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關(guān)系才剛緩和一些,如果他立刻做這種“過份“的要求,前面的努力就白費了。
之所以這么希望能和吳新蕊改善關(guān)系,只因為喬四爺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沈彬彬。
他在這個家庭中的地位越穩(wěn)固,身份就可以隱藏的越深。
“不要總讓她看電腦,對眼睛不好?!皡切氯锒诹艘痪?,然后出了門。
盡管彼此的交流并不是很密切,但她今天的語氣,明顯比前兩天緩和許多。
關(guān)了門,珊珊飛快的跑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盒象棋。把廉價的塑料棋盤鋪在桌子上,她滿臉期待的望著喬四爺:“爸爸,能陪我下棋嗎?“
喬四爺原想先給蔣巧打個電話,但見珊珊那眼中濃濃的期待,他還是選擇了先滿足閨女的要求。
見爸爸答應(yīng)了,珊珊高興的要跳起來,她迅速把雙方棋子擺好,抬頭看了眼喬四爺,然后猶豫著道:“爸爸,要不然你先走?“
下象棋,這個家庭為數(shù)不多的親子活動之一。
沈彬彬最開始教珊珊下棋,是想體現(xiàn)出做父親的本事。
誰知珊珊在這方面天賦異稟,僅僅用了一個月不到,就把他殺的潰不成軍,惱的沈彬彬再也不跟她玩了。
現(xiàn)在珊珊還以為面前的是那個臭棋簍子爸爸,喬四爺笑了笑,既然是女兒的“心意“,他也不矯情,隨意走了一步。
這時,門鈴被人按響,喬四爺走完第二步棋,才起身開門。
讓他愕然的是,門外站著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子。
上身是大地色的雪紡衫,下身則是青色的高腰筒褲,腳上一雙黑色高跟鞋,加上得體的妝容,顯出十足的成熟女人味。
而那張臉,有著不比吳新蕊差多少的美貌,挺翹的鼻梁之上,是略顯犀利的雙目。一眼掃來,似要把人看穿。
這個女人,就是沈彬彬記憶中的蔣巧。
喬四爺沒想到,今天一大早,蔣巧會主動找到這里來。
“怎么,看見我來很驚訝?“蔣巧的聲音和吳新蕊既然不同,顯得十分清脆,像刀切豆腐一樣的干脆。
“是有點驚訝,進來坐吧,正好想找你呢?!皢趟臓斦f著,讓開了路。
他的態(tài)度,稍顯有些隨意,最起碼和討好沒有多少關(guān)系,讓蔣巧微覺愕然。
之前的沈彬彬見到她,總是像老鼠見到貓一樣,甚至不怎么敢抬頭看她??墒墙裉?,他身上卻有一種難言的貴氣。
這種氣質(zhì),不是演出來的,而是來自骨子里的。
仔細(xì)盯著喬四爺看了幾秒,直到小丫頭珊珊的聲音傳來:“呀,是蔣阿姨!“
蔣巧的表情,這才恢復(fù)如常,她微笑著走進屋里,沖坐在桌子旁的珊珊道:“想阿姨沒有?看,我給你帶禮物了呢?!?p> 說著,蔣巧從包里掏出一個紀(jì)梵希的手鏈,走過去彎腰幫她戴上。
“謝謝姬阿姨!“珊珊很是高興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真乖?!笆Y巧笑著摸摸她的腦袋,看的出,她和小丫頭的關(guān)系很不錯。
看了看蔣巧,又看看喬四爺,珊珊忽然問:“爸爸,你們是有事情要做嗎?那我們下次再下棋吧?!?p> 話說的很暖心,聽起來也很乖巧,但孩子畢竟是孩子,無論再怎么懂事,心底的真實情緒,還是不太懂得怎么隱藏。
看著小丫頭眼里難掩的失落,喬四爺心里哪舍得讓她失望,便笑著在桌前坐下,道:“沒關(guān)系,爸爸可以一邊陪你下棋一邊說話。“
“真的嗎!“珊珊立刻又高興起來:“那你輸了可不準(zhǔn)說是蔣阿姨打擾你哦!“
“放心,我不會怪別人的?!皢趟臓斦f著,又看向蔣巧,道:“先坐吧,我陪她下一局,邊下邊說?!?p> “你不怕我轉(zhuǎn)身就走?“蔣巧問。
“如果你這么輕易就走了,也不會這么早跑來這里。好歹是個大家族的精英,總不至于這么小氣,連個孩子的時間都要爭吧?!皢趟臓旊S手走了一步棋道。
蔣巧眉頭微皺,她能明顯感覺的到,現(xiàn)在的這個男人,和從前無論語氣還是行為,都有著很大的不同。
是什么讓他改變了?
蔣巧猜測著某些原因,卻沒有主動去問,對她來說,能親自來這里,已經(jīng)很給面子,怎么可能再去問什么。
吳新蕊和她的關(guān)系非常好,也曾經(jīng)給予過她很重要的幫助,不管基于私人感情還是其它原因,蔣巧都希望能讓吳新蕊過的更好一些。
所以,她讓沈彬彬去給自己做司機,哪怕這家伙很不受人待見,也還是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兩個月以來,蔣巧一直等著沈彬彬去上班,卻始終沒有音信。
后來她給吳新蕊打電話詢問,才知道沈彬彬一直在家呆著混吃等死,完全沒有要回去上班的意思。
猶豫幾天后,蔣巧終于忍不住來到這里。
她準(zhǔn)備了一大堆訓(xùn)斥的話,可是今天一見面,這個曾讓她恨不得一腳踹河里的男人,就給了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甚至吳新蕊隱隱感受到了某種壓迫感,明明對方?jīng)]說什么,卻好似一切都被他掌控了。
那些準(zhǔn)備好的呵斥,也都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就像現(xiàn)在,喬四爺拿孩子激她,蔣巧根本沒辦法去反駁。
不管離開還是吵架,都等于承認(rèn)自己在跟一個孩子爭時間。
“在家呆了兩個月,倒是學(xué)的牙尖嘴利了?!笆Y巧發(fā)出不滿的哼聲,然后冷聲道:“看你現(xiàn)在精神不錯,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身體養(yǎng)好了吧,為什么還不去上班?真指望吳新蕊養(yǎng)你嗎?好歹是個大男人,不管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你都應(yīng)該有點男人的尊嚴(yán)!“
“將軍?!皢趟臓斳嚦恋祝芘趯④?,同時看向喬四爺,道:“其實也挺巧的,本來今天是想給你打電話說去上班的事情,結(jié)果你就來了?!?p> “還真是巧呢,你覺得我會信嗎?!笆Y巧冷笑道。
“信也好,不信也好,區(qū)別都不大,重要的是,明天開始我會去上班的,再將軍,你沒棋了?!皢趟臓敺畔缕遄拥?。
對面坐著的小丫頭愣愣的看著棋盤,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這么快就輸了。
也就是最開始剛學(xué)下棋的時候,她才會被沈彬彬這樣輕而易舉的擊敗,后期基本上就是她單方面虐殺了。
本來珊珊還想著,爸爸好不容易陪她下盤棋,要不要放水讓一下。誰知喬四爺?shù)钠迓诽^凌厲,根本不給她過多反抗的機會,三下五除二就給將死了。
“還不錯,再磨練磨練,明年可以爭取拿個三級棋士?!皢趟臓斝χ⊙绢^的腦袋,以作安慰。
這可不是吹捧,珊珊的棋藝確實不錯,在業(yè)余人士中,算得上很不錯了,難怪沈彬彬會被她殺的屁滾尿流。平日里閑著沒事,更是滿街亂竄,找附近喜歡下棋的老頭們比較。
一個個自詡天下無敵的老頭們,被她打擊的飯都快吃不下去了。
能以七歲的年齡,只學(xué)象棋幾個月就達到這種水平,天賦相當(dāng)?shù)捏@人。
喬四爺年少的時候,也曾學(xué)過幾年象棋,十七歲那年,甚至得過全國象棋個人賽的季軍。倘若耐下性子再來一年,拿個冠軍也不是問題。
只不過作為喬家掌門人,下棋最多是閑暇時的愛好,不能成為生活的重點,所以喬四爺?shù)奶丶壌髱熤?,就這樣斷了。
這些年他下的更多的是圍棋,比象棋復(fù)雜,也更鍛煉邏輯思維能力。盡管如此,教一個只有七歲,沒達到三級棋士的小丫頭,還是綽綽有余的。
蔣巧在旁邊撇嘴道:“贏一個七歲小女孩,有什么可得意的,也不嫌害臊!“
她應(yīng)該不擅長象棋,看不出珊珊驚人的天賦。喬四爺微微一笑,沒有反駁,倒是珊珊忍不住替爸爸鳴不平:“蔣阿姨,爸爸今天真的好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