嗎?”
寧鷂看著已經(jīng)退無可退在墻角拼命想把自己藏起來的重安無奈。
“不看了?!?p> .
她有點心疼。
寧鷂看著伏在她腿上睡得一臉安穩(wěn)的重安,心里不斷翻涌著一種陌生的情感。
重安是妖族領(lǐng)主的兒子,也是天族拿來制衡妖族的棋子。
天族把重安囚禁,逼得妖族只能偃旗息鼓、退守一方,又打碎了重安的經(jīng)脈散去他一身妖力,給他塑造了一個與妖族血脈相沖的天族經(jīng)脈。
只要重安修煉,他每一天都要生活在經(jīng)脈破裂又重塑的痛苦里。
他們洗去重安的記憶把他變成了一個與常人不同的異類,然后又丟在邊城任人欺凌。
妖族領(lǐng)主的突然發(fā)難,就是因為他知道了自己兒子的遭遇。
他以為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死在了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手中,所以不顧一切的反撲,哪怕違反天道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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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鷂伸手按在重安的眉心。
她看見了他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