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華貴的被捕,帶給翁光輝的不是好事。
一個時代結(jié)束了。
力行社特務處上海區(qū),屬于周偉龍的時代正式拉開了大幕!
上海區(qū)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對這場忽然發(fā)生的變故充滿了震撼。
怎么回事,一夜之間變天了?
區(qū)長和書記同時調(diào)走了?
周偉龍召開了一個簡單的會議,會議上做了一下自我介紹,安慰了一下人心。并且還很明確的告訴所有人,雖然領(lǐng)導層變了,但是上海區(qū)一切還是按照過去的方針來。
這也在極大程度上穩(wěn)定住了軍心。
周偉龍還是很有經(jīng)驗的。
他當然想迅速安排一批自己人,用起來得心應手。
但他也更加清楚,上海區(qū)初次逢巨變,現(xiàn)在最應當做的是穩(wěn)定。
至于自己人?不急,慢慢來。
整個中高級領(lǐng)導人,他只換了一個助理:
自己從南京帶來的彭川。
會后,周偉龍?zhí)匾庾屌泶ò讯∵h森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我知道你,丁遠森,很有本事的一個人?!币婚_口,周偉龍?zhí)貏e的親切,打開抽屜,拿出了兩條煙:“來得匆忙,也沒帶什么,這兩條煙,拿去抽?!?p> 好家伙。
他是新任區(qū)長,自己只是個小小的中隊長。
可現(xiàn)在居然是區(qū)長給中隊長送禮物?
這套拉攏人心的手腕,學到了!
“謝謝周區(qū)長?!倍∵h森沒有拒絕,而是接過了兩條煙。
周偉龍顯然對他的這個做法很滿意:“在我來之前,戴處長專門和我說起過你,好好做,有前途?!?p> “是的,職部明白。”
周偉龍一笑:“去吧,忙去吧?!?p> 沒有什么特別的囑咐,沒有刻意的說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欣賞丁遠森,丁遠森只要效忠自己就如何如何的能夠步步高升。
就是淡淡的幾句話加上兩條煙。
……
“喲,老刀牌。”
一回到辦公室,趙勝一看丁遠森手里夾著的煙,立刻大呼小叫起來:“丁中隊,犒賞兄弟們的???”
丁遠森笑了笑,把煙給了趙勝:“拿去給弟兄們分了。”
趙勝美滋滋的接過了煙:
“都來,咱們隊長賞煙了?!?p> “你們都過來一下?!倍∵h森把自己中隊里的人都召集到了一起:“這次咱們上海區(qū)變化的有些大,這段時間我得警告你們,一個個都夾起尾巴做人,這位新來的區(qū)長不簡單?!?p> “怎么,剛才去周區(qū)長那里挨訓了?”趙勝一個緊張。
“這倒沒有,如果上來就給我個下馬威倒好了?!倍∵h森沉吟著說道:“我和你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之前咱們機動中隊得到翁區(qū)長的賞識,順風順水,還有了自己獨立的辦公室??梢怀熳右怀?,新的老大什么態(tài)度,咱們誰都摸不清啊。”
趙勝也是老江湖了,一點就透:“都聽到?jīng)]有,明天開始,按時上班,有特殊情況也不許請假。任何外勤任務,都有必須及時報備?!?p> “還有?!倍∵h森囑咐道:“咱們那次去南京之行任務,不是申領(lǐng)了一批武器嗎,立刻交回去,子彈,一顆都不能少?!?p> “是?!?p> “外勤任務的經(jīng)費憑證,做的要精細,不要有偏差。”
“是?!?p> 丁遠森做出的判斷是,赴任之前,戴笠肯定和周偉龍介紹過上海的情況,還專門談到過自己。
有戴笠的這層關(guān)系在,周偉龍不會輕易的碰自己。
剛才的那些已經(jīng)說明的非常清楚了,至少在表面上,周偉龍對自己非??蜌?。
但有個關(guān)鍵的問題:
自己能不能夠成為周偉龍的“自己人”。
這是核心所在。
人所盡知,在上海區(qū),丁遠森是翁光輝的“自己人”,機動中隊處處得到關(guān)照。
問題來了,周偉龍到任后,即便現(xiàn)在沒有動作,那么將來也一定會用“自己人”的。
趙勝不敢怠慢,迅速讓所有人交出武器彈藥,仔細核算了一下子彈,然后讓高壯陪著自己一去去把武器彈藥交回去。
詹良和周道宏開始核算出差經(jīng)費。
丁遠森拿出卷宗看了起來。
心不在焉的混到了下班時候,正想走,電話響了起來。
一接,居然是周偉龍給自己打來的:
“小丁,下班了?”
“是,下班了?!?p> “我在得意樓叫了幾個菜,你去大門口幫我拿下,順帶著陪我吃個晚飯?!?p> “是!”
丁遠森掛斷了電話。
周偉龍請自己吃飯?
現(xiàn)在,一有人請吃飯,丁遠森自然而然的就會起戒心:
這是不是鴻門宴?
……
周偉龍看著電話,過了會,對彭川說道:“看看去。”
“是?!?p> 彭川立刻來到了總機房。
總機房的科長叫呂成安,管著兩個女的接線員。
一看到新的區(qū)長助理來了,呂成安急忙迎了上去:
“喲,彭助理,視察工作嗎?”
“啊,是,過來熟悉一下?!?p> 彭川滿臉帶笑,問了呂成安一些不咸不淡的問題。
呂成安也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彭川聽的非常認真:“呂科長,你的工作很負責,一會,周區(qū)長請你吃個飯,就在他的辦公室里?!?p> “哎,好,好?!眳纬砂矁裳鄯殴狻?p> 新任區(qū)長一來就請自己吃飯,那是何等的榮幸啊。
“過會來啊,訂的得意樓的,那個誰去拿菜了?!迸泶ò欀碱^:“一時間,叫不出名字了?!?p> “丁遠森?!眳纬砂裁摽诙?。
“對,是丁遠森?!迸泶ê鋈粏柕溃骸皡慰崎L,你怎么知道是丁遠森去拿的菜?”
呂成安一怔,一臉尷尬:“我……”
“你偷聽了區(qū)長的電話吧?!迸泶ㄐα诵?。
呂成安的額頭上開始冒汗。
“呂科長,過去上海區(qū)怎么樣,我們不過問?!迸泶ǖf道:“可是從現(xiàn)在開始,區(qū)長的電話,如果你還是喜歡偷聽的話,我會給你另外調(diào)換一個職務的?!?p> “是,是?!眳纬砂惭柿艘豢诳谒?p> “忙吧。”彭川也沒繼續(xù)說什么:“下班了,自己弄碗面條吃吧?!?p> “好的,好的?!眳纬砂残⌒囊硪淼乃妥吡伺泶?。
關(guān)上門,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個不停,好半天也都有不能平復下來。
“科長,沒事吧?”一個女接線員問道。
“事情,大了?!眳纬砂部嘈σ宦暎骸皬默F(xiàn)在開始,區(qū)長電話任何人不許偷聽,咱們這位新任區(qū)長看來不得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