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經(jīng)這一緩,段正淳剛剛拼死刺出的那一道劍氣赫然已經(jīng)到了段延慶背后。
段延慶驟然之間只覺得汗毛倒豎,知曉自己這一掌下去固然可以要了這心思狠毒的少女性命,但自己也不免喪身于段正淳劍下。
當下,只得心中一嘆,撤回了掌力,全神迎上了段正淳的這舍命一劍。
呯!
兩把長劍接上,二人各自全力出手的力道竟是將那堪稱神兵利器的寶劍硬生生的折出了一個圓弧。
登登登!
一擊之后,二人各自踉踉蹌蹌退出五六步,段延慶回去看去,便見那見機極快的阮星竹母女倆早已溜之大吉。
他倒也不怒,你是冷笑幾聲便作罷。
在這一會大戰(zhàn)中,他早就發(fā)覺王夫人武功雖高,卻是只對于段正淳上心的緊,對于段延慶殺向其他段正淳老情人的殺招,根本就是視若罔聞。
雖然沒有到了推波助瀾那種地步,但估摸著心里是巴不得那個就地了賬。
這一會的沒有折損,全是靠了段正淳帶著舍命抵擋。
不過,這會既然他脫出了戰(zhàn)圈,那就一切好說,依他在這些人中最高的功力,除了那三個先天高手之外,去拿那一個不是手到擒來。
身隨念動,這一瞬間段延慶鐵杖點地,全力出手,瞬息已是出了七八道先天劍氣,于高手威脅不大,但對付在場諸女已是綽綽有余。
嗤嗤嗤!
尖銳的劍氣帶著風被撕裂的聲音瞬間襲來,倒映著諸女眼中的恐懼。
阮星竹母女這邊情況尚好,剛剛到來的段正淳輕松的為她們擋下了這幾道劍氣。
而原本的戰(zhàn)圈那邊,盡管段正淳滿懷哀求的叫了一聲“阿蘿”,王夫人也不情不愿的全力出了手,依舊有一道劍氣沒有被她和高君侯擋住。
嗤!
那一道劍氣直接震飛甘寶寶手中寶劍,兀自余勢不衰,向那甘寶寶胸口而去。
噗!
頓時,甘寶寶如同一只斷線了的風箏一般飄了起來,紅潤的小嘴中一口鮮血仰天噴出。
點點滴滴落回身上,說不出的凄楚。
旋及,重重的砸在了一處茶花盛開的花圃上。
花瓣飛揚。
“不啊……”
天地間,驟然響起了一聲哀嚎,段正淳頓時目光盡赤,也顧不得段延慶的威脅,只身向著那一側(cè)撲去。
渾然不顧后面空門大開,頭上所帶的冠冕已是迎風掉落,眼中只有那個嬌俏的身影。
一路連滾帶爬的過去,見甘寶寶肩上雖已多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卻依舊胸口起伏,尚有氣息,這才放下心來。
匆匆掏出懷中金瘡藥,正待給甘寶寶敷了,便聽到了身后傳來了王夫人與高君侯的大叫之聲。
“段郎當心!”
“王爺小心!”
段正淳立刻就汗毛直豎,覺察到了不妙之處,也顧不得什么鎮(zhèn)南王的威儀,匆匆抱了眼前甘寶寶,向前就是一個驢打滾才險險避過這一記殺招。
汗涔涔的一抹肋下,已是鮮血琳琳。
回頭看去,一把長劍釘在地上“嗡嗡”作響,上面還有些許帶血絲帛,一個手扶鐵杖之人站在那側(cè),果然是那段延慶出了手。
原來,那段延慶見了這段正淳渾不顧身的直奔甘寶寶落地之處,他可不去理會什么是趁人之危,當下便是鐵杖一點沖天而起。
一劍向了段正淳后心而去。
雖被王夫人與高君侯阻了一阻,卻依舊向著段正淳后心去了,只得大聲提醒。
這會兒見段正淳無甚大礙,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對著段延慶殺機頓生。
只是段延慶對此不以為意,狂笑出聲,對著這幾個似是視為了土雞瓦狗,手中劍氣依舊不停,四下激射而去。
不消片刻,段正淳一方諸人已是首尾難顧,除了王夫人與高君侯個個身上帶傷。
而段延慶似是釋放出了多年恨意,神情里已是帶了幾分癲狂,出手愈發(fā)酷烈。
終于,在秦紅棉又一次仰天砸落,一只手臂險些脫體而出時,段正淳已是發(fā)髻凌亂,眼中血淚滾滾而下。
怨毒嘶吼道:“段延慶,你怎能這般狠毒?折磨她們幾個無力反抗的女子,你沖我來啊!”
“你沖我來?。。。 ?p> 語聲凄厲,顯然是對段延慶恨到了極點。
這一會,他其實已是早已撲救不迭,不過是段延慶在折磨于他,在不停的劍氣中玩弄他于股掌之間。
“呵呵,狠毒?”
豈料,段延慶竟是緩緩的住了手,也不去看那些已經(jīng)傷在他手下的女子們悄悄的向身上撒些藥物,而是看著段正淳,嘴角露出了一個殘忍的弧度。
譏嘲道:“段正淳你難道忘記了舊日你們是怎么對待我了嗎?”
他這話冷冷說了出來,立刻便讓附近的溫度都低了幾分。
在場所有人聞言都看向了段正淳,想要知曉難不成這二人還有什么舊案不成?
被眾人目光聚焦下,只見段正淳臉上青紅交雜,咬牙切齒道:
“當年怎么會是我們做的,你胡說八道!”
他這一出口,便讓眾人不由搖頭,心想這不是不打自招么,段延慶還沒有說出來你做了什么,這么氣急敗壞的否定做什么。
果然,段延慶臉上神色一厲,嘿嘿冷笑道:“果然是你們,先前我還只有九分把握,沒想到你這個蠢貨居然認了!”
他這話說的段正淳臉上紅白交雜,又瞬間鐵青。
不過段延慶沒有去理會,而是陷入了回憶中,幽幽道:
“我便說,我當年一個堂堂大理的皇太子,武功才智盡數(shù)比你高出不知多少,卻是莫名其妙的就泄露了消息,引來了所有的對頭同一時間設下圈套圍攻于我?!?p> “而你不過一個普通的王侯世子,卻四處和人好強斗狠,爭風吃醋,也沒有出過什么大事?!?p> “這其中的蹊蹺我當年從死人堆里出來,就覺察到了不對頭,這其中勢必有人泄露的我出行的消息?!?p> “只是,我堂堂皇太子,出行也算得上機密,如何會有那么多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同時知道了消息,還不顯露一分一毫。”
“若是沒有內(nèi)鬼,誰肯信?”
說到這,段延慶目光冷冽了起來,看著臉上肌肉抽搐的段正淳。
哂笑一聲,隨即又道:
“后來我回來后,也曾懷疑過當今的那位國主段正明,只是他自幼一心向佛,而且他的為人,我段延慶也自問要說出個佩服二字。”
“果然,多年以來,他也不曾育有一子,還把政務權利大多散了出來,這讓我不得不承認多半不是他了。”
“于是我目光便落到了得利最大的你們這一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