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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的錦繡田園

第五十一章 父子談話

炮灰女配的錦繡田園 一尾咸咸的魚 5076 2020-12-22 10:03:38

  青年,也就是陸秋堂的長子陸昭略帶幾分訝異抬頭;“父親不等吏部的任命文書了么?”

  “哼!”陸秋堂冷笑,“他們要順天府尹的位子,老子給了,誰再多言一句,老子就撕破臉掀了他們的老底兒!”

  當他這個掌管京都的順天府尹是吃素的,他們哪一家沒點把柄握在他手里?

  說著,他示意兒子往衙門對面的茶樓去。

  陸昭因父親的神態(tài),微微翹了翹唇角,卻未多言,直到父子二人進了對面的茶樓,在一處臨窗的雅室坐下,陸秋堂打發(fā)陸曉到邊上的雅室吃茶。

  陸昭這才伸手執(zhí)了壺,一邊替父親倒茶,一邊問:“那京中的案子?”

  陸秋堂斷然道:“為父好容易抽身出來,自是不管了?!?p>  外人都道,他是因破不了案,這才上書自請貶官,實則卻不盡然。

  若只是這么一樁案子,他還不至于這么快認慫,實是這里頭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疑點。而這個疑點卻是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一旦走漏風聲,他自身如何還在其次,關鍵是朝堂之上,怕是要有一番腥風血雨了。

  他心懷家國入朝堂,盼得不就是國泰民安,家國昌盛么,何苦在事情還沒有明朗之前去點那簇炮仗?

  不過,話雖如是說,他還是有點放不下。

  走到大開的窗子邊,探頭出去兩邊看看,回身坐下,壓低聲音問兒子:“徐家小七那里,你可問出什么沒有?”

  他對外宣稱,這案子毫無頭緒,自然不是真。

  他們在那幾個二世祖遇害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一枚令牌,一枚并沒有灼燒痕跡,年頭有點久的木質令牌。似乎是賊人刻意留在現(xiàn)場,叫他發(fā)現(xiàn)的。

  那是徐家親衛(wèi)才能擁有的桃花令。

  而這支親衛(wèi)是被徐家奉為老祖的大齊開國皇后圣慈高皇后在世時,親手創(chuàng)立的精英衛(wèi)隊,并非徐家的尋常府牌可比。

  對本朝而言,鎮(zhèn)國公徐家這封號中的“鎮(zhèn)國”二字,可不是虛指,大齊立國百年,他家仍是當之無愧的定海神針。

  做為后族外戚,這百年間,他們雖然明面上,不曾干涉朝堂,但只看大齊五代更迭,都是嫡長即位,便知他家能量。

  如今在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他家的桃花令,不管真相如何,這消息一傳出去,足夠叫江潼和薛京那兩個老東西瘋狂了。

  今上……說到底,與徐家的情份已然淡了許多。

  不似太祖皇帝,與圣慈高皇后并肩贏得天下;不似太宗皇帝乃是圣慈高皇后親子,徐家的親外孫;亦不似武宗皇帝與徐家尚還有一絲幼年情分在;更不似文宗皇帝性情平和寬厚。

  他看似溫和實則極有主見,大齊承平近百年,徐家在他心目中,已然褪色不少。

  雖然也遵循太祖皇帝當年在神廟之前許下的“趙家一日為天子,徐家一日為后”諾言,娶了徐家女,然則,帝王心中未必不憋屈。

  而徐家自圣慈高皇后之后,也再沒能出一個如她那般果敢堅毅驚才絕艷的女子。

  當然了,這男女之情事,有時候倒也不全然看這些。

  總歸,當年并肩作戰(zhàn),一同奪得天下的徐趙兩家,早不似當年那般親密無間,隨著時間的流逝,該出現(xiàn)的裂痕,還是出現(xiàn)了。

  其實先帝時期已然有些苗頭,只不過先帝性情溫和,容忍度高罷了。

  永安帝則不然,偏偏徐皇后,沒有圣慈高皇后之才之威名,卻有效仿圣慈高皇后之意。

  她亦想三千寵愛在一身,與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止在天子擴充后宮之際,屢加阻攔,更對與圣上年少時便情投意合的江貴妃百般刁難。

  太子性情太過平和,遇事猶疑不定,反倒晉王干練,處事果斷,初接手政務,便辦了幾宗漂亮的差事。

  在這種情形下,消息一傳出去,薛京和江潼那兩個老東西如何不瘋狂?

  所以這事兒,不能查,一絲都不能查!不但不能查,連說也不能說,那也只有他吃下這個悶虧了。

  陸秋堂心中感嘆一閃而過,看向陸昭。

  陸昭緩緩搖頭:“并無。父親也知,他家桃花衛(wèi)早在圣慈高皇后殯天之后,已然隱退,眼下徐家已早不提‘桃花衛(wèi)’這三個字。便是有,大約也是只受徐國公爺指揮調令,徐軒他看似并不知情。”

  這倒也符和陸秋堂的猜測。

  說起來,他這一輩子,他沒服過什么人,更沒服氣過什么勛貴世家,唯獨對圣慈高皇后和這個徐家,欽佩有加。

  若非是她目光長遠,早在立國之時,已然讓徐家后退,徐家如何能安享尊榮至今?

  怕是早和前朝那些外戚一樣,被天家來個鳥盡弓藏嘍!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以今上對徐家的態(tài)度,徐家離此似乎也不遠了。

  想到這兒,陸秋堂微嘆一聲,壓低聲音道:“這件事如今看起來,倒也不完全是嫁禍。”

  徐家能百年屹立不倒,自然不是蠢才,今上的態(tài)度這般明顯,他們家難道看不到?

  “你可別忘了,咱們大齊,可姓趙亦可姓徐?!辈煌馐钱斈炅畷r,徐家退了一步罷了。

  若他家真有異心,想奪回這君主之位,也不算師出無名,自會有一大批追隨者。

  可陸秋堂卻想不透,此事若真是徐家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純粹的泄憤?他家有百種辦法叫這幾個二世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為了打擊薛京和江潼那兩個老東西?也不至于鬧這般大的陣仗!

  這五個人里,只有江家強強算得上對頭。

  余下的工部老尚書就是個泥菩薩,每日上衙門,就是吃茶閑侃而已。那程家與他家還是姻親,程老爺子在世時,還算有些份量,可如今的程家,只有一個禮部侍郎撐著門面,在滿京勛貴之中,可以說是無足輕重。長寧大長公主的婆家韓家是更不用說了,韓將軍只是頂著封號而已,根本就不沾朝政,長寧大長公主亦不涉政事;宜寧侯府比大長公府更低調更沒份量。

  他拿這幾個人開刀,還不如直接拿薛京的獨子開刀,來得有用一些。

  可若不是他家做的,是江貴妃那一派人馬陷害徐家。

  那就要弄明白兩個問題,一是徐家的桃花令從哪來的;二是,沒見過嫁禍政敵,還要把自己的親兒子給填進去的。

  第三就是,眼下京中只是破濤暗涌而已,還沒有到徐家出手的時候,這個時候,與其鬧這么大陣仗,去打擊徐家,還不如下點功夫掀掀蔡高那老東西的老底實在。

  還有一點,他亦無與任何人提及,便是向圣上稟明案情時,也未曾提過半句。

  那就是,這幾人在身亡之前曾遭非人虐待,據兒子檢驗尸身之后,得出結論,他們乃是遭開水灌腹而亡。

  手法如此粗糙不堪,根本不似朝野中人手筆。

  也就是說,這件事,和太子、晉王那兩邊皆無關系,是第三方做下的慘案。

  可賊人不求財——那幾家苦主倒是按那賊人的要求,將銀票放置于賊人指定的地點,然則,守了足足五六天,都不見一個人影。顯然求財只是拖延的借口。

  也不像是尋仇——這幾個二世祖,并沒有很明顯的共同仇敵,便是有,也不過是些被欺壓的小門小戶,沒有這么大的能量,犯下如此慘案。

  賊人犯案,必定有所圖,可眼下來看,除了他為了顧全大局,麻溜出京之外,并沒有造成其他后果。

  可若僅僅只是為了逼他出京,也不用鬧出這般大陣仗吧?想要順天府尹的位置和他說一聲就是了,何苦去要那幾個二世祖的命?

  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覺將一花船的人迷暈,并將人帶走,過后又不留任何痕跡的賊人,在陸秋堂看來,也只有徐家傳說中那支桃花衛(wèi)能做到了。

  口嫌體直的陸秋堂忍不住將這些之前琢磨過的話,又和兒子說了一遍,然后成功把自己繞暈了,憤憤抄起面前已然冷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陸昭甚是貼心地執(zhí)壺為父親添了一杯新茶,緩緩道:“父親焉何不想一想,賊人留下那枚令牌,只是為了阻止父親深查下去?!?p>  陸秋堂自是想過,畢竟這是最明顯的結果嘛。

  可還是有些想不透:“那又是何方人馬做下的慘案?”

  陸昭抬眸看了父親一眼,緩緩道:“我記得父親曾告訴過我,當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無論多么不合理,那也是事實的真相?!?p>  陸秋堂就憂愁一嘆:“照這么說,還是徐家人所為?可他們到底為什么呢?”

  陸昭反問:“若且先不論死者身份,單就那幾人的死狀而言,父親會想到什么?”

  還能有什么,巫蠱之事唄!難道有人要制造什么戾氣,以敗壞大齊的國運?這是陸秋堂在初聽到兒子尸檢結果時,第一時間浮現(xiàn)在腦海中的念頭。

  他一個自幼讀圣賢書,自來對那些神神鬼鬼不感冒的無神論者,一下子想到這個,他容易么他?

  陸秋堂悻悻把這話說了,還想掙扎兩下:“可是徐家……”

  “徐軒不知情,不代表他家沒做。”

  陸秋堂再掙扎:“可是為什么……”

  陸昭就笑了:“父親可別忘了,我大齊立國之時,亦借助了‘神’力?!?p>  那“神力”恰恰降臨在徐家人——即被徐家奉為老祖的大齊開國皇后圣慈高皇后身上。

  陸秋堂臉色頓時變了,飛快走到窗邊左右看看,又快步回來壓低聲音道:“你是說徐家也有意效仿他家老祖……”奪回君主之位?

  可這事怎么聽都有些天方夜潭。

  陸昭貼心地將茶盞往父親面前推了推,緩緩道:“可我大齊已然立國百年,難不成在父親眼里,這個事實也是天方夜潭?”

  陸秋堂就不說話了。

  是啊,身為獵戶的太祖皇帝與身為農女的圣慈高皇后,只所以能夠在亂世之中贏得天下,確實借助了那些叫人匪夷所思的“神力”。

  若非,圣慈高皇后屢次自夢中得上神指點,找到藏于深山之中的富戶囤糧、財富無數(shù),出身微末的太祖皇帝如何能夠在眾多義軍之中,快速嶄露頭角?如何能熬過坎州之困?如何能以“神”之名,吸引眾多義軍,紛紛投誠?

  當然,還有一種說法,是說這些糧食金銀布匹乃是上神所贈。

  因為據傳當時找到的囤糧,皆是雪白無比的精米精面,都用一種類似魚皮編織的袋子封裝,有的上頭還印有鮮艷的文字與花紋。世人都道,那是神界才能擁有的物件兒。

  在陽山,若非圣慈高皇后又得上神眷顧,自夢中得到制造火器的良方,那些上神還贈了她好些天外隕鐵精鋼,之后,圣慈高皇后又與夢中得一位自稱精通木甲術的神人指點,帶著眾工匠造得火器火炮無數(shù),太祖皇帝如何能夠解二十萬大軍圍城之困?

  據傳那些火炮火器,威力無窮,轟轟然如九天之霹靂,造成敵軍死傷無數(shù)。

  在并州,若非圣慈高皇后又與夢中得神賜肥田的神物。據傳此物有的雪白似鹽粉,還有一些似渾圓如雪粒子,氣味芳香,可使稻麥轉瞬即熟,畝收十石……太祖皇帝又如何熬得過糧草皆空最艱難的三年,如何拯救因遭受洪災而流離失所,饑餓交加的數(shù)十萬百姓?

  然則這些東西,卻在戰(zhàn)事結束之后,又被圣慈高皇后依上神旨意盡數(shù)毀去。

  陸秋堂一瞬可惜之后,又想起他家老子口中的那些溢美之詞諸如“果敢堅毅”“高瞻遠矚”“武藝高強”“文武雙全”“智謀雙全”……

  可她與太祖皇帝起事之前,只是一個農家女!

  陸秋堂揪著胡子“咝”了一聲,壓低聲音與兒子感嘆道:“要照這么說,圣慈高皇后可……”有點邪門???

  不過很快,他就掙扎出來,斷然道:“這些都是民間杜撰,不足為信!”

  史書之中可沒有記載這些,只有模糊的“福澤深厚”“得上天眷顧”。

  他只所以知道這么多,都是從他老子那里聽來的。而他老子生前,是圣慈高皇后的狂熱崇拜者。

  “是么?”陸昭孜孜不倦,又將茶盞往父親面前推了推,“可若只是杜撰,為何天家會給徐家如此尊榮?”

  大齊立國百年,徐家為后百年,這在史書之中,是絕無僅有的事。

  陸秋堂就卡殼了,默了一默,繼續(xù)掙扎道:“那自是徐家在征戰(zhàn)中有功,你可別忘了,圣慈高皇后五位兄長,有兩位都死在戰(zhàn)火之中!”

  陸昭望著氣急的父親,清淺笑了笑:“墨守成規(guī),固步自封,可不似父親的處事風格?!?p>  嘁!這死小子,還敢教訓他這個老子!

  陸秋堂又悻悻捋了下胡須:“那以你之見呢?”

  陸昭以指叩桌緩緩道:“以兒子之見,民間傳言倒似是真的;徐家封號中的‘鎮(zhèn)國’二字,意亦如字面……”

  說著,他緩緩一笑:“徐家如今不愿再為大齊鎮(zhèn)這個國,似乎也是真……”

  陸秋堂悻悻:“理由呢?”

  陸昭看著父親緩緩道:“理由便是,圣慈高皇后在隨太祖起事前半年,曾在桃花寺后山,失足跌入深谷,據傳被救出時,氣息皆無,后不知何故,又豁然轉醒,世人都云是桃花寺中供奉的桃花仙子顯靈救了她的性命……或許自此時,她便通神了呢?”

  后一句,陸昭的語氣中略微帶著些思量不透的調侃之意。

  陸秋堂便不說話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只有順著兒子的思路想,這件事才會真理順。

  沉默許久,陸秋堂匪夷所思道:“這世間真有神?”

  陸昭微微蹙眉搖頭:“不見得?!?p>  陸秋堂一下子來了精神:“這話怎么說?”

  陸昭凝眉片刻,緩緩道:“大約是真神自該無欲無求,而圣慈高皇后所遇到的‘神’有欲有求吧。”

  這話陸秋堂可不贊同:“立國之后,圣慈高皇后一干內政,二不為史書留名,你可別忘了,史書中只所以記載寥寥,這可都是圣慈高皇后的意思,她又有什么所求?”

  “可她求了太祖皇帝在神廟前發(fā)下的誓言,她為徐家求了‘鎮(zhèn)國’二字,為徐家求了這百年,或許更長遠的尊榮?!标懻岩豢滩煌5馈?p>  人心不可測,帝王心更甚之。沒人能保證十年、百年之后會如何,而她卻恰恰求了這些最不可得最不可求的東西。

  陸秋堂懵了懵:“你是說,這才是圣慈高皇后的本意?”

  陸昭微微點頭,問:“那父親細想,她所做所為,導致的最終結果是不是確實如此?”

  陸秋堂感慨,是啊。

  她在立國之后,立刻隱退桃花衛(wèi),是為了不叫天家忌憚的意思;她不叫天家為她著書立傳,也是刻意削減自身影響力的意思;她不許徐家明面上干涉朝政,也是刻意減低徐家影響力的意思;但卻任由太祖皇帝在神廟之前許下那樣不可求的誓言,又是要保徐家百年尊榮的意思。

  這林林總總的事加在一起,確實就是兒子猜的那個意思。

  可是陸秋堂不明白,她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

  陸昭玩笑似的道:“或許是,只有徐家才鎮(zhèn)得了這天下吧?!?p>  陸秋堂黑臉:“一派胡言!”

  ***

  

一尾咸咸的魚

感覺三千字寫不透,扔上五千字大肥章,厚顏求個推薦票~~~   陸昭:兒子真的沒有一派言,父親你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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