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和讓人聽了不寒而栗的慘叫聲。
丁遠森淡定的坐在那里。
宮本廣中被打得皮開肉綻,看著已經(jīng)沒了個人形。
誰說日本間諜誓死不屈的?
大家都是人。
不同的是,也許被槍頂著腦袋的時候,日本人因為他們的武士道精神,能夠做到視死如歸。
可你被這么嚴刑拷打試試。
蘸了水的鞭子之所以厲害,是因為抽到身上的那種疼痛感,是正常人所無法忍受的。一般打上三皮鞭,就必須停止,不然真的會出人命。
丁遠森可不想讓他死。
丁遠森還“發(fā)明”了一個新的刑法:
把竹簽一根根的釘進宮本廣中的手指甲中。
至少,在1936年,絕對是個創(chuàng)新式的酷刑!
有沒有能夠熬過去的?
肯定有。
但畢竟只是極少數(shù)。
高壯重操舊業(yè),親自上刑。
可心里那叫一個發(fā)涼。
自己是專業(yè)行刑手,可這么變態(tài)的刑具,他之前根本聞所未聞。
丁助審……不是,丁中隊從哪里學來的啊?
“還不說嗎?嘴那么硬?”丁遠森忽然勃然大怒:“我就不信你是鐵打的!”
“不是,丁中隊?!壁w勝也是后脊梁骨發(fā)涼,又有些哭笑不得:“您這到現(xiàn)在什么都沒問,您讓他交代什么啊?”
“啊,是嗎,我什么都沒問?”丁遠森如夢初醒。
宮本廣中心里把丁遠森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審訊犯人是什么樣的?
把犯人一帶進審訊室,先問他交代不交代,沒準還給對方點甜頭嘗嘗。
如果嘴硬,那就上刑。
可是這位大爺?shù)购?,一把自己帶進來,一句話不說,直接就是上刑。
他這不是來審訊的,是來過癮的。
他倒也是冤枉丁遠森了。
丁遠森知道這些日本特務,一向自視過高,心高氣傲,從來不把中國人放在眼里。
就算被抓了,氣焰一樣也是囂張無比。
那就干脆上來就打,打服他,打到他不敢繼續(xù)高昂他的那個狗頭為止!
自己這肚子里的十八般酷刑,這才用了第一樣啊。
“老趙啊,你這不行啊?!倍∵h森慢吞吞地說道:“我經(jīng)驗不足,你得提醒我審問的規(guī)矩啊?!?p> 趙勝嘴都氣歪了。
您還經(jīng)驗不足?您這就是從審訊室出身的?。?p> 合著壞人全我當,您就當那個大善人了?
“宮本君?!倍∵h森嘆了口氣,用才學會的,一半中文一半日語夾雜著說道:“我的手下不懂事,讓你受苦了。瞧,咱們都是做這行的,心知肚明,到了這種地方,你得趕緊開口。”
宮本廣中半條命都沒了,張著嘴,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強心針!”
丁遠森吩咐道。
這個時代,強心針絕對是審訊過程中的法寶。
就算是瀕死的人,一針下去,也得續(xù)上命。
別看高壯粗壯,可手巧得很,一針下去,準確快速。
見效的非常快,宮本廣中很快恢復了精神。
他喘息著:“你……你到底要問什么?”
“什么?你還是不招供?”
丁遠森很生氣,他操起火爐里的鐵鉗,一下就捅到了宮本廣中的胸口上。
“??!”
一聲慘叫,伴隨著肉被燒焦的味道傳出。
混蛋的!
宮本廣中都絕望了。
我說的是“你到底要問什么”,我沒說自己不交代?。?p> “日本人就是骨頭硬。”丁遠森一豎大拇指:“咱得好好和人家學習學習,來啊,繼續(xù)用刑!”
“不,不!”
宮本廣中凄厲的大呼起來,換成了中國話,就生怕對方那個半吊子的日語水平再聽錯了:“你要問什么,我都告訴你,我全部都告訴你!”
丁遠森好像耳朵真的有問題:“他說他招了?”
“對,說了,招了,招了!”趙勝和高壯同時說道。
此時兩人心里都是冒出了同樣的想法:
以后無論無論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了這個大魔頭。
落到他的手里,真正的是生不如死啊。
“中日合作,大大的好!”
丁遠森滿意的坐了下來:“說吧?!?p> 他也不問要別人說什么。
宮本廣中真的是被打怕了:“沙文同……我知道了,你要問的是顧世榮被殺案!”
“聰明!”
丁遠森贊了一聲:“繼續(xù)啊,一點都不要遺漏,我悄悄的告訴你個秘密,我那還有幾十枝強心針呢?!?p> 宮本廣中身子顫抖了一下:
“我們偶然得知,顧世榮的親戚,在南京軍委會做事,并且負責的是情報分析方面的工作,因此,我們決定通過顧世榮,策反他的親戚郝家俊。
我裝扮成客人,一直去顧世榮的店里,一來二去我們就成了‘好朋友’。他知道我是日本人,對我還是很好,我以為可以成功。
那天,我去他家喝酒,慢慢的把話題引到了這方面,我還告訴他,只要他肯寫作,不但他可以得到一大筆錢,他的親戚,也可以從我們南京聯(lián)絡點那里得到一大筆的賞金。
結(jié)果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顧世榮竟然勃然大怒,一口回絕。還說他可以把日本人當朋友,但要讓他當漢奸,絕對不行。
又說,他要告訴他南京的表哥這件事,然后就把我轟了出去。我當時就擔心,一旦他的親戚知道,我們在南京的聯(lián)絡點會暴露,所以我一直在跟蹤他。
第二天,我發(fā)現(xiàn)他去了電話局,可是沒多少時候就出來了,大概是因為他親戚的特殊身份,通過電話沒有那么容易找到。
我夜里的時候也在監(jiān)視著他,發(fā)現(xiàn)到了晚上,他家的燈依舊亮著,他好像在寫什么東西,我懷疑他是在給南京方面寫信,我絕不允許這樣事情發(fā)生。
次日,我看到他從家里出來,我估計他是出去寄信的,一路跟蹤,到了一個人煙荒蕪的地方,我沖上去一刀解決了他,可是搜遍他的身子,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封信。
我急忙通知我的同伴開車來接應我,把他的尸體拖到了北垃圾場。我又讓我的同伙,潛入進顧家找那封信,但始終沒有找到。
后來,顧世榮的尸體暴露了,我想干脆斬草除根,把顧莊氏也給除掉,一勞永逸。于是就把刀和血衣之類的,扔到了顧家夫妻住的床底下?!?p> 顧世榮被殺事情的經(jīng)過,大致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