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萬向應下之后,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從懷里掏出了藍田交給他的帕子還了回去,“屬下找太醫(yī)看過了這帕子上的東西了,說是腐蝕皮肉的毒?!?p> “腐蝕皮肉?”玉煙不解地問道,“那水也濺到我身上了,沒有腐蝕到皮肉啊?”
聞言萬向又補充了一句,“這毒只腐蝕有創(chuàng)口的地方?!彼阅悄九枥锊欧帕怂榇善?。
一旁的南宮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誰做的?”
“是章尚書家的小姐,章園園。”
聽到這個名字,顧長寧皺了皺眉,“確定嗎?”
她上次在章家的宴席上見過章園園,看著很是天真的模樣。
她想不到章園園害她的理由,二人之間毫無利益沖突,總不能又是因為南宮允吧!
據她與齊念瑛和南宮瑤的幾次交手,所得出的結論來看,章園園為了南宮允害自己的可能基本為零。
凡是為了南宮允而去害人的女子,說話做事都透出一股瘋勁。
她覺得章園園是個正常人,做出今日這事的人應該不是她。
聽了她懷疑的話,萬向思索了片刻,“我們在那附近找到了一支發(fā)簪,正是章家小姐今日進宮戴著的,”說著突然停頓了一下,“聽您這么一說,屬下也覺得此事有些刻意了?!?p> “再查?!蹦蠈m允說完這話就伸手去拉顧長寧的胳膊,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趁著南宮允與她對視的瞬間,朝他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就看了這么一眼,她就發(fā)現(xiàn)南宮允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眸子里像是浮了一層薄霧一般,不似往日的通透與清明。
“你怎么了?”
南宮允并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朝她又伸了一次手,這次成功地扶上了她的胳膊。
身子順勢朝她靠了過去,將自己的一半重量放在了她身上。
驟然承受了這么大的重量,顧長寧腳下一軟,差點沒站穩(wěn),卻還是下意識地抬手扶了他一把。
萬向一直注意著南宮允的動作神色,自然將他剛剛的行為盡收眼底。
悄悄轉頭輕聲地朝藍田問了一句,“殿下怎么了?”
“飲了些酒?!?p> “飲了多少?”說著眉頭微皺,“你們也不攔著點?”
“整整飲了兩壺酒,”藍田無奈道,“是清郡王一直給殿下敬酒,我們哪里敢攔。”
“王妃呢,沒攔著點?”
“酒都是王妃親自倒的……”
萬向:……
難不成王妃不知道殿下不能飲酒?
也是,誰會主動把自己的短處說給心上人。
只是看著南宮允這個樣子,怕是不能再回席上了。
萬向正要開口勸他回府,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了南宮允的吩咐,“你去找承奇,就說本殿乏了,先行回府,不必直接告訴老爺子。”
“是。”萬向領命之后便沒再遲疑,直接轉身朝著保和殿去了。
在他走后,顧長寧也帶著南宮允和玉煙他們一起朝宮門口去了。
二人分別乘著軟轎,出宮路上也沒遇到什么人,一路順暢的到了宮門口。
落轎之后,顧長寧率先走了下來,到南宮允身邊扶了一把。
這個動作在外人看來只會覺得二人關系親近,并不會往南宮允狀態(tài)不好這方面想。
暗地里使著力氣,攙扶著南宮允慢慢地走到了馬車旁。
被她扶著的南宮允,突然松開了她的手,動作流暢地上了馬車。
瞧著他上車的動作,絲毫沒有狀態(tài)不好的痕跡,顧長寧都有些懷疑他是裝的了。
彎腰進了馬車之后,就看到南宮允靠在車廂壁上,閉了眼睛仿佛昏睡的模樣。
剛看了兩眼,就見南宮允睜開了眼睛,“好看嗎?”
顧長寧沒有理會他的話,只開口問道,“你怎么了?”
“有些乏罷了,無妨。”說著又閉上了眼睛,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馬車外面的藍田二人聞言頓時心生佩服,她們還是第一次見自家主子對人撒謊,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后,便只當做什么都沒聽到,一同上了另一輛馬車。
對于南宮允說,他只是有些乏的這種話,顧長寧自然不會相信,若他真的只是有些乏,在涼亭里的時候就不會將自身重量分給她。
她當時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來自南宮允的重量,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
只是她還沒有找到,讓南宮允變成這個模樣的原因。
執(zhí)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到了南宮允面前。
在給自己倒水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猜想,當即便開口問了出來,“你不會是……喝多了吧?”語氣頗有些不確定。
原就沒打算南宮允能承認什么,他說是乏了,那就是乏了,誰也揪不出他的錯來。
只見他抬手拿過茶杯一飲而盡,然后發(fā)出了細微的一聲應答,“嗯?!?p> 顧長寧:???
這就是承認了?
“你這酒量……既然不能喝,為何還要喝清郡王敬的酒?”這一點令顧長寧十分不解。
敬酒之事本就是個過場,喝一杯兩杯也就算了,清郡王連著敬了他兩壺酒,著實是有些過了。
不過對于清郡王的行為,顧長寧心中還是知道些原因的,不外乎就是為了她這個妹妹,為難一下南宮允罷了。
看他們喝的時候,她還沒覺得兩壺酒有多少,如今看了南宮允酒后的狀態(tài),她才覺得有些多了。
對面的南宮允聽了她的問話,并沒有立刻開口回答,只見他身子朝前微傾,一只手拄在桌上托著下巴,盯著顧長寧道,“你們認識的吧?”
“嗯?”顧長寧沒明白他說的是什么,剛疑惑完,就反應了過來,就主動解釋了一句,“之前見過幾次?!?p> “上次見你和他在宮門口相談甚歡,還以為你們很熟?!闭f著就緩緩閉上了眼睛。
顧長寧看得出來,他此時已經在昏睡的邊緣了,強撐的痕跡十分明顯。
而她能想到他強撐著的原因,就只有他剛剛問的那句話——
她和南宮簡是什么關系。
她自然不會說實話,即便是之后二人舉行大婚,她也沒打算將此事坦誠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