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想見
瑾王府。
秦嬤嬤正為邵氏梳發(fā),滿頭烏發(fā)如漆墨一般,秦嬤嬤不禁感慨道:“太王妃的長發(fā)還是這般柔順,便是小娘子們都及不上呢?!?p> 人老珠黃,這頭發(fā)也一樣會隨著年齡的增長失去光澤。
可老天終究厚待美人,邵氏貌美依舊。
可銅鏡中的美麗婦人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秦嬤嬤?!?p> “是。太王妃有何吩咐?”
邵氏轉(zhuǎn)過身子,向門外望了一眼,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問道:“你可知長安城都有哪家岑姓,山今岑。”
邵氏離開長安已久,對城中權(quán)貴不大熟悉。
秦嬤嬤仔細(xì)思索了一番,“奴婢只記得武定侯府是岑姓,其他的還真不知道?!?p> 邵氏眼睛一亮。
武定侯平西將軍,驍勇善戰(zhàn),忠義無雙,他府中的姑娘定然錯不了。
“那嬤嬤可知武定侯府有幾位小姐?”
秦嬤嬤雖不解邵氏問她此言何意,但回答的卻十分干脆,“應(yīng)是三位,因著當(dāng)年武定侯府三房皆只出了一個女兒,被當(dāng)作了一時的笑談?!?p> 時人仍重男輕女,因著武定侯府沒生個公子,很是被人嘲笑了一番,是以秦嬤嬤才記得這樁事。
“那這三位小姐中哪個長得最漂亮?”
秦嬤嬤:“……”
太王妃一定要問得這么膚淺嗎?
難道不是該詢問哪位小姐端莊識禮嗎?
秦嬤嬤搖搖頭,“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畢竟咱們離開長安的時候,那幾位小姐都還小?!?p> “好吧……”邵氏努了努嘴,顯得有些失落。
雖然這皮相不是最重要的,但邵氏對一點(diǎn)很是自信。
她轉(zhuǎn)過身子,笑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美人纖細(xì)單薄,可美人笑容璀璨,如同三月的陽光,溫柔且明亮。
有她這般的美人娘親,陌兒的眼光早就被培養(yǎng)得極高,能讓他心儀的姑娘,無論相貌還是品性皆一定是最好的。
邵氏托腮,陷入沉思。
她該怎么才能見到武定侯府的姑娘呢……
……
岑嬌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既是決定要開鋪?zhàn)?,便立刻付諸行動。
“你要與我借錢開鋪?zhàn)樱俊焙率衔惨羯蠐P(yáng)。
“正是?!贬瘚珊苁钦J(rèn)真的輕輕點(diǎn)頭。
“你是知道的,二嬸可是個生意人,嬌嬌想怎么說服我呀?”郝氏強(qiáng)忍笑意,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
岑妙笑著接話道:“嘻嘻,娘你猜猜嬌嬌要開什么鋪?zhàn)???p> “嗯?”郝氏望著岑嬌,想了想道:“嬌嬌想開書店?”
岑妙搖頭,“嬌嬌又不是妍兒,娘你再猜!”
郝氏想了想,挑眉道:“嬌嬌莫不是想開武器行?”
“才不是,比這個還好笑呢!”岑妙被這件事戳中了笑點(diǎn),直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勁,“娘,你一定想不到,嬌嬌竟然想開雜貨鋪,做賣貨郎,哈哈哈……”
“雜貨鋪?”郝氏意外的挑了挑眉,女孩子想開個胭脂綢緞鋪倒是可以理解,這雜貨鋪……
郝氏一時反是被引起了好奇,“嬌嬌為何會有如此想法?”
岑嬌沒解釋她開雜貨鋪的原因,只與郝氏算了一筆賬,“二嬸,我們既是談生意,自要明算賬。
二嬸借我的錢,便按照錢莊的利率算,鋪?zhàn)拥睦麧櫸曳侄饍蓪樱粫尪鸪蕴潯?p> 況且便是我真怕賠了生意,我也并非毫無積蓄,這錢總歸能還給二嬸的。
就算二嬸不忍讓我賠,鋪?zhàn)优c貨物總歸還能換些銀兩,如何也不至于血本無歸?!?p> 郝氏聽得搖頭直笑,“你想的倒是清楚,可見不是臨時起意。既是你想我投你的鋪?zhàn)?,是不是該與我講講你這鋪?zhàn)釉撊绾斡???p> “這個可不成?!贬瘚蓮澠鸨〈?,笑的像一只狡猾的小狐貍,“商家機(jī)密,二嬸應(yīng)懂的。”
郝氏搖頭,覺得此事很好笑,卻又莫名想看看岑嬌這鋪?zhàn)幽荛_成什么樣。
“你那打算從我借多少銀錢呢?”
岑嬌伸出了一根手指,郝氏笑笑抿了口茶。
一千兩雖不是小數(shù)目,但也不算多,全當(dāng)哄孩子玩了。
“先拿一萬兩便好,若是不夠日后再找二嬸?!?p>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郝氏直接噴了茶水。
一萬兩,還便好。
這孩子莫非數(shù)獅子的不成!
而且,她手里恰好便有一萬兩,這還真是巧……
岑嬌神色坦然平靜,任由郝氏打量。
她的確知道二嬸手里有一萬兩,而且她還知道,若依照前世的軌跡,這筆錢馬上就要保不住了。
與其為不相干的人打水漂,倒是不如借給她開個鋪?zhàn)樱扔幸馑?,又有錢賺。
郝氏雖為人大方,但這畢竟不是小事,是以并未直接應(yīng)下。
這些都在岑嬌的意料之中,畢竟在二嬸眼中,她還只是個孩子。
其實(shí)她手中的銀子差不多也足夠,只岑氏是個貪心不足的,二嬸手里還是莫要放錢的好。
……
重生之后,岑嬌本想好好擇一傾心之人,可經(jīng)過上次晚宴,她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還是更愿意自己待著,若耳邊整日有人絮叨,她著實(shí)忍不得。
是以,這間雜貨鋪便成了她當(dāng)前最重要的目標(biāo)。
岑嬌每日都去街上晃蕩,尋找合適的鋪?zhàn)印?p> 這日,她望著銅鏡,忽然問道:“還有七日便是長安詩會了吧?”
“對呀對呀,奴婢都要等不及了呢!”詩會熱鬧,懷畫一早就盼著了。
懷畫正要為岑嬌挽發(fā),岑嬌卻忽道:“不必挽發(fā)了,將我的男裝找出來。”
說著,岑嬌熟練的將長發(fā)挽起,只戴一支白玉簪。
青黛染眉,遠(yuǎn)山般的眉化為上挑的劍眉,鳳眸微瞇,凌厲而張揚(yáng),再著一身玄色織金錦衣,明媚的少女轉(zhuǎn)眼變成了俊俏的少年。
“小姐今日為何要著男裝?”
岑嬌以扇挑起懷畫的小下巴,笑容恣意,“因?yàn)榻袢漳慵倚〗阋ベ嶃y子的。”
“賺銀子?”懷畫歪頭,不解,“小姐要賺什么銀子呀?”
銅鏡中的少年微勾嘴角,但笑不語。
不管二嬸借不借她銀子,她總要幫二嬸省下這一萬兩的。
浮夢公子
陌陌:“驚雷,洗衣服去,恢復(fù)如初便好?!? 嬌嬌:“二嬸,借我點(diǎn)錢,一萬兩便好?!? 眾人的心聲:“你兩可快些在一起吧,莫再禍害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