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還有點猶豫，他接著又說：“絕對沒問題，我給你打包票。哎呀，真要是有一點小小的施工毛病，完工以后誰又能眼看得著測得見？防滲漏用我們當?shù)氐囊痪湫笳Z，其實也就是：拿木筷遮鼻子——裝樣子。”
唐東覺得也是，于是說到：“好吧，勉強同意。我回去派兩個人過來監(jiān)工，你可不敢不認真啊。”
“這個唐總你一百個放心?！?p> 王金福說罷，目送唐東遠去，轉(zhuǎn)身對站在自己背后一位工人說到：“等下用那些替代品的時候盡量等天色黑時，燈光方面也適當控制掌握好?！?p> 轉(zhuǎn)眼到了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大家除了手頭未忙完的工作需要處理以外，幾乎所有心思和話題都聚焦在喜迎仟年這件事上。天公似乎也通人性，今天給這片大地報以一個晴空萬里、陽光普照的溫暖祥和。
雷志森精神十足，一早就來到辦公室，楊芳緊隨其后。
雷志森進辦公室后對楊芳的第一句話就是：“今天風和日麗，我想把活動安排改一改，早點出發(fā)先到海島邊提前吃下午餐，然后租條船出海去海釣，度假村等上了岸以后再去?！?p> 楊芳一臉驚呀：“看不出來啊，想不到你也突然懂得打點生活了?！?p> “這只能說明你并沒用心懂我。年輕下鄉(xiāng)放電影那陣子，一到晚上，我的身邊圍坐的都是每個村莊最漂亮的女孩，有音樂有畫面有情節(jié)，能不懂生活嗎？那時候，相信我是巡回在各村村民們心中最浪漫的年輕人。”雷志森戲謔到。
“好吧好吧，這些情懷留著等下面對大海，面向莊局、姜局他們抒發(fā)吧。我現(xiàn)在先跟他們打個電話，順便聯(lián)系下海邊漁船。”
飼料廠，車間工人一邊緊張生產(chǎn)一邊議論著如何過這個節(jié)日。一位工人說到：“車間主任剛才說了，今天不排夜班，晚上下班后大家集中食堂會餐，還有抽獎。”
“今晚可要多喝點，我們?nèi)缺染屏?。?p> “喝到零點后，看看誰堅持到最后！”
“哈哈，公司福利越來越好了，聽說這次跨千年總公司給每個工人的標準是兩百元?！?p> “是啊，問了我老鄉(xiāng)，他們公司沒有。還是我們富業(yè)好?！?p> “對，跟著雷老總，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加油啊，好好干！”。
畜牧分場鐘朝秧在養(yǎng)雞場雞舍和甩干、烘干車間之間的空曠水泥地上正幫著工人一起晾曬雞糞。工人手握鐵耙子，一邊耙雞糞，一邊朝鐘朝秧大聲問：“鐘場長，有烘干機器了，干嘛還要這么辛苦地翻曬？”
“你小子，總公司撥錢給我們添設(shè)備，不是讓你圖輕松。雷總上次來我們這開會怎么說的？企業(yè)的一半利潤是省出來的，今天陽光這么足，能自然晾曬就不隨意耗電！”
“鐘場長，聽說你上回都被雷老板降工資了？”打工的人口無遮擋，反正心里想到什么嘴上就會冒出什么話。
鐘朝秧正用鐵鏟從鐵推車里往地上鏟著剛推來的雞糞，聽了這話，一邊喘著氣，一邊瞪了他一眼：“你這娃怎么替我操起心來了？我被罰更要好好干，不干好工資能再漲回來嗎？你也好好干，今晚有酒喝。”。
“千年交替的時候，你會在做什么？一、睡覺；二、看電視；三、吃飯；四、聚會狂歡；五、逛商場；六、工作；七、上網(wǎng)?！?p> 財務(wù)部潘云英念著跨千年問卷調(diào)查。
對面的田羽馬上回答：“我們當然都在聚會狂歡?！?p> “這題不好，接著下一道題，二零零零年，你最想做的一件事：一、買汽車；二、找工作；三、買房子；四、生世紀嬰兒；五、升職；六、出國；七、結(jié)婚；八、掙幾多、幾多錢；九、出國旅行；十、出書；十一、其他。對對，就這一題，每人都要答題?！迸嗽朴⒛弥稚蠄蠹垼S口又念了這一道題。
田羽指著坐在距門口最近的老韓，故作刁蠻狀：“從門口那邊先說起，老韓先答題?！?p> “田羽又開始欺負我老人家，我今天偏不讓你欺負，我的桌位本來不在這，呵呵，今天俞紅跟總經(jīng)辦活動去了，我要坐回來?！闭f罷，韓唯寶抱著一堆憑證，果然坐回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屬于俞紅的工位上。
“啊，老韓好會耍賴皮呀。”田羽夸張地叫著。
潘云英：“看來只能李福氣先說。都必須認真回答，過年后我們大家共同來驗收?！?p> “好吧，我先就我先，我選，那我選第四項。”李福氣年齡二十五，前幾個月剛剛結(jié)婚，說起話來還帶點靦腆。
該輪到老韓了，他從李福氣手上拿過報紙：“看看第四項是什么？啊，福氣要在明年生個世紀嬰兒！”
田羽一副客觀點評的表情：“這個說得實在，大家批準了吧?！?p> “行，我們一致同意，關(guān)鍵就看小兩口爭不爭氣啦?！?p> 孟勻易笑著脫口而出，話剛出口，突然又覺得田羽面前說這話有失文雅，于是，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了她一眼。的確，極易言語敏感的田羽，臉上已經(jīng)泛起了一道紅暈。
……
“輪到田羽了，田羽姑娘，找個男朋友吧。誒，選題里怎么沒有這一項？”老韓開始拿著田羽窮開心。
田羽朝他嘟起了嘴：“才不要你管，我選個最好選的，最后一項?！?p> 老韓：“??？其他?！?p> 孟勻易是最后一個了，他不等別人來催，連忙就拋出答案：“會計沒其他，估計沒人能幫他。哈哈，好智慧又好尷尬，我選的也是其他。”
這時，賈太贏從門外探下頭走了進來，手打節(jié)拍搖頭晃腦：“尋來找去，還是你們財務(wù)部最有趣最有人氣，就像偉大領(lǐng)袖***說的，團結(jié)緊張，嚴肅活潑。不像我們那邊，所有人都出去了，剩我一個孤老頭孤苦伶仃看家護院?！?p> 海面上和風麗日，楊芳和俞紅在船頭欣賞海景，雷志森、莊清明和姜少杰三個人坐在機帆船船尾，三人兩桿地正在垂釣。
莊清明第一次出海玩海釣，站在船邊面向大海舉著魚桿，有點不知所措。
雷志森湊到身邊，幫他裝好餌料，把線收到距離桿梢約五十厘米位置，然后打開線輪導線環(huán)，舉起桿子往前輕輕一甩，鉛墜在距船體約兩米處落下，帶著魚勾慢慢沉入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