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竹馬繞青梅
懷畫這冷不丁的一嗓子將岑嬌的睡意生生嚇沒了,她撐著美人榻坐起,狐疑問道:“怎么了?”
“小姐,有賊!”
“去去去,什么賊,哪家的賊長得小爺這般模樣?”男子翻過窗子,瀟灑落地,還不忘甩兩下云袖,以示風(fēng)采,全然忘了自己剛才翻窗進(jìn)來的狼狽樣子。
看清來人,懷畫舒了口氣,他再晚一點(diǎn)開口,她手中的盤子就要扔過去了。
男子身材頎長,一身繡滿漫天桃花粉雨的衣裳看得人眼花繚亂。
男子皮膚白的晶瑩剔透,像剝了皮的荔枝,顯得嘴唇愈加粉嫩紅潤,似涂了揉碎的海棠,鮮艷欲滴。
一雙似笑非笑桃花眼,不語含情,美得雌雄莫辨。
岑嬌瞥了男子一眼,便重新躺回了美人榻上,隨手扯過一條薄薄的絲被,語氣冷淡的道:“我要小憩,窗在那邊,門在那邊,你自便。”
男子環(huán)胸?fù)u頭,一臉的憂愁,“嬌嬌,你再這么冷冰冰的,當(dāng)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嗖”的一把小劍插在了岑嬌心房。
她上輩子可不等同于沒嫁出去!
岑嬌睡意皆無,蹭的坐起身來,鳳眸之中迸出一抹冷光,“軟皮魚,你若再這般咒我,休怪我動手傷人?!?p> 阮瑀揚(yáng)唇一笑,仿佛三月桃花開滿天,美得張揚(yáng)絢麗。
他從袖中掏出一面嵌滿寶石的水晶鏡,遞到岑嬌面前,“你看,你生氣的樣子可比剛才好看多了,芙蓉秀面,似怒似嗔。
女孩子就是要愛哭愛笑愛鬧,總之可不能整天冷冰冰的。”
阮瑀徑自坐在美人榻邊,又順走了懷畫盤里的兩塊點(diǎn)心,“嗯,這個(gè)好吃,我以前竟都沒吃過。
懷畫,你去給我裝一盒,我一會兒帶回去吃?!?p> 懷畫:“……”
望著空空如也的盤子,懷畫使了全身的力氣翻了一個(gè)大白眼,冷哼一聲甩袖走人。
“懷畫怎么了,與你置氣了?”阮瑀很是天真爛漫的問道。
岑嬌瞥他一眼,懶得多話。
阮瑀是隔壁忠義府的世子爺,忠義侯府與武定侯府只有一墻之隔,兩家素來交好。
岑嬌和阮瑀自小相識,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只兩人能交好至此,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淵源。
阮瑀是阮家三代單傳,可想其金貴。
可偏偏阮瑀自小病懨懨的,忠義侯府老夫人覺得這是因?yàn)槿瞵r男生女相,遭了老天嫉妒。
遂將號令全府將阮瑀當(dāng)作女孩來養(yǎng),以此讓老天以為阮瑀就是女孩,免得將他帶走。
阮瑀本就生得好,漂亮的小孩子更是辨不出男女。
武定侯府的人雖知道,但為了配合忠義侯府也都將他當(dāng)女孩看,這就使得岑嬌在很長一段時(shí)間內(nèi)都以為阮瑀是個(gè)極其漂亮的小姐姐。
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歡和漂亮的女孩子一起玩,兩人一起蕩秋千,一起玩泥巴,絕對是一段惹人艷羨的“姐妹情。”
后來武定侯府出事,岑嬌自此便鮮少離府,除了府中姐妹便只與阮瑀還有往來。
在那段最難熬的時(shí)間里,阮瑀是岑嬌唯一可以傾心相交的朋友,在他面前她可以卸下偽裝的堅(jiān)強(qiáng),倚著他的肩膀盡情的悲傷。
再后來兩人漸漸長大,武定侯老夫人為了讓岑嬌避嫌,便將這個(gè)眾人皆知的秘密告訴給了她。
那一日,岑嬌沉默了許久。
待再見到阮瑀后,岑嬌想都沒想便暴揍了他一頓。
結(jié)果這家伙竟哭著說,“我并非存心騙你,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我一直以為女人就是這樣嘛……”
想到小時(shí)候那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岑嬌不禁彎唇。
阮瑀雖然不靠譜了一些,但待她的心從來都未變過。
前一世她入了宮,許多人對她或疏或畏,只有阮瑀,依舊是她少女時(shí)光里那個(gè)如牡丹花般美好的知己好友。
少女一笑,顏色傾城。
阮瑀看的怔了怔,隨即忙抽出小鏡子道:“對對,沒事就要這么笑,你看多好看!
只要你不再繃著一臉臭臉,我保證來武定侯府提親求娶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p> 岑嬌收起嘴角的笑,厭嫌的翻了他一眼。
更多的時(shí)候他還是有夠煩的。
岑嬌不想再理會他,索性翻過身子,閉目小憩。
阮瑀也不覺被人冷落,坐在榻邊徑自笑著道:“再過幾日護(hù)國公府舉辦花宴,長安城的公子哥小娘子們都會去赴宴,哥哥帶你去見見世面如何?
別看護(hù)國公那個(gè)人長得無甚品味,但他府上的酒菜當(dāng)真不錯(cuò),院子也拾掇的漂亮,府上的舞姬很是貌美……”
阮瑀喋喋不休的叨咕著,岑嬌黛眉深鎖,心口起伏愈烈,正要一口回絕,順便讓他滾蛋,卻聽阮瑀又道:“這京中年齡適配的男女就那么點(diǎn),被人搶走一個(gè)就少一個(gè)。
你以為待你及笄想要嫁人,隨便貼個(gè)告示便能有真命之人前來尋你?
哥哥告訴你,赴宴不積極,嫁人徒傷悲,到時(shí)候好的男子都讓人挑走了,有你哭的時(shí)候?!?p> 阮瑀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去戳岑嬌的手臂,粘乎乎的問道:“到底去不去嘛,給個(gè)準(zhǔn)話呀?!?p> 見岑嬌依舊面無表情,儼然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阮瑀操碎了心,哀嘆一聲道:“罷了罷了,若你真嫁不出去,大不了我湊合娶了你……”
“我去?!?p> 岑嬌不知何時(shí)睜開了一雙眼,墨如點(diǎn)漆的眸黑幽幽的看著阮瑀。
“?。俊比瞵r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你去?”
岑嬌不喜熱鬧,近幾年來更從不赴宴。
岑嬌坐起頷首,抬了抬下巴道:“如你所愿,我去赴宴。
所以,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嗎?”
阮瑀:“……”
阮瑀摸摸下巴,總覺得哪里不對。
嬌嬌肯出去赴宴散心是好事,可他怎么總有種自己被人嫌棄了的感覺?
嫁他竟比赴宴更難讓人接受嗎?
好桑心,嗚嗚嗚……
浮夢公子
明天浮夢的男主大鵝子出現(xiàn),期待一下吧,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