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十二個時辰正一點一點的流逝著,瞳莞在寒霜洞里煎熬的度過,星痕他們在外面也同樣備受煎熬。
“已經(jīng)十二個時辰了!”琉瑩數(shù)著時辰終于到了。
星痕趕緊跑向寒霜洞,琉瑩和泠汐也一并跟去。
“莞兒!”星痕在寒霜洞外叫著,林染站在洞口,看著時辰已過,這才松口道:“時辰到了?!?p> “讓開!”星痕推開林染,急忙跑進去,看見瞳莞奄奄一息的躺在寒冰上,身上落滿了霜雪,整個人已經(jīng)凍得失去了意識,他緊張地叫著,“莞兒,你醒醒!”
“公主!”琉瑩和泠汐為此揪心。
星痕抱起瞳莞,連忙將她帶回碧梧閣,在她的床上放下,為她蓋好被子,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她睡了很久,直到傍晚依然沒有醒過來,星痕焦心不已。
“莞兒!”星痕一直叫著她,試圖喚醒她的意念,她稍稍恢復了些知覺,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模糊不清。星痕激動地叫道,“莞兒,你醒了?”
瞳莞迷迷糊糊地呻吟著:“好冷……”
星痕吩咐琉瑩:“快去給公主倒杯熱水來!”
“我這就去!”
星痕又看向泠汐道:“泠汐,你去給公主拿床更厚的被子來!”
“好!”
琉瑩將熱水端到瞳莞面前,星痕伸手接過,小心翼翼地喂瞳莞喝下去。
“莞兒,好些了嗎?”星痕緊張地叫著,“還有哪里疼?你告訴我,莞兒!”
瞳莞迷離中又漸漸失去了意識,聽不到任何人的叫聲。
“公主!”琉瑩著急道,“怎么辦???星痕,公主傷勢太重,我們給她請個大夫看看吧!”
“一般的大夫是治不好的,要找魔族的巫醫(yī)。”星痕想了想,有些猶豫,“可是,那是尉遲長老貼身差遣的人,只怕是……”他沒有時間顧慮太多,無論如何,救瞳莞要緊,他吩咐道,“琉瑩,泠汐,你們在這守著公主,一步也不要離開,我這就去找巫醫(yī)來為公主診治!”
此刻,巫醫(yī)正在尉遲長老的房間,與他商談公主的傷勢,聽到房門外傳來星痕的聲音。
“我有急事求見長老,快讓我進去!”
林染攔在門口:“長老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p> 星痕在門外懇求:“公主重傷,急需要巫醫(yī)前去救治,還請長老允準!”
巫醫(yī)望向尉遲長老,猶豫道:“長老,公主的傷……”
尉遲長老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藥瓶,遞給巫醫(yī),囑咐道:“你把這個加在公主的藥里?!?p> “是!”巫醫(yī)接過藥,聽吩咐辦事。
尉遲長老吩咐林染,讓星痕進來,再吩咐巫醫(yī)道:“快去給公主診治吧!”
“老臣告退。”巫醫(yī)恭敬地退下。
瞳莞的意識在混沌中時好時壞,這會又昏迷不醒,毫無知覺。巫醫(yī)在瞳莞床前細看了半天,一語不發(fā),忙著研制手里的丹藥。
“巫醫(yī)!公主的傷怎么樣?”星痕連忙問。
巫醫(yī)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蝕骨之刑,真是叫人疼到了骨子里,公主年紀尚輕,經(jīng)此刑法,還能在寒霜洞這樣的苦寒之地挺過了十二個時辰,實屬不易啊!”
“那公主什么時候會醒?”琉瑩急問。
巫醫(yī)拿出尉遲長老給他的藥瓶,從里面取出一顆丹藥,加進他為瞳莞研制的藥中,道:“這是由蠱蟲煉化的丹藥,與蝕骨的銀蛇相克,磨成粉給公主服下,靜觀十二個時辰,若能醒來便無大礙?!?p> “讓我來!”星痕接過藥,親自喂瞳莞服下,仍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只吩咐琉瑩送巫醫(yī)離開。
夜里,瞳莞又發(fā)起了高燒,一直不退,星痕給她換了幾次冷毛巾,一晚沒睡。琉瑩和泠汐就守在門口,隨時聽著房中的動靜,以備公主之需。
燁塵被天帝傳召至凌霄殿,他站在殿中,等候問話。
“燁塵,你此次下界,忘川那邊可有異象?”
此行忘川,初遇瞳莞,他便看出魔族內(nèi)部似乎起了爭端。如此看來,短時間內(nèi),想必不會對天族造成任何威脅。只答道:“并無任何不妥?!?p> 天后嘆息一聲,她似乎并沒有對魔族放下戒備,稍加叮囑燁塵:“魔族一直蠢蠢欲動,自十八年前魔尊戰(zhàn)敗被處決后,這些年一直沒有異動,恐怕是在等待時機。所以,塵兒一定要當心,萬不可輕信他人?!?p> 燁塵明白:“兒臣自會小心!”
天帝眉宇微皺,似有些擔憂:“當年神魔大戰(zhàn)之時,天族丟失了三卷天書,至今未能找回。若是被魔族得手,即可借助龍珠之力,復活妖神。到時,免不了又是一場大戰(zhàn),萬千的生靈將要隕滅于此?!?p> 天帝的擔憂和顧慮,無一不是燁塵心里所想,他定會為父分憂:“父帝放心,兒臣自會守好龍珠,也定會早日尋回丟失的天書,萬不會落入魔族之手?!?p> 聽他此言,天帝稍安心些,另派他一事:“近日本座頻繁收到上表,凡間出現(xiàn)妖靈作祟,危害百姓。本座立刻命你前往查看,務必除妖保百姓平安?!?p> “兒臣領命。”燁塵退下,即刻前往。
又過了十二個時辰,星痕已經(jīng)這樣不眠不休的守了瞳莞兩個晚上了,神情有些倦怠。
泠汐端茶走進來道:“星痕,你去休息一會吧,這里有我和琉瑩守著,你已經(jīng)兩個晚上沒睡了,這樣下去你會支撐不住的。”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毙呛蹚姄沃眢w,目光一刻也沒有從瞳莞身上移開過。
“可是你要是累垮了,誰來照顧公主呢?”泠汐堅持將他從床邊拉開,將他推向房門口,還囑咐道,“你就快點回去休息吧!”
星痕剛被她推出房門,琉瑩就激動地叫著:“公主醒了!”
“莞兒!”星痕連忙推開泠汐,跑回瞳莞的床前,見她睜開了眼睛,總算松了一口氣,“你醒了?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這是在哪???”瞳莞的意識剛剛恢復,還沒有習慣周圍的環(huán)境。
“你在自己的房間??!”星痕握著她的手,一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你從寒霜洞回來已經(jīng)昏睡兩天了,你當時神志不清,可把我嚇壞了,現(xiàn)在可好些了?”
瞳莞躺了太久,勉強支撐著身體想坐起來,星痕扶她起身。她稍精神了些:“我沒事,躺了那么久,我想下來走走。”
“我扶你!”星痕小心翼翼地扶她下床,她站起身的時候,腰間的龍鱗掉了下來。
“這是什么?”琉瑩上前撿起,拿在手里看了看,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沒什么?!蓖干焓帜没厝?。
“好像是個鱗片?!毙呛劭戳艘谎郏]有看清。
“無關緊要的東西而已。”瞳莞隨手將它扔在了自己的床上。
“也罷?!毙呛坜D(zhuǎn)移了話題,“我今日帶你到凡間走走吧,去放松一下心情?!?p> 泠汐插嘴道:“我們也要去!”
星痕瞥了一眼她們,沒好氣道:“你們兩個,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煩擾公主?!?p> “公主傷勢未愈,你一個人照顧行嗎?”琉瑩不放心,堅持要跟去,“多個人去也好多個照應??!”
“就是?。 便鱿渤持?,“我們從小到大沒離開過公主身邊半步,你要是不讓我們跟著,我們怎么放心得下啊?”
星痕實在拿她們沒辦法,只好妥協(xié):“好了好了,那就跟著吧!”
凡間的平都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各家的小商小販沿街叫賣,幾個孩童在街邊玩耍。人與人之間最平凡的交流,在瞳莞看來,卻不知為何物。
“我去找間客棧,泠汐,琉瑩,你們陪著公主?!毙呛壅f完,便把瞳莞交給了她們。
“凡間好熱鬧??!”泠汐四周張望著,對魔域外的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
“是啊!我們整天待在玄冥宮簡直悶死個人!”琉瑩也不免抱怨,頓時對凡間充滿了向往,“要是能做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該有多好啊!”
“想得倒美!”泠汐一盆水把她澆醒,“我們魔有魔的煩惱,凡人也有凡人的苦衷,哪能事事都如意??!”
“也是!”琉瑩望向身旁不發(fā)一語的瞳莞,奇怪道,“哎?公主,你怎么不說話啊?凡間不好玩嗎?”
“無趣得很?!弊孕¢L在魔域的瞳莞,對外界的一切沒有一點興趣,“你們逛你們的吧!不用管我!”
“哎,你看那邊是什么?”泠汐突然被前面不遠處的新鮮事物吸引了,拉著琉瑩跑過去,“我們?nèi)タ纯?!?p> 兩個人每走到一個攤位上,都要停留片刻,接著,就被下一個攤位吸引,一直向前探索。不知不覺地,就離瞳莞越來越遠,漸漸被人群沖散。
瞳莞面色蒼白,眼神空洞無物,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走著。突感一陣眩暈,四肢無力,這時一輛馬車飛快地疾使過,即將撞上瞳莞。忽然從天而降一個白色身影閃過,在她身后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馬車與之擦肩而過。
她仰起頭,一縷陽光灑下,略微刺眼,她只依稀看清,像是上次在忘川救了她的白衣公子。她眼神迷離,渾身無力,便昏了過去。
“姑娘!姑娘!醒醒!”燁塵無奈,便只好先將她帶走。
星痕找好客棧,回到街上,只看到泠汐和琉瑩停在一個賣糖人的攤位前,卻不見瞳莞。他連忙跑過去,叫道:“泠汐,琉瑩,公主呢?”
“公主?”泠汐一回頭,只看到人來人往地陌生人群,瞳莞卻不見了。
“剛剛還在?。俊绷瓞撍奶幙戳丝?,奇怪道,“公主呢?”
泠汐慌道:“一定是街上人太多,給沖散了?!?p> 星痕聽后又氣又急,怒斥道:“還愣著干什么?找去??!”
泠汐和琉瑩連忙跑去尋找,星痕往返一路找去,卻怎么也不見瞳莞的身影。
一間環(huán)境清幽且僻靜的客棧臥房中,燁塵將瞳莞安置于此。第二次見面,她的臉上仍然戴著面紗,他越發(fā)好奇在那面紗之下的容貌究竟是何模樣。
這時,晏清突然闖進來:“殿下!哎?這怎么有位姑娘???她是誰啊?”
燁塵冷聲道:“街上撿的?!?p> 晏清不禁笑出了聲,仔細打量了燁塵一番,確定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主子沒錯,更加不解:“這可不像殿下啊!你可是從不管閑事的啊!”晏清湊近一看,床上那女子的裝扮,著實有些震驚,“哎?這姑娘的打扮像是魔族人啊,殿下,你為什么要救一個魔族女子?。俊?p> “莫要多言?!睙顗m打斷他,“她的氣息很弱,把她扶起來,我為她渡些真氣。”
晏清極其不情愿地走到床邊,猶豫道:“殿下,你何必管這閑事呢?”
“你膽子是越發(fā)大了?我的命令何時不管用了?”燁塵看著晏清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冰刃般,令人不寒而栗。
晏清不敢再多言,按照他的吩咐,將瞳莞扶起。燁塵運功,將自己的真氣渡給她,片刻之后,她便有了些氣色,看起來比方才好多了。
晏清認為燁塵這么做一點也不值得,無奈地問:“殿下!你何必要為一個魔族人耗費那么多真氣呢?”
“你今天怎么這么多話?”燁塵的語氣顯然有些不悅。
“殿下,你該不會是對她……”晏清不敢再繼續(xù)往下說,就被一聲斥責打斷了。
“休要胡言!”燁塵命令道,“退下!”
晏清連呼吸聲在這個安靜的房間里都怕顯得突兀,只好悄悄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