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宜穿著一身素白的衣服,清俊的冷顏上有了一絲絲暖色。
“謝少爺,您是來找大郎君的嗎?”吳府的小廝熱情的詢問著,府里和幾位爺來往的人他們都認識。
“我找二少爺,不知他可在府里?”
“在的在的,我給你帶路,”小廝笑著回應恭敬的走在左側(cè)帶路。
吳府整體要比謝府好了很多,單就這座大宅子養(yǎng)吳府上百口子人都綽綽有余了,吳府的下人看著也比謝府有體面些。
穿過花園,謝疏宜看花叢中有個挽著婦人頭的女子在采花,蜜藕粉的的衣裙在花園里有些突兀,“那是大郎君的姨娘嗎?”
是的,我們林姨娘自從學會做花膏開始,這兩年到了百花盛開的季節(jié)就采花自己做,小廝聞言夸贊不已。
來到吳清蕪的獨立小院門口,小廝進去通報了一聲,出來笑著請他進去,謝疏宜摸出腰間的荷包打賞給小廝。
小廝高興的道謝完才走。
“你來我們府通常找的都是我大哥,今天來找我所為何事?”吳清蕪白透的臉無一絲血色。
“這事找你哥還真不行,”謝疏宜自發(fā)的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了。
“來人上茶,吩咐完小廝,什么事?”
謝疏宜一直等小廝上完茶出去關上門,才在吳清蕪耳邊說了兩句話。
“這事我大哥不是比我更合適嗎?我這樣的身子難為你還看的上,”嘲諷的語氣略帶不甘心。
“能不能做給句痛快話,”謝疏宜罕見的不耐煩起來。
“嘖嘖嘖……這還是那個喜行不怒于色的謝少爺嗎?你如此沉不住氣,看來謝府……”吳清蕪毫不掩飾的打探起來。
“沒錯,我們謝府已然耗不起了,”謝疏宜倒也爽快的承認了,如果你懼怕風險,我就著手自己做“私鐵”你就當我沒來過,你也從未聽過此話。
“你一向跟我大哥走的近,今兒是什么風吹的你想走旁門左道了?我可不是我大哥受不得激?!?p> “就因為你和清蘅兄不一樣我才找你,此事需得心思縝密手腕異常果斷的人才可,而你就是吳家最合適的人選,”謝疏宜說完起身,沒有讓他考慮什么的。
“總要商量一下行程吧?吳清蕪看走到門口人出聲了,”這算是答應了下來。
謝疏宜轉(zhuǎn)過頭來笑開了,“我就知道吳二少爺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坐回原位從袖口里掏出一個金線繡的錢袋放到桌子上?!?p> “我大哥如若有你一半聰明,我們幾家也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場,”吳清蕪打開錢袋,里面是一卷厚厚的銀票。
謝疏宜苦笑起來,“你兄長他心軟的的確不是時候,這銀票也不是我謝家的,我跟你所做之事成了,每筆都有她兩成分利?!?p> “這么大胃口也不怕?lián)嗡浪??”吳清蕪明顯是不愿了。
“借本起家沒有利息不錯了,這人你也是認識的,不過就是分你我兩年的紅利而已,我們不是那種貪圖霸道之徒?!?p> 吳清蕪:誰?
林家:“林如瀾”
吳清蕪沉默了下來,“你說的我都答應了,也就我大哥那個蠢貨,眼前的智多星白白的放跑了,什么樣的女人不好納,納林如燕,晦暗不明的眼睛里說不出的諷刺?!?p> 這件事謝疏宜不多做評論,“這件事是你母親做的主,他尊母命也沒錯。”
“哧……你也信?他不過是存了想拿捏那對兄妹的心思,”只是沒想到林如瀾果斷斬了姐妹情,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知他心里后沒后悔,看林家不行,看趙家也不行,真不知道外面評傳他的好是怎么來的?是因為眼瞎嗎?”
“吳大少夫人做姑娘的時候可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就單看她未到你們府,林姨娘懷孕鬧的你們府人仰馬翻的,最后她還能半點是非不沾,你就不該小瞧她!”
“那是她遇到的人眼瞎心盲,”吳清蕪不以為然的說到。
“該說的事也說完了,我們府還要做安排,出了這個門我希望即將做的事,沒人知道是我跟你,哪怕是多年以后也是如此?!?p> “你安心,吳清蕪這次到是沒有猶豫的做了保證,來人送謝大爺出府?!?p> 很快來了小廝引謝疏宜出了府門。
如瀾依舊做男裝打扮,跟著馬老六雇了一輛青氈馬車去莊子上收租,
“六叔,買家我找了就近的,太遠了太打眼,沒人跟咱一樣種兩季糧食,我怕遭人惦記上了,剩下的三個莊子糧食慢慢拉回城里地庫,也不能全賣了咱也要留個后手不是?”
“我看可以,種兩季糧食田肥跟不上,我得去香行買肥了,”“今年感覺雨水下的格外少,冬天怕是個干冬年了,小麥招蟲凍不死在雪水里,開年就會顆粒無收,馬老六心里著急的不行。”
“年外把小盛和奶奶接過來,在府城關好門不出去,總會比鄉(xiāng)下安全很多,家里人都在一處心里也踏實不少?!?p> “嗯,我跟你嬸子也是這么打算的,你去謝府的事解決了嗎?”
“解決了?!?p> “對了六叔,前天我遇到棒槌叔了,”幾年不走動看著蒼老了很多,鬢角都已經(jīng)有了白頭發(fā),跟我說了幾句話,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對不起我們兄妹,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啥,也沒敢接他的話。
“甭搭理他們兩口子,人心不足蛇吞象的?!?p> 你棒槌叔以前看著還好,自從擺了點心攤子以后,全不管家了,什么事都是你春桃嬸子做主,也不問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馬老六提起來就來氣,“要不是瀾子幫忙出主意,一家人能有好日子過?就這還不知足,還拿幫打井的事要情份,說什么春桃娘家也過的艱難,讓瀾子兄妹也給教個事做,全當還了這份情。”
“啥情份呀還不完?還要去鎮(zhèn)上教?這么金貴嗎?咋不提瀾子兄妹就因為給他們幫點小忙又給吃,又給錢的?最后還嫌肉給的少了?”
“他們那是自找的,你棒槌叔家兩個大小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起心眼子了?!?p> “他們那攤子看著這些年下來也不少賺錢呀?回回經(jīng)過都是有不少買賣呢!咋給孩子說親還沒錢?”
“兩口子過日子不會算計,賺到錢了恨不得天爺老大,他們老二,”咱家外里看不出啥來,“內(nèi)里哪年夏天你不挖野菜對付著過日子?如潮沒來府城念書那天早上不割草喂豬牛?我跟你嬸子還有你奶奶,那天不是天不亮就起來弄米酒?日子都是過出來的,你得勤快能吃苦才行?!?p> “六叔這話真沒錯,手里有錢,身上有衣,回家有屋,口里有糧,咱預感到不好的年景,心里也硬氣不慌?!?p> 我們的日子過的富足且平安,這就很好了,擱以前想都不敢想,馬老六笑的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