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隨著五名蝕月劍宗弟子的一聲齊喝,幽暗的血色天羅大陣之中,亮起了五片清冷劍光。
蝕月劍宗的兩個筑基境弟子,領著三個練氣期弟子,頂在了胡辛銳所定陣勢的最前方。
五人舉劍向天,那五道清光便隨著劍尖方向升騰而起,劍光到了某個高度,竟是凝而不散。
漸漸,隨著劍光的匯聚,天空中晦澀黑暗的血幕之下,隱隱生出了一輪缺月。
這正是蝕月劍宗弟子入門必修的劍法——玉華清光劍所凝聚而出的缺月。
五名蝕月劍宗弟子就維持此一姿勢不變,清冷劍光緩緩輸出,空中的缺月便愈加明顯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缺月頃刻之間便已經(jīng)凝聚完成,就此定在空中,悠然運轉。
雖實際距離頗近,但眾人舉頭望之卻又覺遙遠無匹。
只覺得是一輪與現(xiàn)實中毫無兩樣的太陰。
此輪半缺太陰緩緩灑出月華,照灑在眾人的這方陣勢之上。
初觸之下,那清冷月光溫和無比,陣中各人,心境之中生起了一片靜謐之意,教人放松無比。
隨著月華緩緩入體,陣中無論是蝕月弟子神橋門中人,紛紛都覺一身氣機運轉加快,竅穴之中更是活躍幾分,所受的輕重傷口也漸漸有了愈合之勢。
陣中,一個剛剛撤下一線的練氣期神橋弟子驚呼出聲,向身旁的師兄發(fā)問道:
“師兄,方才與那些血魄廝殺,我的氣機已是枯竭一空,如今怎生又恢復起來了?”
被問的師兄一時語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這,為兄也不太清楚啊?!?p> 在陣心靈氣最足處休養(yǎng)生息的幾個蝕月劍宗弟子,此時緩緩起身,示意剛剛撤下來的神橋門弟子入位打坐。
一個練氣巔峰的蝕月劍宗弟子,見狀笑盈盈地回應道:
“這位道友,此是我們蝕月劍宗的玉華清光劍,所發(fā)清光有回復生機,活躍氣海穴竅的效果。”
“還請快快入陣打坐行功,如此方能得享最大的回復效果啊?!?p> 那發(fā)問的神橋弟子聞言,臉上疑色更添幾分,剛欲開口,但似又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話語。
那蝕月劍宗弟子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溫聲開口,道:“這位道友,可是還有什么疑惑之處,不妨說出來聽聽?”
那神橋門弟子猶豫片刻,終是開口,道:
“這位道友有禮,考慮到我等如今并肩作戰(zhàn),需對彼此雙方道法了解更深為好,在下的確有幾分不解,但說出來恐防有些無禮。”
那蝕月劍宗弟子微微點頭,道:“但說無妨?!?p> 神橋弟子聞言,終是說出了心中疑惑,道:“如道友所言,這玉華清光劍有著這樣的效果?!?p> “若是尋常情況之下,的確稱得上是妙用無窮,對爭戰(zhàn)廝殺的場合有著莫大補益。”
“但如今我等身處血色天羅之中,與外界的靈氣溝通被切斷,陣中所余的靈氣有限?!?p> “縱是那玉華清光劍能促使我等加快回氣,但靈氣轉化的一來一回之間,也定會有折損浪費?!?p> “在此方空間靈氣守恒的前提下,豈不是...豈不是...”
那弟子接下來的話語收住不出,但在場之人也知道他是說蝕月劍宗此舉是脫了褲子放屁,多余無比。
那蝕月劍宗弟子聞言,哈哈大笑,解釋道:“這位道友怕是誤解了,你且看看余下變化?!?p> 那神橋弟子聞言,便朝陣勢最前的五個蝕月劍宗弟子望去。
先前血色天羅初凝之時,擅長空間變化的神橋門弟子在劉齊靈帶領之下,狠狠地與那大陣對拼了幾下。
饒是神橋門弟子精擅此道,也在那深厚無比的血氣大陣之下鎩羽而歸,折損不少。
幸存之人分成了三部,一部頂在前方與血魄廝殺,一部行氣打坐,一部準備策應前方。
陣中唯一的金丹長老胡辛銳,也因為要助劉齊靈脫陣而出,發(fā)出了驚天一劍,氣機被掏得一空,一直在陣心打坐。
故此如今僅靠筑基弟子帶著人馬守御陣法。
在陣法的限制之下,外界飄蕩的血魄只能朝著那發(fā)出月華清光劍的五人殺去。
“嘶呀!”
那數(shù)十只血魄本是癡癡呆呆地游蕩在外圍。其中的數(shù)只血魄似是發(fā)現(xiàn)了生人氣息,鬼叫一聲,便張牙舞爪飛來。
這些血魄正是入陣的那部蠻族武士所化,方一入陣,他們就被大陣剝奪去了一身骨肉,融入加固到了血色天羅之中。
殘余的血氣與魂魄相合,化作了沒有神智,只知道撕咬生人的血魄傀儡。
見血魄殺來,那五名蝕月劍宗弟子不慌不忙,引劍一指,月華便擴大了傾灑范圍,將陣外數(shù)百丈的空間皆囊括在內。
血魄頃刻飛至,方一觸碰到清光,便頓時有如陽春白雪般消融化解。
一陣剮躁難聽的鬼吼傳出,血魄周身戾氣不斷散去。
本來令人覺得溫和無比,寧靜舒適的玉華清光,接觸到這些血魄之時,盡皆化作了最攝人、最冷絕的劍光。
那神橋門弟子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得撫掌贊嘆,道:“好生玄妙!對我等大為補益的冷光,此時竟盡皆化作這些血魄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