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馬松不出意料地,陪著那些男人一起,被警察叔叔帶回了派出所。當然,也還有王曉倩。
我們當然是受害者,在被警察叔叔們問明了情況后,自然也就放了出來。
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慢慢的有點有些發(fā)亮了。
“咱們找地兒吃早點吧,早點攤兒應(yīng)該快出來了。我想吃果子了?!?p> 果子應(yīng)該算是方言,大名兒叫油條,是我們云津的特產(chǎn)。
當然,全國的其他各地也都有。但是,還是云津的更正宗,也更好吃。
從油鍋里現(xiàn)撈出來,金黃色的一根兒,像小棒槌一樣。咬在嘴里,酥脆綿軟,散發(fā)著滿滿的面香,似乎還有那么一絲絲的香甜。
不過,馬松的這句話,在此時此刻,卻讓我的腦海中仿佛產(chǎn)生了錯覺。
似乎,站在我面前的不是馬松,而是范保。
畢竟剛剛經(jīng)歷了那么大的一個事情,臉上還掛著彩。
而現(xiàn)在,卻還能想起來吃飯,還是早餐,還那么具體到油條,這種境界,對,真的是境界。
吃過了早餐,對,油條。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我們各自回了家。
不知道馬松臉上的傷,是怎么和家人說的。反正我到家,就是劈頭蓋臉的接受了一頓訊問。
是的,不是詢問,沒有那么溫柔。
父母的暴風雨過后,我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想起這一夜發(fā)生的這一切的事情,仿佛都像是虛像一般,可我自己卻清清楚楚的知道,它們,都是實像。
是實像,就是實實在在發(fā)生的事情。
既不是猴子撈月般,反射光線的反向延長線相交形成的虛像。也不是海市蜃樓般,光在兩種介質(zhì)間發(fā)生折射,折射光線反向延長線相交形成的虛像。
總之,就不是反向延長線相交形成的那種像。
其中,在一切的所有實像中,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不是那個滿臉疙瘩兼橫絲肉的男人。
也不是馬松手中,那跟威武,上下翻滾的棍子。
更不是我利用半年時間學成的武藝,與那些男人們周旋的場面。
最大最閃亮的實像,只是警察叔叔頭上閃閃發(fā)光的警徽,就仿佛平行光經(jīng)過凸透鏡后的那個焦點。
說實話,當時看到警徽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就像開了兩扇門一樣,別提多順暢多暢快了。
警徽,光芒所指,陰霾散去,陽光普照,這或許就是警徽的方向吧。
夜里在派出所的時候,我也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用心觀察了警徽,發(fā)現(xiàn)是那么的莊嚴。
而此時此刻,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的我,第一次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我這半年以來,在經(jīng)過了無數(shù)的人生折磨后,從未有過的。
仿佛覺得,自己當時在高考填報志愿時候的一次畫蛇添足,考入公安大學,也許是我的人生中一次最正確的選擇。
“風起的日子笑看落花,雪舞的時節(jié)舉杯向月,這樣的心情,這樣的路,我們一起走過……”
愛音樂的鄰居大爺,此時此刻以超過200分貝的響度放出的,這首林子祥的《選擇》,不得不說真的是還挺應(yīng)景兒的。
作為理化天才的我,這個時候不得不給自己提出一個無法解答的問題,現(xiàn)在這200分貝響度的《選擇》,到底算樂聲還是噪聲呢?